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真的能見到你，你知道，你……是我的偶像！”

    女探員表現得很正常，但林奇知道她的身份。

    弗恩自己說的，他說自己能處理好這些事情，所以林奇給予了他絕對的信任。

    其實就像女探員自己想象的那樣，她，以及她背后那些人，想要扳倒格林兄弟都難上加難，更別說扳倒林奇了。

    林奇聽著女探員的恭維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聽說你是搞藝術的，我以為藝術家都會有一些……”

    他適時的松開手，通過手部的小動作加深了一點語境，“你知道，優秀的人總是驕傲的?！?/br>
    他沒有說“傲慢”，但他要表達的，就是這樣的內容。

    搞藝術的往往看不起普通人，而且這些人有一些特別的地方，那就是有時候他們不太會為金錢所動。

    很多時候藝術家其實更像是神經病，他們所追求的終極目標是一種本質上的認同，而不是金錢。

    那些開始追求金錢的藝術家，其實已經不能夠稱作為藝術家了。

    他們都是商人，以販賣自己的才華為生，而不是藝術家！

    女探員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其實她算是那樣的人，對那些不懂藝術的人很不屑。

    弗恩能夠吸引她的主要原因，就是她從弗恩身上看見了她所欠缺的藝術天賦，那種依靠努力永遠都找不到的藝術細胞！

    哪怕是隨手的涂鴉都充斥著令人沉醉的藝術美感！

    弗恩站在旁邊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林奇和女探員。

    林奇沒有給女探員更多說話的機會，轉身進入了房間。

    而弗恩則擋在了門口，他看著女探員，“你出去轉一轉，這是我們在酒店的鑰匙，午餐前我會回來?！?/br>
    他的態度很堅決，不容置疑，女探員猶豫了一下。

    盡管她很想知道林奇和弗恩會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妥協了。

    她拿走了鑰匙，有些擔心的看著弗恩，猶豫了一下，“別做危險的事情，我們說好的?！?/br>
    弗恩微微點頭，“放心吧?！闭f著進入了房間里，從里面關上了門。

    “喝點什么？”，林奇站在吧臺邊，“酒，還是咖啡？”

    “檸檬水，有嗎？”

    林奇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弗恩，“當然有……”

    說著用杯子為他接了一杯檸檬水，而林奇自己則選擇了一杯白蘭地。

    他坐在了弗恩的身邊，把杯子遞了過去，“不想和我聊聊你的姑娘嗎？”

    第2085章

    弗恩談戀愛是一件很特別的事情。

    一個……普通人眼里的精神病，變態，居然談戀愛了！

    這他媽到底是談戀愛還是在為下一次解剖找素材？

    即便是諾爾，弗恩的親哥哥，也不愿意弗恩去禍害無辜的人。

    他們雖然是聯邦知名的幫派首領，但他們也是普通人中的一部分！

    他們曾經作為被剝削壓迫的階級，并沒有養成某些人的壞習慣。

    一旦脫離了底層，就變成對底層的施暴者，并沒有。

    所以諾爾去了解了這個女孩，以林奇的人脈資源，諾爾很容易的就通過了違禁品調查局的約翰遜局長的關系，查到了這名藝術老師的真實身份！

    也許調查局會幫她清理掉檔案中一些不太適合被人們看見的信息，而這也的確起到了作用。

    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位藝術教師有著極為深厚的調查經驗，曾經參與過多起大案的偵破工作。

    且不論她為何提前退休開始了自己的藝術生涯，總之調查局對她的保護是周密的。

    可惜的是，再周密的隱藏身份，也避免不了交稅。

    聯邦公職人員也需要報稅，不過他們和稅務體系顯然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合作關系。

    所以這些人的報稅表格上多少和普通人的報稅表格有那么一點區分，讓他們可以少繳納一些稅算是一種福利。

    約翰遜局長之前就是塞賓市稅務局局長，后來調職州顧問辦公室，緊接著被返聘到違禁品調查局。

    僅僅是這些履歷都足以讓他重新連接起以前的人脈，他和格林兄弟有過交易。

    隨后他通過老朋友的關系，調查到了藝術老師之前工作時的稅單，從中找到了一些信息。

    有了這些信息，再去查一個人，就變得非常簡單。

    諾爾后來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林奇，也和弗恩談過，然后弗恩自己和林奇說過他會處理好這件事，林奇也給予了他信任。

