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密碼 第1176節
最終他瘋狂的掙扎了大約十多秒后,眼睛幾乎要凸出來的死在了擔架上。 裝甲車內的氣氛死一樣的寂靜,每個人的內心世界都是沉重的,灰色的。 又一名年輕的士兵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奧斯汀這支隊伍的小隊長狠狠的一拳打在裝車的車廂上。 鋼板讓他的拳峰破了皮,還溢出了一些鮮血。 看著戰友死在自己的面前,奧斯汀也有些驚恐,因為她的大腿傷口開始流血了。 而且流血的量看起來有些嚇人。 那些鮮血順著能夠找到的縫隙以一種緩慢但絕對不少的流量往外溢出,她嘗試著合攏傷口,甚至用戰地醫療包里的縫合針把傷口簡單的縫合了一下。 可鮮血依舊在往外涌。 是的,涌,已經不是溢了。 好在此時離軍營已經不太遠了,幾分鐘后,他們回到了軍營里。 軍營里有很多傷員,奧斯汀被送到了手術室,她被解除了裝備,這讓她感覺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醫生檢查了她的傷口,皺了皺眉,“可能傷到動脈支流……” “你知道你的血型嗎?” 輸血作為有效的醫療手段運用在臨床上其實沒有太久的歷史,圣和會內追求永生的人們推動了這個世界的醫療技術發展。 “換血永生”曾經一度被人作為最有可能延長人類壽命的醫療方案,也因此,輸血和血液采集在近些年里變得成熟可靠。 戰爭的爆發,注定有很多人需要輸血,聯邦方面也加強了這部分的管理和控制。 奧斯汀知道自己的血型,她報出了自己的血型,醫生看了一眼護士,隨后沒多久,護士帶著血袋回來了。 “你運氣不錯!”,這不是什么調侃,是醫生真心的話。 隨著傷員越來越多,軍方準備的血庫已經告急,最近他們打算重新組織一次全民獻血來緩解血庫缺血的情況。 他讓護士把血袋掛好,隨后看了一眼奧斯汀,“你怕疼嗎?” 奧斯汀搖了搖頭。 作為一名士兵,一名戰士,受傷對她來說很正常。 醫生微微一笑,他用手術刀挑開了她自己縫合的線,隨后說了一句“忍著點”,然后將手指直接探入傷口中。 一瞬間劇烈的疼痛充斥著奧斯汀的每一根神經,她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有……麻醉藥嗎?” 護士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用完了?!?/br> 前線傷亡一直存在,本來軍方和醫療集團并不認為有那么多需要麻醉藥和止疼藥的情況。 可事實恰恰相反,受傷,特別是重傷的情況比死亡和輕傷更多,幾乎人人都需要麻醉藥和止疼藥。 其實現在還有一些,但是那些是留給更需要它的人的。 十多秒之后,醫生的手指離開了傷口,鮮血“咕滋”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情況不太壞,你運氣不錯,沒有傷到動脈?!?/br> 很多人都有一種誤解,會覺得流血量大,就一定是傷到動脈了。 其實真要是傷到動脈了,簡單的止血是根本止不住的。 雖然奧斯汀沒有傷到動脈,可多少也傷到了一些較細的血管,僅僅是那些很細的血管,也有著可怕的出血量。 他拿著一個尖嘴鉗,看著奧斯汀,“很快就不疼了……” 第1589章 綁架 疼痛這個東西,其實是存在一個閾值的。 當疼痛超過了這個閾值時……你以為就會不疼了? 不,會變得更疼! 神經都會疼得抽搐起來,為了讓手術能夠正常的進行,奧斯汀已經被綁在了手術臺上。 就像是神經病醫院對待那些有暴力傾向的病人,他們總會被牢牢的固定在床上,用小牛皮的皮帶。 奧斯汀也像大多數戰士那樣和醫生說“我用不上這玩意”,可醫生還是讓人把她束縛住了。 當尖嘴鉗探入傷口里捏住彈片的那一刻,疼痛就讓奧斯汀無法控制住自己了。 她渾身上下都在顫抖,沒有麻藥,沒有止疼藥,缺少藥品。 但這不是大問題,因為很快就會有更多的藥品送到前線來,只是在這段時間里受傷的人,會有點……不愉快的經歷。 如果說這就是最猛烈的疼痛,那么接下來將嵌入肌rou里并且和肌rou纖維,血管甚至是神經嵌合的彈片向外拔時,則更痛了! 奧斯汀大聲的喊叫著,臉色漲得通紅,她每次喊叫時都會噴出一些唾沫星子,看起來不僅丑,還很狼狽。 醫生穩穩地將彈片拔了出來,甚至能夠感覺到有一股來自傷口內的吸力不想讓彈片離開,可它還是離開了。 看著其實并不大的彈片落在一個盤子里,奧斯汀似乎好了一些,“結束……了嗎?” 醫生看了一眼,笑了笑,“就快了!” 他瞥了一眼身邊的護士,“幫她清理一下傷口,然后縫合,我去隔壁了?!?/br> 所謂的隔壁實際上就是一道簾幕之后,在這里哪還有什么封閉的房間,戰地醫院的價值觀不是讓人完好無損的離開,而是讓人最起碼能活下去。 至于其他的,誰都不在乎。 