1.摳你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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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手青酒館。 普通的清吧,普通的客人,和不入流的駐唱。 臺上的女人畫著淡妝,超短牛仔褲配個黑色小吊帶,站在不及酒桌大的臺上,面前是個立式話筒。 她唱的歌,是《Woman on the hills》,倦倦的嗓音籠罩著整個酒吧。 那句“She needs more from you.”一出,包間內的男人眼色晦暗,透過鏤空木雕隔擋,定定的盯著她。 臺下的客人搖骰子的搖骰子,劃拳的劃拳,除了他,沒有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一曲完畢,胡愚獲下了臺,黑色皮質馬丁靴在地面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只有她進入休息間后才聽得見。 外面實在太吵。 說是休息間,其實只是在倉庫里搭了個有靠背的椅子。 鞋底不知道在哪黏上了一個煙頭,她扶著門框,兩腳剮蹭幾下,將已經被踩扁的煙頭踢了下去。 隨即,坐上自己的椅子,兩個腿交叉,搭在身前摞在一起的啤酒箱子頂部。 她點上一支煙,又用夾煙的手指拿起被自己放在一旁的鏡子。 最近長痘痘了,貪便宜買的護膚品,過敏很嚴重。 門被推開,外面躁動的人聲樂聲涌進。 來人穿著白T,兩個膀子是日式傳統的花臂,寬肩窄臀,板寸頭。 她的老板,邵青。 “明天唱《龍卷風》?《花?!??” 胡愚獲鏡子也沒放下去,咧著唇角,將下巴的皮膚繃緊,仔細著自己下巴上的痘痘。 “一個月要唱三十天的周杰倫?!?/br> “你整些文縐縐的外語歌給誰聽?氣氛都給你搞垮?!?/br> 邵青也低頭點煙。 “四百,包間A17?!?/br> 胡愚獲摸著自己下巴上凸起的手一停,收起了緊繃著的嘴唇。 “四百甩我面前再說,免得邵老板吃我錢,我找誰說理?” 四百,是邵青背著她給她訂的價。 一開始,邵青自己收了錢,告訴胡愚獲幫忙陪陪他的朋友喝兩杯,一分都沒到胡愚獲手上。 上次的客人跟她講了,原來他們是出了錢的,不是什么邵青的朋友。 她當場下了桌子找邵青要錢。 邵青說什么都只給她兩張紅票子。 “吃你媽,做雞的還得給老鴇分錢,你在桌上喝的酒都當免費請你喝的,我給你機會掙外快就不錯了?!?/br> “我真在這做雞的?邵哥開了酒館開雞店,業務挺廣泛?!焙瞢@揚眉瞥他,“錢不捏在手上我不去?!?/br> 邵青暗罵了句,走出小間,將門砰一聲關上。 胡愚獲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歇息。 不一會兒,邵青回來了。 四張紅票子甩在她裸露的小腹上。 “可以去了?” 有一張鈔票從她肌膚上滑過,胡愚獲收回高高架起的兩腿,彎下腰去撿。 四張票子放在一起對折,她掰開手機殼,塞了進去。 手里握著煙盒和手機,她轉身走出小房間。 ...... 男人從她走出那扇門眼神就沒移開過。 見手青裝修較為特殊,中式復古,每個包間上都是個紙燈籠,隔擋用的是鏤空雕花木架,大廳和包間都是木桌,木椅。 胡愚獲穿過幾個桌子,到了A17包間,拉開門簾。 說實話, 看到何文淵的臉,她很想轉身就走。 但她手里捏著的手機后殼鼓鼓囊囊的——票子,何文淵有票子。 而且,有的是票子。 只有一瞬間的愣神,她便恢復如常,反身拉過門簾,坐到了何文淵身邊。 對面還有個女人,周桐,她也認出來了。 學生時期愛跟在何文淵身后的。 此刻見了胡愚獲,周桐輕笑出聲,手指上的美甲約莫有三厘米長,中指上有一顆厚厚的方鉆,折射出盈盈的亮光,刺在她眼睛上。 “你可以走了?!?/br> 這話是何文淵看著周桐說的。 她也不惱,提上自己的手提包起身,眼神有意無意的落在胡愚獲身上。 有些輕蔑,和以前一樣。 “玩得愉快?!?/br> 周桐又笑了,鼻腔發出來的哼聲,落在胡愚獲的耳朵里。 對了,她也是知情的,對何文淵離開后的一切,完全知情的人。 胡愚獲沒來由的煩悶,心底似乎堵了塊棉花,說難受,不算,但呼吸已然不暢。 摸了摸極淺的褲包,她掏出打火機,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 “蠢貨?!?/br> 何文淵開口,聲線平平。 在嘈雜躁動的酒館內,只消二字,就能將她拉回數年前夏日的大雨中。 那時,她蹲在樹下,一旁的男孩踹了踹她的屁股。 胡愚獲才注意到,落在身上的雨點消失了。 男孩手上撐著一把天藍色的傘,舉在自己和她的頭頂。 傘內部印著藍天白云,明明天是陰的,烏云厚重的直逼頭頂。 但她在這一方天地中,在這個人的手上,瞥見了廣闊天色。 他當時也沒什么表情,只是看著他,垂眸。 他說:“蠢貨,你沒帶傘?” “你做雞了?” 一句話,將她拉回現實。 沸騰的人聲,擺在面前卻看不清的表情,落魄的自己,光鮮亮麗的初戀。 “那是另外的價錢?!?/br> 胡愚獲吸了一口煙,毫不避諱的對上何文淵的眼。 她好像什么都想了,好像什么也沒想。 渾濁的雙眼,一如學生時期的她。 只要用這雙眼睛盯著別人,就會有人試圖將她從泥地里撿起。 何文淵是,后來,他的弟弟文殊也是。 思緒飄遙了,再次被何文淵拉回現實。 ——“摳你逼,多少錢?” 胡愚獲心底好像倏地被什么東西攥緊了。 A17的燈泡,上周就壞了,但還能用,只是不亮堂。 早知道該叫邵青換掉,要不然,此刻她不用猜何文淵的表情。 不用猜的,何文淵在笑。 她聽到了。 她實在不想聽到何文淵在這個時候笑。 “兩百?!?/br> “掃碼?!?/br> 二人的手機對在一起,發出滴的一聲,隨即,是冷冰冰的機械音,告訴她到賬兩百。 那一瞬,何文淵的手,擠進了她的超短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