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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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維左看看右看看,一頭扎進露臺上的躺椅中,抱著抱枕悠閑地躺下來:“不得不說梅萊芙公爵真會享受,這兒的環境不是一般的好啊?!?/br> 江嶼白隨口說:“喜歡你就留在這兒?!?/br> 伊維警惕抬頭:“你認真的?” 江嶼白微笑:“當然?!?/br> 伊維在他的笑容中打起退堂鼓,慫慫道:“當我沒說?!?/br> 江嶼白撐著露臺邊緣,這個角度能將莊園的美景盡收眼底,視野分外開闊。 忽然間,他好像看到遠處有個漆黑的影子懸在半空中,他皺眉:“你看到黑影了嗎?” 伊維茫然抬頭:“什么?我沒看到?!?/br> 黑影仍舊漂浮在半空中,就在江嶼白以為這像之前在墓園見到的,只是一個虛影時,它忽然開口:“你在想什么?” 那道聲音突兀而低啞,幾乎讓人聽不出性別。 江嶼白退了一步,撞在桌子上。 那黑影翻出一只慘白的眼珠,直勾勾盯著江嶼白:“我看見了?!?/br> “我看見了——” 江嶼白手一翻飛出一道魔氣擊潰黑影,那黑影瞬間炸開,滾滾濃霧朝江嶼白撲過去,伊維嚇得炸毛:“哇啊啊這什么東西?!” 黑煙緊緊裹住伊維,又猛地纏繞住江嶼白雙腿,微涼氣體撲面而來,濕濡的煙涌入江嶼白口鼻,只覺得腦海里有什么東西翻上來。 涌入腦海的記憶顯得越發突兀,江嶼白腳步虛浮,半跪在地上,身體開始不受控制。 他好像看到自己身體縮小了些,也跪在地上,一邊的河流映出他的臉,青澀的外貌、血紅的瞳孔。 ——這是始祖幼時的回憶? 噗呲。 一團火苗燃起,江嶼白這才抬頭,看到了一片廣袤荒野。放眼望去雜草叢生,只有中央燃起火堆,火堆周圍還有器皿與行李,大概是過路人在此地短暫休憩。 他趴在地上,虛弱的身體讓他只愣愣地看著火光出神,隨后才看到火堆對面站著一個人。 躍動的火光中,江嶼白幾乎看不清那人的臉,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和他手上提著的燈。 一盞刻著兔子圖案的燈,又丑又怪。 那個人問:“你是什么人?” 聲音模糊而遙遠,像隔著nongnong的霧。 不需要江嶼白回答,那個人已經有了答案。 “怪物?!?/br> 下一瞬間,火焰猛地竄高,江嶼白瞬間感受到灼灼熱浪炙烤著他的身體,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滾。 江嶼白身前落下一道黑影,這人大概以為江嶼白已經沒有威脅,捂著胸口靠坐樹樁上。陌生人傷口處涌出的鮮血瞬間刺激了江嶼白,他掙扎著爬起來,猛地朝陌生人撲過去,一口咬在那人脖頸處,剎那間鮮血四濺。 他只覺得這股香氣實在太過誘人,他從未喝過如此美味的血,以至于他覺得以前喝過的都那樣粗劣,比不得一點。 江嶼白餓得發抖,瘋狂地吞食著那人的血液,不知是不是受傷過重的原因,那人扯著江嶼白衣服,卻半天都拉不開。 一個身受重傷半死不活的人類,一個尚且年幼身體孱弱的血族。 鮮血順著人類脖頸流下來,途徑鎖骨、落入衣襟,滑到腰腹。失血過多的人類不滿地掐住江嶼白后頸,蒼白的嘴唇微微發顫:“你弄臟了我的卷軸?!?/br> 江嶼白騰不開手去抓他亂動的手,眼神兇狠,像只可憐又兇悍的狼崽子:“嗚——” “小鬼,起來?!比祟愅撇粍铀?,放腰間的手死死抓著卷軸,“我可不想跟你這么弱的家伙結契……” 江嶼白喝夠了血,只覺手腕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就糊上血跡。他見人類有要走的意思,身體比頭腦更快撲過去按住人,血跡黏在人類按住的卷軸上,一道輝光閃過,契約成立。人類臉色變了幾番,猛地推開江嶼白,又踉蹌著跪倒在地,傷疼得更厲害了。 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江嶼白又陷入渾渾噩噩的昏迷中,他幾乎感受不到外界的動靜。 人類頭暈眼花,手顫抖著攏住扯散的衣服,喃喃道:“虧了?!?/br> 那大概是他們見的第一面,江嶼白差點被他燒死,他差點被江嶼白咬死。 周圍依舊很熱,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但這一次景色不是荒野,而是裝潢溫馨的家里。 他想起來了,他就是從家里逃出去的。 圣魔大戰持續了無數年,戰爭逐漸波及到他們家庭,高舉著法杖和火把的人類圍在他們的院子外義憤填膺地叫嚷,他那無辜可憐的人類養父母被燒死在他面前——對,養父母,他是個生下來就找不到父母的孩子,在人與血族關系不那么惡劣時幸運地找到一對善良的養父母,視他如親子。 他那老實本分的養父為了掩護妻子逃跑,被同胞用削尖的木刺穿刺了四肢扔進屋子里,可憐的養母在柴油與火焰咆哮著撲過來時張開雙臂抱住他,又將他推到柴房的小門洞。 那是個狗洞,往日江嶼白會在里面放碗小狗飯,路過的流浪狗會搖著尾巴過來吃。 半人高的窄小窟窿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江嶼白哭著折返回來想將養母拉走,她剛爬到一半,燒焦的房屋轟然倒塌。 最該死的人活了下來。 江嶼白連滾帶爬跑了出去,一路沿著人煙罕至的小路走,汗也流盡,淚也哭干,一直走到精疲力盡遇到一個怪人,一番廝打花光了他最后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