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密碼 第769節
黃金奇怪的下跌讓人有了很多的聯想,有些人睜開了眼睛,在暗中觀察整個世界。 三月中下旬,馬里羅的天氣也變得暖和了不少,至少人們不需要再穿著厚厚的防寒服才能避免自己在風雪中凍傷,凍亡。 今年突然的降溫影響了整個馬里羅的春播計劃,以至于到了三月中下旬時,春播還遲遲沒有開始。 瑞恩背著沉重的個人軍備從火車上跳了下來,每次呼吸時都可以隱隱看見兩股熱氣從他的鼻腔中噴吐出來。 他在聯邦過的凍,一來是他需要回聯邦檢查一下身體,畢竟之前他的內臟還受了傷,差點死掉。 前線缺少足夠的醫療設備和高端醫療設備檢查他的傷勢,他只能先回去了,盡管他并不想回去。 回去之后,就是急凍氣候,連鐵軌都在低溫下變得不那么保險,于是前往前線的火車停運了,知道最近氣溫回暖,地表溫度提高,他才乘坐第一趟列車趕了回來。 一下車,他的戰友就給予他一個熱情的擁抱,“我以為南方的女孩太過于熱情會讓你忘記了我們在這邊還有工作……” 他的搭檔用力拍打著瑞恩,臉上完全是喜悅的表情。 只有在前線真正的參加過戰爭,才能夠明白戰友到底是什么。 他可能是自己的眼睛。 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后背。 他可能是自己的堅壁。 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武器! 戰友,在任何時候,可以發揮出任何他需要發揮出的作用,配合默契的戰友更是難得。 特別是在巷戰中,想要培養出默契不是短時間就可以做到的,這得花費時間,甚至是用生命去培養。 瑞恩哈哈大笑著,他絲毫感受不到背上的裝備有多么沉重,他拍打著自己戰友的身體,“是的,是的,那些女孩太熱情了?!?/br> “她們差點把我淹沒,如果不是想著還有個混蛋在這邊等著我把他帶回去,也許我就不回來了!” 他的戰友松開了他,在他的胸口錘了一下,“你這個大話王!” 瑞恩嘿嘿的笑著,有些猥瑣,“我沒有說謊,我發誓!” 軍人在聯邦的婚戀市場中不屬于受歡迎的類型,因為世界大戰期間各國的軍隊都死傷慘重,包括蓋弗拉的陸軍。 當時還有很多反戰題材的紀錄片,電影,以及一些數據記錄。 在這些宣傳中,人們對戰爭只有一個概念,那就是會死人,并且死很多人! 如果有誰嫁給了軍人,也許戰爭爆發的那一年,她就會變成寡婦。 像是有些如同絞rou機的戰役,人們甚至沒辦法用一個單獨的數字去保留一名犧牲戰士的尊嚴,他們給數字加了單位。 幾十萬人死在一場戰斗中,每個人都被符號化了,但這個數字背后,是同樣多的家庭正在承受痛苦。 所以軍人,并不是現在受歡迎的男士。 但瑞恩這一次回去,就很受歡迎,因為他是黑石安全的外勤。 人們知道這家公司的福利有多好,當他穿著黑石安全的制服出現在酒吧里時,頓時就吸引了不少年輕的女孩朝著他走過去。 黑石安全對社會統一招募新員工時,他們對外公布了黑石安全的薪資標準和內容,當人們看見最低等的內勤每個月都能拿到四五百塊錢的底薪和提成時,整個社會都被黑石安全的高薪震動了。 更別說他們還有陣亡撫恤和各種福利,以至于有些人覺得為黑石安全死了比他們或者更有價值。 至少為黑石安全奉獻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家人,孩子,從此就再也不會有什么坎坷,他們能夠上學,上大學,這是很多人的夢想! 除此之外各種福利也讓人們眼紅,有人開玩笑的說,如果可以的話,盡快嫁給一個黑石安全的員工。 如果他沒有死,那么恭喜你,你不需要工作就能享受到生活的美好。 如果他在工作中犧牲了,那么同樣恭喜你,你可以得到更多的錢,更多的福利待遇和關注,并且你還可以嫁給下一個! 整個假期期間瑞恩除了日常的訓練之外,就是在酒吧和旅館度過,那些熱情的小妞恨不得第一天上床,第二天就能和他結婚。 可不管大后方有多么的和平,安靜,美好,他都迫切的想要回到這里! 