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劉家的布料進貨太貴了,再加上她這邊的更便宜些,她傻了才找劉家進貨。 劉玉蘭也不過是上門問一問,她家主要還是做綢緞的,現在聽木柔桑話里的意思,那布行主要是做棉布,這樣她也就放心了,等她回去也好稟明父親。 周寶兒眼前自己的同盟被瓦解,心中暗惱,恨恨地瞪了對面坐著的劉玉蘭一眼,這才笑瞇瞇道:“表妹,難怪娘說你這小嘴兒最是能說會道了?!?/br> 木柔桑笑笑:“是大姑抬愛了?!?/br> “表妹,不知你家米鋪子以后做何打算?”周寶兒決定開門見山的問。 木柔桑暗道:來了,面上卻不顯,淡然一笑:“能怎樣,當然是希望這鋪子生意越做越紅火?!?/br> 周寶兒心中一緊,她家全靠在鄉下收了糧來販賣,自家莊子的產出根本供不上這周邊十里八鄉的周家米鋪子。 “表妹,你可知,因為你這一攪局,我家的米鋪子可是受到了影響,少說有一個鋪子明年吃緊了?!?/br> 木柔桑淡淡地回應:“寶jiejie,你家米鋪子多,每間均一點出來不就不會吃緊了嗎?” 她的話把周寶兒堵得死死的,只能憋屈的咽下這口氣:“表妹說的是,只是你家剛開始經營這生意,往后少不得還要與我家的收米的管事撞上,表妹就沒有想說明的?” 木柔桑嘆了口氣,周寶兒要是能學到周老爺一半的精明,今兒也不會這么扯臉子問了。 “寶jiejie的意思是容不下我家米鋪嗎?唉,玉蘭jiejie,多謝你的寬容,也好叫妹子能賺點粉脂錢,只是沒想到寶jiejie......” 劉玉蘭巴不得周寶兒吃憋,這會兒木柔桑把梯子遞過來,她自然順著梯子往上爬:“呵呵,寶兒meimei,雖說你家的米行是縣里最大的一家,這縣城卻不只是有你周姓一家的米鋪子,你何苦非得強逼自家表妹退出呢?” 這話看似在勸周寶兒,似則如同火上澆油。 周寶兒氣得臉色發白,指著她道:“你,你,劉玉蘭,咱們一碼事歸一碼事,這是我們米商們的事,輪不到你們布商來插嘴?!?/br> 劉玉蘭抿嘴輕笑:“寶兒meimei,快莫要生氣了,氣多了可是對身子不好,我只不過是看不過眼,說句公道話罷了?!?/br> 木柔桑三兩句話便逗得兩人冷言相對,自己坐一旁淡定的喝茶,心中卻是轉了萬般念頭,看來自家的布行和米鋪子出現的不是好時機,也不對,說到底,是看自家在縣里沒有根基,這才逢人能踩上兩腳,她為此著實很惱火。 周寶兒一時氣急,眼見木柔桑坐在一邊還有閑情喝茶,急切地問道:“表妹,你給句話!” 木柔桑莫明其妙的看向她:“給句什么話?寶jiejie,我真不明白,我家米鋪子礙著誰的路了,難道我家米鋪子就不能賣我自家的產出,小山村的村民愿意把米賣給我,這是好事???寶jiejie,你莫不是忘記了,我家可是從小山村出來的?!?/br> 她眉峰高挑,話語也冷了七分:“我念著你是我親表姐,才好言相對,若是旁的什么亂七八糟的人,我早就叫下人們給打出去了?!?/br> 周寶兒沒想到事情并沒有像她想的那般容易,反而惹怒了木柔桑,一時想到沒辦法回去交差,又想到劉玉蘭與木柔桑欺負她一個。 不覺坐在那里氣紅了眼,眼淚便不爭氣的掉下來,木柔桑伸手捂腦門子,頭痛啊,來鬧事的是她,現在說受了委屈的也是她。 只得無奈道:“寶jiejie,往后這些宅門外頭的事,你還是少摻和,做表妹的言盡于此?!?