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密碼 第541節
不過事情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至少總統先生認為是壞的一面,比如說費奇先生就給總統先生打了電話。 “有一些人給我打電話,他們以為聯邦的國際政策出現了一些變化……”,費奇先生的語氣很穩定也很溫和,一點也沒有那種掌握著可怕權勢的幕后黑手語感,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有保守黨的人,有我們自己的人,還有一些國家的外交大使?!?/br> “你得安撫一下這些人的情緒,告訴他們你作出這樣決定的原因和想法……” 費奇先生的電話在總統先生看來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哪怕他當上了總統,在聯邦依舊有些人超過他一頭。 比如說杰魯諾先生,比如說費奇先生,比如說保守黨委員會主席…… 這些人可能在民眾中的致命率不足萬分之一甚至是百萬分之一,但他們每個人都具備著即便是總統也無法抗拒的權勢。 掛了電話之后總統先生又給特魯曼先生打了一通電話,“很多人都對我們的聲明表示出擔憂,他們認為我們的國際政策可能會有些變化,這是你的工作,對嗎?” 特魯曼先生正好是國際事務部的第一任部長,關于國際政策的事情無論如何,都屬于他的工作范疇之內。 他說完后等特魯曼先生給了正面的回答就掛了電話,他的心底還是有些惱火的,覺得自己很冤枉。 對于總統先生的態度,特魯曼先生并不意外。 他一開始就知道總統先生是一個容易被說服的人,可以被自己說服,也容易被一些其他的人或者正在發生的事情說服。 他隨后召集了辦公室成員,開始斟酌著開一場新聞記者問答會…… 任何時候國際事務永遠都不是孤立事件。 “如果今天我們不站出來為蘇格和蘇格大使發聲,那么將來如果有一天我們也遇到了這樣的問題,我想問問大家,會有人為我們發聲嗎?” 蓋弗拉的外交官是一位世襲伯爵,這個爵位在蓋弗拉本土都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的高爵位了。 世襲,意味著他不用看樞密院和皇帝陛下的臉色,只要上報一下爵位的襲承情況就能一直存在下去。 此時他就坐在房間的最中間處,房間里播放著舒緩的音樂,舒適的環境加上并不強烈的光線,每個人都會覺得這里非常的舒適。 只是今天,平日里常常在這里消遣時光的先生們,每一個都面色嚴肅的看著這位蓋弗拉外交官,聽著他說的那些話。 “我不否認聯邦是一個強大的國家,而且你們都知道,在那場不太方便說的海戰中,我們全面輸給了聯邦人?!?/br> “即便現在有人告訴我,聯邦是世界軍事力量第一的國家,我也認同這個觀點?!?/br> “在今天之前,我從來都沒有為此擔心過,因為我知道聯邦是一個熱愛和平的國家,他們從來都不率先使用武力,所以我對他們一點也不擔心?!?/br> “我不擔心他們會侵略誰,更不擔心他們會脅迫別人去做什么事情?!?/br> “但是,先生們,今天這一切都變了?!?/br> “從總統府發不出來的立場我們的看得出,他們變得越來越強硬,如果這一次讓他們得逞了,那么下一次呢?” 人們都在蓋弗拉外交官的聲音中陷入了絲毫,毫無疑問,人是一種充滿了惰性的生物,在上一次成功的經驗還沒有過時之前,他們不太會考慮通過新的方法解決問題。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時候解決問題的方法可能幾百上千年都沒有變過了,不是沒有新的方法,只是人們懶得去做而已。 一旦拜勒聯邦開始習慣用軍事力量解決他們在國際社會上遇到的問題——誰還能不碰到幾個問題呢? 那么到了那一天,大家該怎么辦? “他們會繼續沿用之前他們認為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去解決這些問題,用武力!” “先生們,這些麻煩中很有可能就有你,就有我!” “我們誰都不能保證每一個聯邦商人在我們的國家經商過程中都是絕對安全的,我們連自己的商人都保證不了,憑什么去為別人的商人保證?” “一旦我們無法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就會使用武力,這是國際社會目前遇到的最大危險!” “一股力量,正在極力的企圖破壞難得的和平!” “先生們,我們必須站在一起!” 第840章 提供炮彈 房間舒緩的音樂卻遮掩不住人心中的怒濤洶涌。 蓋弗拉的外交官說的很對,當一個人開始習慣性的使用簡單的方法處理問題時,越往后,越是不愿意用復雜的手段。 連思考,似乎都變成了一種負擔。 這就像前幾年的蓋弗拉,他們不可一世,全世界找不到能在大海上戰勝他們的人,他們滿世界的找別人的麻煩。 不是因為一則謠言攻打某個港口,就是假扮成海盜在大海上劫掠。 不講道理,并且越來越不講道理。 因為蓋弗拉皇帝發現講道理不僅自己會累,拿不到他們預期的利益,還會生氣。 那為什么要講道理? 海灣已封鎖,炮彈上膛,要么道歉給錢,要么就攻打港口。 