    有時候弗恩看起來的確很兇殘，但林奇相信他還是一個好孩子。

    只是童年一直被虐待的陰影成為了他成長中的尖刺，讓他不得不建造厚厚墻壁的房子來保護自己。

    如果撥開所有的外殼，其實他是一個好孩子。

    畢竟能為其他孩子承受報頭的毒打，這就說明他本質不壞……

    以前林奇沒和他坐下來談過，但現在，有機會好好聊聊了。

    弗恩此時顯得有些靦腆，一點也不像是那個左手鋸子右手斧子，身上的雨衣上掛滿了人類組織碎片的神經病殺手。

    他兩只手互相握在一起，有一些小動作，他的內心顯然有那么一些緊張的情緒。

    “我不知道怎么說，我喜歡和她相處的感覺，她可以讀懂我畫出來的那些東西的內容，這很神奇！”

    說到這里時，弗恩的眼睛都亮了，“從來都沒有人能夠準確的讀懂我的想法，我的思考，諾爾不行，但她可以?！?/br>
    “我能感覺到她對我沒有惡意，只是有時候她會冒一點傻氣?！?/br>
    “但請相信我，林奇先生，我能處理好一切！”

    林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高興你有人可以走進你的生活，弗恩?！?/br>
    “這也是我愿意信任你的原因，我信任你的感覺?！?/br>
    “你和你的醫生聊過這些嗎？”

    林奇說的“醫生”，是指弗恩的心理醫生。

    盡管林奇和諾爾都相信他不是神經病，不是變態，但社會上并不是只有這么兩個人。

    還有很多人都認為弗恩是個神經病，是個變態，其中包括了格林兄弟幫會中的一些中高層。

    其實這不能怪他們。

    殺人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但也僅限于對著某些人開一槍，或者打一梭子子彈。

    而弗恩，他會把人殺了后切開，把所有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哪怕是最厲害的殺手也難免會感覺到惡心。

    所以定期去看心理醫生并取得“病情良好”的報告，可以穩定這些人的情緒。

    弗恩點了點頭，“她也說這是一件好事，可以幫我更多的融入到普通的生活和社會里，雖然我并不覺得我是特別的?！?/br>
    林奇聽完認真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你和我們沒有什么區別？”

    “有考慮過結婚嗎？”

    林奇突然間的問題讓弗恩有些措手不及，他摘掉了眼鏡，揉了揉臉，“有想過，但我有點害怕，林奇先生?！?/br>
    “結婚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不確定我是否能夠扮演好這個角色?！?/br>
    “你知道，有時候我的想法會讓人覺得恐懼，也很危險?！?/br>
    “我不確定……”

    林奇倒是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好主意，“沒有人與生俱來就擁有這樣的能力，弗恩?！?/br>
    “每個人都必須試著去接受一切，這是每個人成長的過程，也許你會害怕，但我認為你應該去試一試?！?/br>
    “你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學習成為一個丈夫，甚至是一個父親的所有工作與責任?！?/br>
    “而且我們已經不是過去在街頭連飯都吃不飽的可憐蟲了，你也有你的事業，這些事業需要有人來繼承?！?/br>
    “再也沒有什么能比你自己的孩子更適合來做這一切的，如果你有決定一定要通知我，我會參加你的婚禮?！?/br>
    “甚至可以做你孩子的教父！”

    弗恩很感動，這些話諾爾就不知道和他說，只有林奇會說。

    他覺得林奇是真的信任自己，也體諒自己的一切，這讓他其實很敏感的心仿佛泡在溫暖的防腐液里，永遠的鮮活溫暖！

    好吧這是一個糟糕的比喻，但他的確把話聽進去了。

    敘完舊，說完廢話，接下來就要談一談工作方面的事情。

    在聯邦提供應召服務是違法的，但是在斯勒姆這就是除了賭博業之外的第一大產業，未來也是。

    所以大批的姑娘可以從聯邦轉移到斯勒姆這邊來從事應召工作，它已經變得合法了。

    格林兄弟作為影響力很大的幫派，顯然也要在這片土地上經營自己的企業。

    灰產變成合法企業所帶來的影響不只是以前偷偷摸摸，現在光明正大那么簡單，而是絕對的暴利！

    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個社會上最廉價的生產資料，盡管資本家們和各國政府不承認。

    他們不承認人是生產資料，以勞動者為他們命名，并賦予他們所謂的尊嚴。

    這些舉措實際上就像是工人們往機械里倒機油那樣，不過是為了維護生產資料的生產情況。

    誰也不想自己手里為自己賺錢的工具突然崩壞，普通的工具需要保養。

    機油，潤滑劑。

    而人類，則需要尊嚴和薪水。

    它們和他們其實本質上沒有區別！

    既然人類是最廉價的生產資料，那么很自然的，讓他們在這里充分的賺錢，才是最合適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