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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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時并不晚,車開到半山別墅門口,邵宴讓女兒先進去。 噢,原來不是和她回家,而是送她回家。 邵坤玉看著他,不肯立刻下車。 “這么晚了,您還出去?”她顯然知道他要去哪里。 夜店,會所,總之是一些他這個年紀的老男人私下里放松social的地方,過程里干不干凈完全由他的意愿。 邵宴有些尷尬,這時候他總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交流。 總不能說我單身,出去date也很正常,況且也不是濫交,partner就能滿足的正常需求而已。 他明明有女兒。 擋板還是落下的狀態,有限的空間里,下午女兒身上的淡香好像已經散了。 晚宴上的一點酒令他表現得比平時更坦誠,攤開手掌溫聲道:“坤玉,需要提醒你的是,你大了,而我其實是單身?!?/br> 邵坤玉望著他的眼睛,在心里說,對呀。 對呀,就是知道你未婚單身,我又大了,所以才喜歡上你呀。 她腦袋里嗡嗡響,低聲道:“我知道?!?/br> “所以,偶爾我也會不回來?!?/br> 邵宴放輕聲音:“寶貝,不管是依琳,還是之前那些,都只是我的partner。等你開始戀愛之后,也會這樣,都差不多的?!?/br> 那你干什么叫我寶貝呢? 邵坤玉問他:“你和她們是戀愛?” 邵宴頓了頓,搖頭。 “大概不算?!彼M解自己居然和養女解釋這些。 從前他解釋家里為什么沒有“母親”,后來解釋初高中為什么會設立政治意味的學生組織,現在他一本正經坐在車里解釋為什么那些女人只算partner而非女友。 邵宴開始頭痛了:“我沒有在這方面建立關系的需求?!?/br> “那您為什么說我戀愛后會這樣?” 坤玉哀求地看著他:“我不會的,daddy,我要喜歡一個人,我一定只喜歡那個人,不會不回來?!?/br> “您能不能不要再……” 她大著膽子,艱難地措辭后,竟然試圖求他:“您別再碰女人,可以嗎?” 邵宴來往情場,不至于遲鈍到聽不出這句話的越界。 她占有他的欲望有點太明顯了。這種心態在官場職場上是“有上進心”、“人際敏感度高”,是優點,但在父女關系里,這不對。 “我不會給你找個mama,” 邵宴皺眉,聲音嚴厲起來:“畢竟你已經有。坤玉,記著做乖女,你答應過我的?!?/br> “Daddy,我會做乖女,我爸爸mama去世了,邵奶奶說要你做我爸爸,跟你生活,我就又有爸爸?!?/br> 邵坤玉想起自己七歲說的話,眼眶慢慢變紅。她坐在逆光的那邊,邵宴看不到,她也看不到。 “我知道了?!彼怪^認錯:“對不起?!?/br> 一棍棒一甜棗,好家長教育好孩子的最好方法。 邵宴心里滿意,拍了拍她的背,適當地做出讓步:“不至于道歉,早點休息,今晚我會回來?!?/br> 邵坤玉聽到“回來”二字,驀然抬頭看他,語調雀躍起來:“真的?” 回來就是不睡,不睡就是干凈。 邵宴很不習慣坤玉這種無限趨近于“感激”二字的眼神,心軟下來,不欲讓自己寵愛大的孩子受討好的屈辱。 只是缺愛而已,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他自會教育,要她自卑反而過猶不及。 “嗯,回來的?!彼?。 后來想想,其實今晚要是回去就好了??上麤]做到,于是一切都在這一天開始偏航。 念瑤坐在邵宴身邊,距離他為自己解圍已經半小時了,她還是忍不住要跟男人道謝。 “真的謝謝您,我…我第一天來,沒準備?!彼÷曊f。 