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咬絲絨 第146節
草坪旁邊是碧藍的方型游泳池。 這就是有錢人的后花園,毫不夸張的可以容納一個高爾夫球場跟一座游泳池。 今日這個晚宴是為施先生的獨生子所設。 施先生做人謹慎,家大業大,卻一直行事低調,一生未婚,一輩子膝下只有一個兒子,還是他年紀上去之后才同神秘女子所生,名叫施宇珩。 今晚很多港城名媛來參宴,為的是攀施家的高枝。 岑嫵沒想到岑旖麗也在。 岑旖麗急急的朝岑嫵信步走過來,她早就看到今晚岑嫵一身貴不可言的行頭。 明明是岑勁銘婚后出軌生下的私生女,為什么可以佩戴這么華貴的古董白鉆珠寶,穿法國當紅設計師設計的最新款高定禮服,來這種上流社會的華宴露臉。 岑旖麗瞧出岑嫵身上佩戴的珠寶,是周聞前不久在倫敦談生意時為岑嫵在珠寶拍賣會上拍下的維多利亞王冠全套組合首飾。 除開岑嫵今晚佩戴的這些,在俚島別墅的書房保險柜里,還存著一頂曠世稀有的鉆石王冠。 周聞準備在岑嫵當新娘的那天,親手為出嫁的她戴上。 他早在理縣那個破敗縣城里就親口說過,岑嫵是周聞的公主。 后來的周聞離開那個縣城,做盡一切,讓岑嫵當真正的公主。 岑旖麗見到岑嫵身上的穿戴,終于不得不承認,岑嫵真的早就跟周聞勾搭上了。 她從一上島開始就戴著鐫刻了周聞英文縮寫名的情侶款手鐲,卻扮豬吃老虎的去雜志社當小工。 所以,有著這樣氣度的岑嫵今晚才能來今晚這個宴會上華麗的現身。 “岑嫵,你為什么要來這里?”岑嫵在自助餐臺選飲品的這刻,岑旖麗奔來找她。 “你既然接手了我們家的茶葉生意,就好好的去做生意,不要再像個撈女一樣到處搔首弄姿,在這兒大丟我們岑家的臉?!?/br> 岑嫵瞧了瞧岑旖麗身上的禮服裙跟項鏈,發現都是黯然失色的過季款了,她說的這些話應該由岑嫵對她說。 也是,現在的岑家都那樣了,岑大小姐想攀高枝又一直攀不上,她的精神面貌還有衣著穿搭就只能這樣了。 這個世上,女人若不自愛自立,那么男人自然也不會來愛她。 “jiejie,我的確接受了茶葉生意,不過,現在是下班時間,我當然可以自由安排。至于是誰丟臉,這得讓鏡子來說,jiejie不如馬上去找面鏡子照照?!?/br> “岑嫵,你知不知道今晚陸越禮也在這個宴會上,你拿著他的聘禮,轉身卻去陪周聞睡覺,你不覺得自己下賤嗎?” “是你們岑家一家四口拿著陸越禮的聘禮,不是我。我陪周聞睡覺是我應該做的事。找個地方涼快去吧,我沒空理你?!贬瘚硡柭曅?,語畢就轉身離去,不想再多看岑旖麗一眼。 岑嫵從餐臺領了酒,在香檳里加了她喜歡的茉莉跟薄荷做點綴,也自顧自的找地方涼快去了。 蔣玉明不久前撇下她,忙不迭的去長袖善舞的結交權貴。 嘴是個好東西,但是蔣玉明不配長。 跟蔣玉明分開的岑嫵樂得自在,耳朵終于清凈,一個人轉悠到深藍泳池邊的遮陽棚下,準備在這個角落偷摸著好好休息一下。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社交的人,去年在倫敦旅居賺錢,每次到這種宴會上露臉,都是能躲起來就躲起來。 周聞被一幫上了年紀的港派上流紳士纏住,一時沒有時間過來找她。 岑嫵今日在茶鋪第一天上班,諸多瑣事繁雜,白晝里說了不少話,舉杯喝下白葡萄酒香檳,正好潤喉。 她在綠油油的草坪上坐下欣賞明亮的月亮,終于迎來自處的舒適,快樂到甚至想脫掉腳上的鏤空系帶高跟。 