/br> 她可沒閑情去哄一個大小姐,端起杯子示意送客。 劉玉蘭見此起身告辭,走到周寶兒身邊扶起她,又小聲勸慰她,這才哄住哭哭泣泣的周寶兒。 木柔桑對兩人笑道:“剛才見兩位jiejie很是喜愛桂花糕,我已叫人去重新做了兩份新鮮的,春染,把東西取來?!?/br> 春染與春意早已把糕點放在了茶水間,這會子進去拿了出來交與兩人的丫鬟拿著,周寶兒聞著甜甜的桂花糕也忘了接著哭,只是不好意思的行禮道謝后,這才在劉玉蘭的挽扶下離開花廳。 自有小丫鬟引兩人行往前院。 春意看兩人走遠了啐了一口:“姑娘也太好心了,這都上門打臉了還給她們吃的?!?/br> 春染笑道:“你就是個窩里橫的,剛才怎么沒見你幫姑娘?!?/br> “我也想啊,可是哪有輪到我插嘴的機會,姑娘,要奴婢看,往后都別叫兩人上門了,直接叫門子擋在門外?!?/br> 春染笑道:“春意,你也甭氣,這兩人不過是被家里人扔來試煉的,好在咱姑娘擋了回去?!?/br> “試煉?”春意不甚明了。 木柔桑笑道:“你們都小看了兩人,從我們進門起,兩人就聯手做了套子,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無非是逼我退出,你們是沒機會瞧見了,我若是答應周寶兒退出米行,那么一旁的劉玉蘭勢必不會罷休?!?/br> “姑娘怎瞧出來的,奴婢一直瞪大了眼睛都沒瞧出來?!贝阂獠唤獾淖穯?。 春染伸手拍了她腦袋一下:“眼睛瞪得再大,腦子不想事能看出來嗎?” “你知道?”春意也不在意,只是追問她。 春染看了木柔桑一眼,見她點頭便笑道:“奴婢本來沒有發現,只是姑娘后來吩咐奴婢叫人去取兩份桂花糕時,奴婢一時想不通,后來見到周姑娘哭得難受,又見劉姑娘去安慰她,便想著兩人關系還不錯,更何況兩人還是相互挽扶出的門,姑娘,奴婢說的可對?” “對也不對!周寶兒與劉玉蘭之間是不和,但在共同利益面前,她倆,準確的說,是周家與劉家聯手了?!?/br> 木柔桑不覺有些擔心兩個鋪子來:“春染,春意,你倆明日去布行,可別告訴我,這幾年的拳腳功夫是白學的?!?/br> 春意吐吐小香舌:“姑娘,奴婢保證,奴婢一直很努力練著?!?/br> 她實在不愿意又被木柔桑趕去山上單獨一人過個三天三夜,其實不光是她,春染,拾書,研墨都被扔到山里去磨練過。 “姑娘,為什么春雨她們幾個不用?” 木柔桑睨了一眼:“你對我的吩咐有異議?” “沒有,沒有,奴婢保證明兒一早就和春染去鋪子待著?!?/br> 春意立刻跳腳下保證。 木柔桑輕笑:“這幾日你們一直去鋪子里打打下手,聽說現在布行很忙,但凡有鬧事的,告訴拾書,不用手軟?!?/br> “是,姑娘!”兩丫頭忙應下,心下卻在琢磨自己也能好好試試手腳功夫了,也不知能打開幾個人。 轉眼便到了第二日,兩丫頭一早便被木柔桑打發去了布行,自己卻在家中靜坐難安,木槿之吃過早飯便出了門,去拜訪地頭蛇,能打點一番省了麻煩也是好的。 “姑娘,少爺回來了!” 木柔桑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小心碰倒了茶盞,顧不上這些撩起裙擺快步走向前院。 木槿之遠遠的瞧見木柔桑正來到垂花門處,他招招手快步迎了上去:“meimei,你怎么出來了?!?/br> “哥哥,事情怎樣了?” 