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說沒事就沒事,我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人?!崩锩鎮鱽項钋镨练€淡然的聲音。 “沒事最好,你需要幫忙的話,盡管吱聲,我就在外面等你?!标悇偾嘞胂胨菨娎辈豢铣蕴澋男愿?,她絕不會在這些事情上騙他,拿她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于是渾身松弛下來,將手中的軍刀挽個花折疊好,插放在背后軍褲兜里。 狹窄逼仄的廁所里,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在彌漫。 任瑩坐在廁所門背后,雙腿之間全是血,一張小臉,臉色白的嚇人。 她伸出帶血的手指,握住蹲在她面前的楊秋瑾手臂,氣若游絲的說:“楊大姐,幫幫我,幫我把肚子里的孽種弄下來?!?/br> 楊秋瑾震驚:“你懷孕了?” 她一點都沒看出來,難怪任瑩上車的時候,箱子舉不上上層臥鋪,原來是懷孕,穿著寬松的衣服,把肚子遮住了。 “已經六個多月了?!比维撗壑泻瑴I,神情屈辱,“我被一個畜生強、暴了,他有權有勢,我爸媽不敢惹他,知道我懷孕后,他們逼著我,讓我嫁給他,我不愿意,求了我的老師,請她幫我買了一張前往邊疆的火車票。我來邊疆,其實是來逃命的?!?/br> 楊秋瑾再次震驚,“你的爸媽怎么可以這樣對你,那是傷害你的畜生啊,為什么不幫你報警把人抓起來討回公道,還要你嫁給那個畜生?” 任瑩低聲痛哭:“楊大姐,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可以稱之為父母,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他們從來都不愛我,那個畜生,還是他們引來強、暴我的,為得就是讓我嫁給那個畜生,他們叢中收大筆的好處?!?/br> 楊秋瑾驚呆了,忽然想起自己的父親,為了一個寡婦設計自己清白,楊成華從來就不愛她這個女兒,一個外人都比她重要。 悲從心來,楊秋瑾感同身受的紅了眼眶,輕輕拍著任瑩的肩膀:“你需要我怎么幫你?” “我不愿意生下強我之人的孽種,臨行前求老師幫我開了一副落胎藥,我看快到邊疆了,喝了下去,可是喝下去沒太大反應,我只能進廁所使勁撞擊肚子……現在血流不止,我感覺自己快死了?!?/br> 任瑩滿臉淚水,緊緊抓著楊秋瑾的手臂,像抓住一根稻草,“楊大姐,我不想死,我明明有大好的人生,卻被我父母親手毀了!我報警求助都沒用,那人關系太多了,沒人能管他。我好不容易逃出了魔窟,只要到了邊疆,到了農場,我就能開啟新的人生,我決不能因為一個孽種死在這里!可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不堪的經歷,被所有人笑話,我實在求路無門了,只能向你求救。你是軍嫂,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楊秋瑾微嘆:“你是個勇敢的姑娘,勇敢的人不該受這些不公平的待遇?!?/br> 這年頭像任瑩一樣被親生父母出賣受辱的女孩兒不在少數,大多姑娘選擇認命,嫁給傷害自己的人,受一輩子的屈辱傷害。 小部分受不了,直接上吊跳河自盡,一了百了。像任瑩這種敢于反抗的女孩兒,幾乎沒有。 楊秋瑾生平就喜歡敢愛敢恨的姑娘,因為她就說這種性格的人。確認了任瑩的情況,她打開廁所門,在陳勝青耳邊低語幾句,對外則稱:“里面的女同志來了月事,來得比較厲害,又沒帶刀紙,臉皮薄,不好意思出廁所,這才向我求助?!?/br> 乘務員跟乘警半信半疑,陳勝青轉身離開,很快帶著一些向人借得刀紙,止痛藥,一瓶二鍋頭過來,遞給楊秋瑾。 楊秋瑾拿著東西再次把門關好,把藥給任瑩吃下,拿一些刀紙墊在她的屁股下面,示意她脫掉褲子,“我得幫你檢查你落胎的情況,必要情況可能會徒手幫你清宮,這樣的話你可能會感染,血流的更厲害,危急性命。我其實建議你向乘務員求助,讓他們幫你在車廂找找有經驗的醫務人員處理。畢竟我不是醫生,也不是什么有接生經驗的穩婆,我只是在我t們大隊幫忙接生過幾頭小豬仔......” “我不找?!比维撋袂閳远?,“那些醫生之間都是有檔案聯系的,萬一她們做不到守口如瓶,跟我們那兒的醫生隨口說了我的事情,被那個畜生知道,他一定會追到邊疆來再次對我施暴。那樣的話,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不想走到最后一步,沒了性命。楊大姐,你動手吧,是死是活是我個人的事,我絕不怨你?!?/br> “你不信任那些醫生,卻信任我,是不是覺得我是軍嫂,會向軍人一向保護百姓?”楊秋瑾打開二鍋頭,把酒倒在在自己手上,權當消毒,“你這傻姑娘,軍嫂之間的素質參差不齊,不是所有人都古道熱腸,愿意幫助人的。你得慶幸找對了我......” 半個小時后,廁所門再次打開,里面的血跡被楊秋瑾用刀紙擦拭得干干凈凈。 她扶著毫無血色的任瑩出來,在乘務員們關切的目光,將任瑩扶躺在屬于她的下層臥鋪,讓任瑩在上面躺著休息。 陳勝青不是那種好奇八卦之人,對于楊秋瑾做的事情,以及她保密的部分,他沒多問一句,只說道:“到了部隊,你有空閑時間的話,我教你一些格斗擒拿術,到時候我不在你的身邊,你遇到危險,也能自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