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讓他丟了臉，外面的人不知道，可他還是很憤怒，甚至再次面對莫莫時，還有點倉皇和羞惱。

    都怪這個女表子！

    他審視這些文件的時候，心里有些不足以讓外人知道的暗暗的爽快。

    看了約有幾分鐘，他把眼鏡摘了下來，“莫莫……”，他喊了一下她的名字，隨后像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又過了一會，才搖著頭說道，“你和電視臺的合約還有兩年的時間，時間沒有結束之前，我沒辦法在這份文件上簽字?！?/br>
    他雙手扣攏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看起來語氣很誠懇，“我雖然是電視臺的臺長，但是你得明白，在這里我說話不是最大聲的那個，董事會才是?！?/br>
    “他們有權推翻我的決定，而且……”，他用手撥弄了一下桌子上的這些文件，“這也不符合規矩?！?/br>
    有了林奇的支持，莫莫此時膽氣很壯，“我可以支付違約金，我看過了，二十萬?！?/br>
    她把房子賣一賣，加上存款，差不多能湊出這筆錢。

    臺長撇了撇嘴，“抱歉，這不是違約金的事情，對我們來說二十萬……它不算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莫莫臉上浮現出一抹充滿了嘲諷的微笑，一邊的嘴角微微抬起，像是在笑，但仔細看看又好像沒有笑那樣，讓人惱火。

    臺長的意思其實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就是不給她機會離開，就是要雪藏她。

    莫莫臉上的笑容讓臺長內心更憤怒了，作為一名半公眾人物，他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的聲音里依舊沒有太多的火氣，“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拿著話，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希望莫莫能開口詢問他，有什么辦法。

    但莫莫只是看著他，這讓他的心里愈發的有些煩躁了。

    他向后坐了坐，再一次讓自己和桌子之間留出了一個足夠讓一個成年人蹲下來的空間，身體往后靠，“不過我可以幫你說服董事會，你知道，我是臺長?！?/br>
    “我負責電視臺的日常工作，如果我開口的話……”，他臉上露出了一種耐人尋味的笑容，“他們需要依仗我的工作能力，我的話比其他人更有分量?！?/br>
    很明顯的暗示，此時臺長像是居高臨下的那樣看著莫莫，即便她真的按照自己的要求那么做了，他也不打算這一次就放過她。

    他會拖上幾天時間，然后告訴這個女人，董事會拒絕了他的要求。

    他也會表現得很不甘心，然后會提出再次努力和董事會討論這件事，從而要求更進一步。

    瞧，我都他媽的為你和董事會翻臉了，沒道理這里的關系僅僅只是那么簡單。

    他可以要求的更多，而這也是臺長的工作福利。

    他已經想到了如何折騰這個讓自己這兩天很不愉快的女主持人了，這就是權力的甜美。

    “你在做什么？”

    莫莫的一句話打破了臺長對接下來美好體驗的遐想，他回過神來，挑著眉梢看著莫莫，就像是在問她“還在等什么”一樣。

    “你真他媽惡心，我聽說你讓很多人去嗦你的……”

    “不過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僅不會那么做，我還唾棄你！”

    “瞧瞧你可悲的模樣，我只為你的母親感到可悲?！?/br>
    “她賜給你生命希望你成為一個偉大的人，而你只會躲藏在這個陰暗的角落里像是一個老鼠那樣用微薄的權力去玩弄女性！”

    她的聲音很大，大到門外已經有了一些sao動。

    臺長的臉氣得通紅，紅中還透著紫，這是他這輩子遭受到的最大的羞辱！

    莫莫站了起來，她才是真正的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臺長，眼神里的輕蔑已經不在掩藏，“無論你是否愿意簽字讓我離開，對我來說都不重要?！?/br>
    “我尊重的也不是你，而是流程的公正性，但它很顯然并沒有體現在這里?！?/br>
    說著莫莫抓著桌面上的文件朝著臺長丟過去，那些文件在碰到臺長的臉時發出了“啪”的一聲響聲，然后嘩啦一聲散落了一地。

    臉上的輕蔑和嫌棄，讓臺長非常的受傷，他按在了紅色的按鈕上，但沒有按下去，這是接通門衛的電話。

    他看著莫莫，惡狠狠的看著她，“別以為你能激怒我就讓你滾蛋，在合同履行結束之前，你就待在公司的角落里腐爛吧！”

    “兩年后，我保證不會再有一個人認識你，你這個賤人！”

    就在他準備按下去時，讓門衛把這個瘋女人趕出自己的辦公室時，莫莫向前一步，雙手按在了桌子的邊緣，前傾著身體看著他。

    “你知道嗎，昨天我去找林奇先生了，是的，林奇先生，最年輕的百億先生?！?/br>
    “他比你有風度，也比你幽默，我嗦他的……嗦了一晚上！”

    “你簽不簽字，并不重要，但你要搞清楚，你會打亂林奇先生的計劃?！?/br>
    “而我……”，她輕笑了幾聲，那種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得意充斥著她的身體。