這里才是他該來的地方,只有在這里,他才能夠感覺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指揮部給了新的命令,兩天后我們將繼續向北推進……” 兩人一邊朝他們的營帳走去,瑞恩的戰友一邊說起這件事,“命令很急,你可能休息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就得上路,希望南方的女孩沒把你的腿變軟……” 整個營地都透著一種火熱的氣氛。 伊莎貝拉坐在房間里,她的頭發已經長出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變化帶來的影響,她沒有重新留長頭發。 她留了一種很特別的短發,腦后和鬢邊以及耳朵上面這一圈的頭發都剃掉了,能看見有些發茬的頭皮。 上半部的頭發留了下來,扎了一個小辮子,這讓她看起來變得有些凌厲,兇狠。 此時她穿著軍裝坐在沙盤前,看著沙盤上的那些旗幟,參考著這段時間的變化,她有點搞不清楚情況。 春播在馬里羅還是非常重要的,哪怕是軍閥混戰期間,他們在春播期間都不會進行大規模的碰撞,偶爾有個摩擦,也只能是摩擦。 所有的矛盾,沖突,都必須等春播結束之后繼續進行,這是一種沒有明文的規定。 但現在,聯邦人破壞了這個規矩。 “我不明白,我們明明可以等到四月中旬左右,那個時候溫度會更暖和以一些?!?/br> 房間里的一名指揮官搖了搖頭,“現在的土地已經凍上了,要等春播的話可能還需要等待很長的時間,而且我不知道你注意沒有?!?/br> “一旦地面解凍,道路就會變得泥濘,這會影響我們的速度和步調,而且現在的時間剛剛好,那些人已經還在春播期間,我們可以趁他們沒有防備,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br> 聯邦人的態度,他們的做派,他們的思想,和這里都格格不入,這讓伊莎貝拉有些不太適應。 盡管她知道自己把聯邦人帶進來,肯定會付出很多,可她還是忽略了聯邦人的無恥程度。 或者說忽略了林奇的無恥程度,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給她什么自主權,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都是計劃好的。 當她對那些計劃有不同的意見時,沒有人會尊重她的想法。 伊莎貝拉沒有繼續糾纏,她換了一種方式來尋求答案,“為什么我們那么著急地向北推進,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應該知道的事情正在發生?” 指揮官看著,表面上保持著一定的尊敬,不過他的眼神中,卻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 “也許有,也許沒有,這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我們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第二天,又來了一批新員工,這些員工是從社會上招募后經過培訓而成的,他們這一批人沒有和國防部的士兵們混編,而是單獨成立了一支隊伍,這么做也是林奇的授意。 聯邦的那些士兵接受了太久的“正確教育”,從某方面來說這其實是國防部一種很理想化的規章制度。 國防部希望每個士兵都有榮譽感,都覺得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拯救,而不是侵略,這就讓他們在面對一些問題的時候會選擇一個明顯的錯誤答案。 比如說有時候他們的敵人過于年輕,過于老邁或者是女性時,他們居然會天真的希望別人放棄抵抗。 抑或是當他們遇到了敵人的防御工事時,他們居然沒想過用一些好用的辦法,而是正面的進攻。 