岑嫵從手袋里打拿出手機,想找些輕松的小視頻看。 就這么乖乖的在角落里不吵不鬧的等著周聞結束完應酬,來找她。 以為沒人會留意她這樣的名不經傳的岑家二小姐,身后卻傳來一個清冽帶磁的嗓音。 “岑二小姐,打擾了,我為你取來一疊干乳酪切片,正好配你剛才從餐臺取的白香檳?!?/br> 岑嫵聞聲后回頭,瞧見一張銳度飽滿的俊臉。 “認識一下,我是施宇珩?!?/br> 男人朝牽開長裙擺坐在綠草地上,被月光鍍上一層銀輝的岑嫵做自我介紹。 施宇珩。 今晚這個宴會的最佳男主角。 但是卻被周聞搶盡了風頭,此刻只能扮作宴會上為客人服務的服務生,為岑嫵端來一盤乳酪切片。 第113章 下墜沉溺 岑嫵被施家少爺這么突如其來的問候, 感到很是突兀,且心里頗有幾分不悅,不滿明明她一個人躲起來很自在快樂的時候, 這個人頗有心機的跑來打擾她。 他應該悄無聲息的觀察了岑嫵許久,才知道岑嫵從餐臺取了什么酒喝。 “其實我并不喜歡乳酪,但是還是謝謝?!贬瘚成钏际鞈]了一下, 還是選擇接過男人手中的潔白骨瓷瓷盤。 畢竟今晚這個家宴是為他而設立。 “岑二小姐是不是忘記我了?”施宇珩問。 “在英國,我們曾經見過。在倫敦的大英圖書館門口,你跟你助理去館內查完資料的下午,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 沒帶傘的你們在屋檐躲雨, 我把車開到你面前,主動問你要不要送你一程?!?/br> 當對方如此說起之前他們曾有過的偶遇之后, 岑嫵腦海中并沒有任何印象。 畢竟在倫敦旅居的那一年,她做時尚模特跟藝術設計等各種職業,在很多個場合下,都有年輕男人主動跟她搭訕。 已經嫁作人.妻的岑嫵早就心如止水,根本不會把這些搭訕放在心上。 “噢, 是嗎?”岑嫵抿了口香檳,禮貌且疏離的回應,“抱歉,在英國的那一年我為了事業比較忙,可能沒有留意到施公子這樣的矜貴人物, 真是失敬?!?/br> “那現在呢?”施宇珩正式跟岑嫵結識, “現在應該不忙了吧?認識一下, 我是施宇珩?!?/br> 男人隆重的朝岑嫵伸出了手,要跟岑嫵握手。 岑嫵淺笑了一下, 并不立刻伸手出去,而是問:“施公子為何想要結識我?因為看到記者拍下我被那位周家繼承人抱上了車,成為了他在回歸周家后第一個能近他身的女人?而接下來在港城,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拉他下位?” 她在月色下仰著一張很純情寧靜的臉,瞧著這位特地被施先生召回來壓制周聞的施公子,對他做出十足的防備。 “真遺憾,被你猜錯了,并不是這樣?!?/br> 被清冷女生如此直接拒絕的施宇珩并不生氣,反而從唇邊露出一抹極其柔軟的笑意。 “我想來結識你的理由,第一是我們都是bastard,一直在外面自生自滅,我想我們是同類;第二是我也在做茶葉生意,稍后也許會有機會跟岑家合作;第三是,岑二小姐這樣的女孩完全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br> 男人有一張跟周聞類似的矜貴仰月唇。 將天邊掛著的那輪彎月撥一下,讓它仰躺著,就會類似他此刻對岑嫵說話的薄唇。 可是,讓岑嫵動情的唇早就是另外一張唇。 “是嗎?”