    這幾年她都是小心翼翼的，直到這一刻！

    “也許以后見到我時，你得尊稱我女士，明白了嗎？”

    臺長震驚的臉上先從漲紅色變成了青紫色，但很快就開始變白，白到幾乎沒有了血色。

    林奇先生……

    只是聽到這個名字，臺長的腿肚子就有些發軟。

    一個新生的財團的絕對核心，城外的孵化基地已經開始投入使用中，有三十多家企業入駐。

    而這些企業都有明日之光投資公司的大量股份，這家公司中林奇又占據了大量股權。

    布佩恩的媒體，機構，都分析過，在明日之光的投資策略下，很快一個龐大的財團就會快速的形成，它有可能會比以往任何財團膨脹的速度都更快，更大，更可怕！

    如果……莫莫說了真話，他的確不敢得罪這個女人。

    在僵持了那么十幾秒后，臺長重新坐直了身體，有些僵硬的在那份辭職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沒有懷疑過這個信息的真假，他也猜測過莫莫和林奇打過友誼賽。

    那樣的大人物，踩死自己，就像是踩死一只螞蟻。

    他不敢賭！

    第1292章 《先鋒》

    當收益和風險不成正比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退縮。

    這可以稱作為一種膽怯，但是這種膽怯的行為，并不會受到非難。

    不簽字，直接得罪林奇先生這樣的大人物，這樣的風險以現在的臺長根本承受不起。

    對方一句話，甚至都不需要說什么，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從自己努力了半輩子的位置上滾下去。

    他還有可能會失去的更多。

    有時候那些為了拍林奇先生馬屁的人，那些甘愿弄臟自己手的人，他們不僅會傷害一些人來獲得大人物們的歡心，還很有可能會做絕。

    那些人同樣有可能是小人物，他們面對風險的抵抗能力一樣不夠強，那么為什么不在自己有辦法的時候，就徹底的解決麻煩，非要讓麻煩一點一點長大呢？

    拒絕簽字有如此大的風險，它能帶來什么好處嗎？

    也許只是讓自己在心理上得到一種滿足，這種滿足還很短暫，很快就會被恐懼吞噬。

    風險無限大，收益無限小……

    臺長掏出了自己的鋼筆，在辭職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假裝一切都在公事公辦的樣子，“你有十五分鐘時間帶著你的私人物品離開電視臺，超過這個時間的話，我們有可能會叫保安?！?/br>
    面對認慫了還要維持自己最后一點體面的臺長，莫莫嗤笑了一聲。

    她最后看了一眼臺長，轉身離開。

    她的內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這就是……權力的甘甜！

    從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很多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了一些變化。

    人們可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們知道，這一次，莫莫勝了。

    知名主持人離開電視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董事會的耳朵里，臺長被他們喊了去。

    像是一個知名主持人，電視臺一般情愿爛在手里，也是不愿意輕易的放出去的。

    這會給電視臺造成很多的困擾，但臺長那么做了。

    當股東們知道這件事后還有林奇時，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

    惹不起，還能怎么辦？

    莫莫離開之后很快就開始聯系那些和她關系還不錯的同事或者朋友，林奇的要求是先把出版社搭建起來，發行報紙和雜志的同時，完善電視臺的建設。

    相較于去社會服務局注冊一個出版社這么簡單的過程，電視臺的組建就很難了。

    首先就是牌照問題。

    聯邦是一個非常自由的國家，也崇尚自由的精神，這也導致有時候人們很難管理。

    比如說電臺剛面試的時候，幾乎所有頻道都被私人電臺占據了，人們瘋狂的搭建電臺向外擴散自己的聲音。

    以至于官方的聯系都被阻擋了，所以后來頒布了和電臺有關系的法案，限制了民用電臺頻率波段，這才解決了一部分問題。

    電視臺其實也是的，也存在類似的問題。

    聯邦自從通過反壟斷相關的法案之后，壟斷就成為了一個禁詞，任何機構都不愿意和壟斷搭上邊。

    雖然很多托拉斯集團還在干著壟斷的生意，可民眾們不懂，不知道，發現不了。

    像是供電問題，最初供電企業和電網是一體的，供電公司自己鋪設電網，然后把電賣到自己的客戶手中。

    但《反壟斷法案》實施之后，供電公司被拆分為“供電公司”和“電網公司”。

    電視臺之類的后來誕生的也都一樣，簡單一點來說電視臺不能和信號網絡綁定，不能具有排他性，否則這就是低級的壟斷模式，是要被罰款的。

    通俗一點講，電視臺是電視臺，通信網絡是通信網絡。

    從人類文明誕生時，澀情行業歷來就是暴利行業，有一些小組織曾經利用了這樣的分離機制，把自己的信息送進信號網絡里。

    為了規范電視節目內容，不讓未成年人受到傷害，所以電視臺也被做了限制。

    只有持有牌照的機構才能把自己的信號送入信號網絡中，這個牌照也不是很容易拿。

    從申請到拿到這個牌照，大約需要半年時間左右。

    在這之前，可以先把出版社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