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席墨被他的邏輯征服了,“不是?!?/br> 剛跟著下樓的董易就磨蹭到席墨旁邊,“得,小天才又魔怔了?!彼錾茸訐u幾下,“你看看,對上溫小哥,和你對上師父一個樣?!?/br> 席墨微笑以對,“我哪里是他那樣的?!?/br> 丁致軒仍在控訴,“知衍哥哥, 你怎么變成這樣了?!?/br> 溫敘只露出一雙淡漠無波的眼來:“你話真多?!?/br> 丁致軒就又“哼”了一聲。 董易加快了扇風速度,“不好,今天斷袖看多了,怎么覺得他們在打情罵俏?”遂自個兒檢討了一下,“我要好好洗洗眼睛了?!?/br> “洗眼睛哪里夠啊,二哥還是洗洗腦子吧?!?nbsp;席墨繼續微笑,“現在事情一清二楚,我師父可不是斷袖?!?/br> 董易不甘示弱,“那你是,你剛還說自己是?!?/br> 席墨反唇相譏,“你才是。別人都想不到斷袖,就你想到了?!?/br> 董易呵呵一笑,“別人想到了,就是不說而已?!?/br> 曲時雨個暴脾氣耐心差不多耗盡了,“煩死了!走了走了!該回哪兒的回哪兒!站在這里磨磨唧唧的餓死了!” 余數啪地一聲打開檀香扇,依舊一派翩翩風度,“不如大家留下來一起吃個飯?!?/br> 曲時雨一聲冷笑,“呦呵,你現在又待見我們了?剛才說要留下來湊一桌的你推三阻四?!?/br> 余數就笑,“剛才你們哪里是誠心要吃的樣子,不都說好了是來堵人,啊不,是來等人,等到了就走么?” 眼看著一層場地開闊,是真的要打起來了。 席墨清清嗓子,乖巧道,“師兄師姐抱歉,我要回去給師父做飯,不能留下和大家一起了?!?/br> 曲矩就將人一拎,“我忙著見阿格,吃不下了,走走走?!?/br> 溫敘道,“等等,一起走。這里人好多,待不下去了?!?/br> 丁致軒尤為不滿,“知衍哥哥就是在嫌棄我!” 曲時雨一拍欄桿,“別吵了!見諸峰的都一起走,誰稀罕你們主峰的飯!” 一群人轟轟烈烈地離開,給主峰一眾人等坐實了“見諸亂舞,奇葩傳世”之說。 席墨坐在曲矩的青釜中,百思不得其解,“長老為何要選一只釜作法器?” 曲矩滿是滄桑的臉上就終于顯出一絲笑容,“你等著,我給你演示一下?!?/br> 然后他切身實地教席墨領會了什么叫做“悔不當言”。 那青釜失了他的刻意掌控,在萬尺高空被氣流吹得有如輪轉。席墨面色慘白地瑟縮在瘋狂旋轉并奔似脫韁野馬的釜中,覺得自己好似一枚豆莢般無助。 他看著對面坐擁云天敞懷大笑的曲矩,眼淚真的要下來了。 等到落地的時候,席墨只覺自己的內臟已經攪成了一團。他四肢皆是軟的,好容易從那釜里爬出來,就被曲矩一掌打癱在地。 曲矩是很開心的。 “小朋友,多謝你!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他深吸一口氣,還想繼續拍人肩膀,一揮手卻是落了個空。揉著腕子四下里那么一打量,就見釜下伸出一只顫巍巍的小手來,“……長老……客氣了……” 第29章 雪滿長安道 席墨與曲矩在馬蹄泉畔告別。 曲矩收了青釜,忽想起什么,從懷中掏出只帕子來,“小朋友,這個拿好,替我還給你師父再道個歉,改日我請他喝酒?!?/br> 席墨壓著還在攪動的胸腔,一時也不知是慶幸還是憤懣,卻是微喘著笑道,“師父不喝酒,也不生氣。真正生氣的是阿格姑娘,長老要好好哄哄啊?!?/br> 曲矩眉間略染憂愁,只點頭道,“若我能與阿格重修舊好,當是少不了你這個小媒人的功勞?!?/br> 席墨目送曲矩沒入樹叢,方才轉身往千碧崖走。 他將那帕子握了一路。入得洞府卻是不見江潭的影子。 想著這人大概又是去溪谷了,席墨靜下心來,去小井邊汲了半桶水將帕子洗了,往外頭晾的時候一瞥架子,見那砂梨沒了,便笑了起來。 江潭回來的時候,不覺席墨面帶笑意地將自己盯了一路。 “師父,你看?!毙『⑾銍妵姷刭诉^來,仰著白生生的臉蛋將人堵在了大桌前。 江潭不知他為何忽然擠在身邊,見著一塊帕子托到面前時,不由一頓,沉吟片刻,也不知該說什么,卻是抬了手來摸了摸他的頭。 這一次的觸感無比清晰,不止呼嚕了頭發絲兒,還切切實實地壓到了頭皮。席墨只覺一道霹靂在肋下炸開了花,沿著脊椎一路竄上去,轟地一聲在天靈蓋兒爆開,整個人都懵了。 整個人也酥了。 他迷迷糊糊將頭伸過去,想要江潭再撫弄幾下,江潭卻收手了。 “師父……” 江潭看著他。 “你……你能不能……”席墨咬牙道,“再摸摸我?” 江潭眼中淌過一絲不可思議。靜了一瞬,仍是將手靠了過去。 人摸一下,席墨心里就顫一下,甚至有種忍不住想要扭腰的沖動。 他一面覺得自己好沒出息,一面浸了蜜糖般,甜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江潭看他這樣兒,就又想到自己那只雪狐了。 那狐貍概是與他脾性相投,極喜歡在他指。每次抖著一身皮毛瞇縫著眼在他掌間搖頭晃腦,很是享受的模樣,像極了這個小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