岑嫵在經過長久的考慮之后,還是對施宇珩伸出了手,“施公子,你好,稍后如果要真心跟我談茶葉生意,可以盡管來找我,如果是為其他事,就大可不必?!?/br> 極有禮儀的淺觸了一下女生的指尖,就將手收回的施宇珩問:“這么避嫌結識陌生男人?施某并不想冒犯,但是岑二小姐跟聞少是什么關系可否請岑二小姐在此告知,這樣稍后施某在港島上為人處世,也會有確切的分寸?!?/br> 岑嫵今晚來這里對外界宣告她只是周聞花錢請來的女伴。 這么說完,沒人會真的來到她面前追問她到底是什么關系。 除了這個施宇珩。 蔣玉明說,這個人是施先生召回來牽制周聞的。 周聞眼下在港城愈發不可控的強大,且完全不聽他們那幫老東西的話,如果沒有人壓制他,周聞遲早會讓這群老骨頭的晚年無法逞心如意。 他們要玩偶,周聞是烈犬。 對形勢了然的岑嫵自然不會告訴施宇珩她跟周聞的真實關系。 “之前我在英國旅居的時候,曾經因為機緣巧合陪聞少去參加過商務宴會,當晚在宴會上不慎扭腳,他好心的帶我去他住的酒店找醫生幫我看了,僅此而已?!贬瘚彻室庹f得像真的。 “僅此而已?”施宇珩瞧著女生黑白分明的眸子問。 岑嫵聳肩笑笑:“不然施公子覺得周家繼承人會對我這樣身份的人認真?他在天邊云端,我在地底泥淖。我們差得太遠了?!?/br> “有時候一朵云高興,會化成雨,化成雪,甚至化成冰雹,隨他所愿的來到地上?!笔┯铉翊y周聞跟岑嫵的關系。 不管他們是不是天差地別的身份,只要周聞高興,他就可以為岑嫵無無止盡的墜落。 “施公子,那邊有人在找你,是明報的知名記者,要給你拍照了,趕緊去吧?!贬瘚承π?,無意被對方繼續試探下去。 這個出身貴不可言的男人是善是惡,岑嫵現在無從得知,還是謹慎的跟對方保持距離比較好。 “那我們下次見?!笔┯铉裾f。 岑嫵沒做回應,偏頭繼續喝手里拿著的那杯香檳酒,接著欣賞月色。 * 不久蔣玉明的電話打來,問岑嫵躲去了哪里,岑嫵回應在泳池邊的草坡。 蔣玉明讓岑嫵趕緊到宴廳去,周聞要正式帶她見周定海以及以周定海為首的一幫港城頂級老錢富紳。 岑嫵心下一沉,雖然覺得今晚不是時候,但是如果她不去,周聞肯定會很失望,明明從岑嫵十八歲起,他就為岑嫵做了那么多。 “好。我馬上過來?!贬瘚硳斓綦娫?,拎起手袋,準備去宴廳。 她預估周聞會正式為旁人介紹她為他的女朋友。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有人冷不防的從岑嫵背后使勁推了她一下。 嘩啦一聲,岑嫵毫無防備的落進了泳池的水里。 “誰掉進水里了?怎么,是不是傻到以為今晚是個泳池party?” 草坡邊上正在把酒言歡的賓客聽聞此聲以后,全都興致高昂的矚目到底是誰掉進了泳池。 岑嫵不太會游泳。 這是個秘密,在港島應該只有岑家人知道,是誰把她推進泳池的,她心里輕易有了預想。 岑嫵在深深的池水中嗆了幾口水,感到要溺斃之時。 有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從泳池里撈了起來,姿勢溫柔的將她抱在懷里。 到了岸邊,這個人用厚掌緊壓岑嫵的胸口,控出她胸腔嗆入的水以后,就將薄唇對準她張大的檀口,源源不斷的吹出帶了薄荷跟香檳氣味的氧氣。 岑嫵貪戀這種清新,伸手拽住他的西裝領口,乖乖的縮到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