這不是正義之戰,更重要的是林奇先生在會議上說了,必須在六月前,進入指定區域! 沒有更多細節的解釋,指揮官們坐在一起小聲的討論著接下來的戰斗要怎么打。 伊莎貝拉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望著窗外發呆。 兩天后,她看著一大群打著自己旗號的聯邦人北上,她總有一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 這不是幫她奪回她的一切,而是讓她背負責任呢! 瑞恩也在這一次出征的序列當中,運兵車從城市中出來之后越往北,地形的起伏越大。 馬里羅的地形和納加利爾正好相反,在納加利爾更多的都是平原地區,但是在馬里羅,山區比較大。 地質學家稱這是地殼運動造成的,至于是不是,誰知道呢,反正就當他們說的是真的。 周圍從小山坡到出現了一些更高的山,最后這些山連成了一片。 人在山下的公路前進時往往看不見山頂,這會使人們有一種自我渺小的感覺。 他們正在向一個關隘前進,這里曾經是馬里羅最重要的交通要道。 從這里北上可以用更少的時間,如果要繞開這里,至少要多走七八百公里的路! 而這一座關隘,又被馬里羅人稱作為“熊關”,以此來彰顯它的雄武! 第1116章 不講武德 熊關曾經是馬洛里人皇朝的重要關隘之一,也是馬里羅南方通往北方的要道之一,因為馬里羅的地形多山林,所以類似的地形很多。 往往三五座山層層疊疊的“堆積”在一起,只有山腳下的路能通行。 古代的皇室為了堅守要道,他們會選擇一條山路留下來,然后通過各種方式將其他的通道堵起來,并且圍繞這個能通行的山路進行修建,擴張,并建造防御工事。 馬洛里人會居住在這些關隘之后的中央皇庭,而馬里羅人,則居住在四方。 在本地的上古傳說中有“神居住在世界的中央,而賤民分布在四方”的說法,馬洛里人也按照這種說法,進行了整個國家的規劃。 這套方案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非常有效的,即便人們可以翻越山頭進入到馬里羅的核心地帶,那也僅限于少數人,并不適合大規模的行軍。 加上必要時的巡邏,沒有什么大規模的軍隊能越過層層山頭攻擊皇庭。 這確保了馬洛里人的統治幾乎沒有遭遇到太多抵抗,普通的賤民想要進入核心地帶,就必須提前申請,說明原因,然后被人掛上一種像是項鏈的東西。 它不是項圈,比項圈長且大,上面敘述了這些人在什么時候,因為什么理由,在誰的核準下進入了國家的核心地帶。 馬洛里人和馬里羅人太容易分辨了,如果馬里羅人出現在皇庭,脖子上又沒有掛著那個能說明一切的玩意,任何人都有權殺死他! 在馬洛里人的統治者徹底腐敗墮落之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哪一座重要的關隘被馬里羅人從正面攻打下來過。 而此時此刻,北上的隊伍所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座雄關。 靠近關隘時,已經能看見那些建立在山頭,或者山壁上的“房子”,據說是以前的奴隸們建造的。 里面會聚集相當多的弓箭手和投石者,有敵人來攻擊時,他們只需要通過一尺見方的窗口向下射箭或投擲石塊,就能最大限度的減少敵人的數量。 再往前,隱約可見一面高達三十多米的城墻,橫在了通道之中。周圍的山壁上布滿了各種可供躲藏的地方,甚至一部分山體都被掏空了。 曾經可能無法被人類從正面征服的雄關,在面對現代化武器時,卻顯得有些狼狽。 等車隊走近了一點,瑞恩才注意到剛才給了他很大心理壓力的城墻上,已經布滿了裂紋和彈坑,這是子彈與炮彈留下的痕跡。 令人意外的是它遭遇了如此多的炮擊,居然還屹立不倒,可見它的設計者有多么的用心。 它沒有輸給任何人,它只是輸給了時間! 所有北上的車隊暫緩了下來,停在離城關一定的距離之外,指揮官低頭看了看手腕,似乎沒有什么想要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