邵宴笑了笑:“隨手的事,你和我女兒年紀差不多,有困難,怎么能不管?” 四周很清凈,甚至偏商務,他和朋友聊天,看念瑤拘謹,便道:“今天你就在這兒待到下班好了,可以看看夜場要怎么做。你多大了?怎么會想到來這里兼職?” “我讀大二,”念瑤看著男人那張見之難忘的臉,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有事情用錢,所以生活費要自己掙?!?/br> 邵宴給她要了杯溫水,把玻璃杯推到面前時,念瑤看到他襯衣下臂肌的線條。 真看不出有個和她差不多的女兒,英俊,年輕,人也很好。 今晚date的女人已經走了,時間過十點半,他早該回家。邵宴看著這個單純可憐的女孩子,聽她小聲講自己家里的事,一時間想到坤玉。 如果當時母親沒顧念那一點情分,沒把坤玉接進家,現在他的小女兒得吃多少苦? 孤女,偏偏還長得漂亮,要靠一點遺產從七歲把自己養到十七歲,怕是單單這十年,就把后半生的苦都吃完了。 邵宴輕柔地摸了摸念瑤的腦袋。 “好孩子,沒事了?!彼?,說這話的時候亦不十分確定是心疼哪個。 時間到十點五十,他必須要走了,總不能食言。 “我還有事,樓上有房間,我幫你開一間?!?/br> 身旁有外人,邵宴沒說自己走是因為答應了女兒。 他示意念瑤跟過來:“得我帶你才能上去。別怕,只帶你到房間,我不會做什么?!?/br> 他確實沒做什么,主動的是念瑤。 她太需要錢了。沒有辦法,mama生病,弟弟輟學去借,每個月也只供三千五百塊醫藥費。這個男人是大好佬,做雞亦不虧。 念瑤低著頭邀請他進來,聲音低得說一半就掉眼淚,品學兼優十九年,頭一回把自己放得很屈辱。 邵宴盯著她低頭哽咽的樣子看了一會兒,把門在身后帶上。 方才車里坤玉也低頭,然后說“對不起”,又說“真的”。 他在沙發坐下來。 念瑤去洗澡,洗完出來他還在,只是臉上表情不大好,捏著手機,好像是和誰打電話吵了架,郁郁地盯著她看。 她不知道原因,但心里又怕又欣喜。 怕他不溫和的樣子,欣喜他沒離開。 “頭發吹干了?過來?!鄙垩缙届o道。 念瑤走過去,不懂做雞的經驗,連外圍這個詞都想不到,莽撞地坐到男人腿上。 邵宴端詳著她,他看起來完全沒有要接吻的意思,手也不動,只是端詳她而已。 中年男人身材堅實高大,眉眼深邃,五官立體,沒有一點兒以為的那種油膩體味,氣息游刃有余,看她跟看孩子一樣,顯然不是十分喜歡她這種類型。 “你是哪一年的?”他問。 念瑤乖乖說了,聽他說“噢”,怕他嫌她小,反悔,就主動吻他。 邵宴回應得很慢,由著她親的時候似乎還在考慮什么,直到少女慢慢騎到身上來,腿分開,他聞到淡淡的香味,下午晚宴之前,在車里,邵坤玉身上的香水味。 邵宴立刻停下來。 “你也喜歡這款香水?”他退后問道,神情清明。 念瑤怔了怔:“沒有呀,什么香水?” 邵宴有些費勁地回憶那個名字:“一千零一夜……大概叫這個?!?/br> 他皺眉:“我希望你可以誠實回答這個問題,沒有用么?” 念瑤的臉突然紅了,十九歲啦,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該知道的都知道。她以為是老男人同自己調情,脹紅了臉結巴片刻,牽著他的手指往腿間放。 她怕得不敢抬頭,雙腿發軟,任由對方粗糲的指腹在丘壑上浮動,帶來一種奇妙的快感。 “是…是這個……”她結巴著,只聽到男人沉默的呼吸。 念瑤惴惴不安地抬起頭,看到邵宴正直勾勾盯著自己,目光如狼似虎,更像月亮,透著寒氣。 “張嘴說,”他輕聲道,聲音柔和,口吻卻像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說出來,這股香氣實際上是什么東西?” —————————— 爸爸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