木槿之搖搖頭:“我去了地頭蛇家,卻是連門也沒有進去?!?/br> 木柔桑原是本著花錢消災的想法,卻不想人家根本不給機會,五百兩實在有點太多,拿那么多出來她會咽不下這口氣的。 “meimei莫慌,這事兒終歸是要解決的?!?/br> 木槿之想了想到:“我本是不想惹事,我帶著幾兄妹只想安安靜靜的念書求取功名,沒想到我不找事,事到找上門來?!?/br> 木柔桑想了一下:“哥哥,可問到原因了?” “無,想來是咱家的鋪子招人眼紅了?!蹦鹃戎涍^此事,也明白是有人故意要整他家。 木柔桑心里冷哼:“誰敢動我家鋪子一下,我定要叫他吃不了兜著走?!?/br> 木槿之瞧她身后是春風、春景跟著,著急的問道:“春染她們怎么沒有跟著你?” 他一直認為木柔桑學得繡花針那一手暗器,殺傷力不夠大,所以,春染和春意都是走的兇猛路子。 “哥哥放心,我都在家中沒有出門,哪能碰到什么事兒,再說了,我擔心布行那邊,便派了兩丫頭去幫研墨?!毖心珯C靈,逃命功夫學得一溜兒的好,就是拳腳功夫比不上拾書,兩人是互補。 木槿之點頭道:“明日一早我打發拾書去官學,跟先生請一天假?!?/br> 明天是最后一日,他想那些人定會來鬧事,原本是不想惹事生非,才想著交點銀子熄事寧人,沒想到反被人當成蠟團子來擰了。 “可是,哥哥!” 對上木柔桑擔心的雙眸,木槿之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不用擔心,別忘了哥哥隨楊大哥可是闖過強盜窩子的?!?/br> 木柔桑心中的擔心瞬間漰潰,木槿之現在正十分臭屁的得瑟著。 “好吧,我不擔心,哥哥,明日小心些?!?/br> 家中所發生的事,兩兄妹都默契地隱了下來,頭天晚飯時并沒有提起,免得另外兩人跟著不安生,第三日一早,木槿之便打發了拾書去官學里請假,又命了轎夫送了木意楊去上學。 自已帶著先硯去了自家的糧油鋪子,秦椿樹早就命小伙計們準備了木棍,但凡有鬧事的來,準備一頓亂棍打將出去。 “槿之,你今兒不用上課?” 他在柜臺邊看到突然站在門口聽木槿之心下了然:“我已經叫小伙計們準備好了,咱又不是與官斗,一般縣令與地頭蛇是兩道人的?!?/br> 木槿之轉念略思索明白過來,到底縣令是在朝為官,又怎能與這些地頭蛇混在一起,他腦中靈光一閃,似想到了什么卻又快得叫他無法抓住。 “莫要怕,我們還是像平日里那樣打開門做生意?!?/br> 淡淡的晨光透過大門照進來,來來往往的行人趕著去上工的,去給府里采買的,叫賣的小販甩著鐵串兒伴著清脆的叮當聲不停的吆喝:“綠豆沙,八寶粥吶!” “不好吃不要錢吶!好吃得不行吶!” 外面平靜得如同往日,鋪子里也迎來了新的客人,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平和。 木槿之端坐在柜臺邊,隨手翻看自家的帳冊,發現鋪子里的生意一天好過一天,心下到是安慰了不少:“椿樹哥,這段日子辛苦你了?!?/br> 秦椿樹并不似小山村的男子長相黝黑不說,身材也不魁梧,反到是帶著些白皙的俊秀:“哪里,是柔桑妹子的主意正,你看,咱鋪子里的生意好,我可是能敞開胸膛說亮話,這些貨可是比周邊的好上三分,價格卻是一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