小護士二十來歲,看起來還有些未經世事的青澀,可接下來,她的動作讓奧斯汀直接暈了過去。 “我們得清理你的傷口確保沒有污垢之類的留在里面,這也是為了避免你感染,現在我們前線很缺特效藥……” “我會用這個噴壺將這種清洗液噴進去,有點疼,你忍著點……” “你怎么暈了……” 明明是一個看起來還有點孩子氣的女孩,動起手來是一點也不含糊。 由于彈片其實并沒有傷到大動脈,只是一些比較細的血管,簡單的處理就可以止血。 她就像是在清理一塊牛rou那樣,用手指扣一扣,掏一掏,沖一沖,然后開始縫合…… 奧斯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失血和受傷讓她現在非常的饑餓。 她睜開眼,這里很明亮,營帳里都是傷員,不過大家倒不是很悲觀,反倒是都在聊天。 護士見到她醒來,攙扶著她讓她喝了一些水,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就又去忙其他事情了。 聽著大家聊天,不知道為什么,情緒變得愈發的平靜。 “嘿!” “那邊的美人!” 有人叫奧斯汀。 奧斯汀回頭看了呼喊她的男人,是一個三十來歲,掛著上士軍銜的士兵。 三十來歲,還是上士……你不能說他沒有前途,實際上這些年紀的士兵才是軍隊真正的中堅力量。 單純從一場戰斗的角度來說,他們比那些什么上校,上將,都更加重要。 可這年頭重要與否不代表不可或缺性,上將只有那么幾個,但是上士有很多。 這位上士沒有見過奧斯汀,聯邦的軍隊中有女兵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是女兵能上前線的,還是比較少的。 大家都知道,女兵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成為了軍隊內部一項很難啟齒的……類似計劃什么的。 最初女權組織也沒有想過,他們讓女性進入軍隊會給這些女性帶來多么可怕的后果,要知道,軍隊可是一個講究絕對服從的地方。 你可以質疑你上官要求你做的事情,但你不能拒絕他的任何命令! 很快這些女兵們要么忍受不了這些,離開了軍隊,要么就淪為了軍中玩物。 因為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離開軍隊的,要是逃兵都不追究責任,聯邦的軍紀早就壞完了。 極少數女人因此得以解脫,但大多數女性為了避免軍事法庭上走一遭,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并保持沉默。 這些女性很少會出現在一線戰場,她們受到的訓練也不足以讓她們應付高強度的真實戰爭。 所以當軍營里有一個負傷的女兵時,大家也都還是很好奇的。 其實在奧斯汀沒有蘇醒之前,他們這些人就互相打聽過了,也多多少少知道了奧斯汀的來歷。 前邊防站哨兵,后來退伍,現在重新應招。 大家都很敬佩她,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這也是軍隊里相對來說最單純的一面,只要你有本事,你可以讓任何人閉嘴,包括了你的上官。 他們現在只是受傷了,想要找點事打發一下時間。 奧斯汀看著他,“如果我是你,我會立刻閉嘴,因為我的牙齒不會想要離開我的牙床!” 營帳里頓時哄笑起來,還有人吹口哨,那上士也不惱怒,反而笑呵呵的,“我聽說你已經退伍了,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給大老板當保鏢?!?/br> “為什么又回來了?” “這不應該是你的戰場!” 雖然軍方沒有透露奧斯汀給誰當保鏢,但能讓軍方都保密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大家都覺得……這個女人腦子有包,不然她為什么還要回來? 奧斯汀靠坐在床頭,她翻了翻自己的衣服,從里面取出了一根雜色的柯樂芙,咬開兩頭,點上。 濃郁的煙草味頓時充斥著營帳,她緩緩的吐出了口中的煙霧,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如果說有什么讓我作出了這個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決定?!?/br> “我覺得……有可能是使命的召喚?!?/br> “這是我的戰場,這是我的使命!” 小伙子們頓時轟然叫好,上士也吹起了口哨,然后氣氛變得格外活躍起來。 有些年輕人好奇的詢問奧斯汀當保鏢的生活是怎樣的,其實對現在的聯邦年輕人,特別是這些入伍的年輕人來說,軍隊并不完全是一個糟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