一個港口的毀滅所帶來的損失遠遠超過被蓋弗拉皇帝訛詐的,那就干脆給他算了! 也正是因為他覺得這種方式能夠快速的累積財富和資源,蓋弗拉人開始變得危險,他們開始主動入侵其他的國家,并且由此引發了一場波及全世界的戰爭。 最可氣的是他們最后居然還是戰勝國,一群惡棍打贏了這場戰爭,正義輸給了邪惡。 現在聯邦正在走蓋弗拉的老路,他們不像是前幾年那樣,遇到什么事情都會先發正式的外交函,能商量著解決的問題就商量著解決,哪怕自己吃點虧都無所謂。 沒辦法商量解決的,就找個第三方中間人來調解矛盾,然后嘗試著解決。 戰爭? 武力? 不可能,不可能! 但現在,他們變了。 “我同意伯爵先生的意見,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br> 說話的是蓋弗拉鐵桿的跟班,實際上這也是一個最先被蓋弗拉人威脅訛詐的國家,他們打不過蓋弗拉人,又不愿意平白的損失那么多的東西,于是他們加入了蓋弗拉的陣營中。 這種打不過交了保護費后再加入的過程,就是以蓋弗拉為核心的同盟國家發展的過程。 有些是打不過只能加入,有些是覺得打不過先加入。 有些國家可能是為了自保,有些國家純粹是希望能夠通過這樣的機會,利用蓋弗拉為自己謀利。 說話的人有兩撇小胡子,瘦高個,“我們要讓聯邦人認識到和平解決問題才是唯一的方案,用武力解決問題……和目前的國際潮流不符合?!?/br> “現在已經不是戰時了,得照顧到國際的和平環境!” 其他人此時也紛紛的表態了,表態的內容大多都是同意蓋弗拉外交官的看法,一旦聯邦人通過強硬的手段嘗到了甜頭,他們就可能停不下來。 當天晚上,一些大使館紛紛對外表明了態度,當然,大家的說法很委婉。 他們沒有否定或者抨擊聯邦政府的做法,而是探討是否在保留率先使用武力之前,有其他的方式解決爭端,比如說……通過友好不是禮貌的協商,多方的會談之類的。 不一定遇到問題就要用武力解決嘛,坐下來談一談一樣有解決的希望—— 要是蓋弗拉人以前明白這個道理就不會有這次波及全世界的戰爭爆發了,死傷超過千萬人,真是作孽! 幾個和蓋弗拉走得比較近的國家都發了聲明,原本還有些驚慌的蘇格外交官突然間也鎮定了下來。 現在大家都站在他這邊,他又覺得自己行了,聯邦似乎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只是…… 晚上,蘇格外交官看著桌子上那份報紙,看著報紙上一個個套著麻袋的腦袋,他突然間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直覺。 這些人,怕不是那些幫派分子吧?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什么地方來的,緊接著他哆嗦了一下,他完全能夠想象得到這是有可能的。 蘇格的改制失敗使得整個國家中央和地方上脫離,軍閥主義抬頭,在當地已經有了“有權不如有槍”的思想。 如果真是一個勢力很大的幫派,他們的戰斗力未必會比警察們弱,如果手里再有一些武器,碰到地方軍他們都能碰一碰。 這樣一個幫派,一個敢對外國人下死手的幫派,不會就這么輕易的被解決吧? 他走到酒柜邊開了一瓶酒,一瓶高度的酒,他需要冷靜一下。 由于聯邦剛剛發表的態度引發了多個國家的“不滿”,很多人一整夜都沒有睡好,都在想著如何解決這些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總統先生還躺在床上的時候就給特魯曼先生打了一通電話,要求盡快見到他。 特魯曼先生只能先去總統府,因為總統住在總統府里,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見到總統的時候總統先生其實還沒有完全的起床,他坐在會客廳的椅子上,穿著睡衣,面前的小圓桌上擺放著一杯酒。 他正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此時內心的情緒變化。 特魯曼先生敲了敲門,他回過神來,“快過來,我一直在等你?!?/br> 特魯曼先生笑著把外套掛在了門邊的衣架上,本來這里有一個衣帽間,但有些閑著蛋疼的人認為總統住在總統府不是為了享受或者炫富,不應該有一個衣帽間去放各種東西。 總統有幾套衣服放在衣柜里就足夠了,他真的想要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完全可以回家換。 于是衣帽間沒有了,換成了衣柜和衣架。 “要不要來一點?”,總統先生指了指桌子上的酒瓶。 特魯曼先生考慮了那么幾秒,然后點了一下頭,“可以,但別太多,上午還有很多工作?!?/br> 總統先生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點,他給特魯曼先生倒了一點,就一點,還不到小指粗細那么高。 “我一夜沒睡好,事情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他們串聯在了一起,我現在壓力很大!” 總統先生沒有一上來就抱怨或者指責什么,他只說了自己的壓力問題。 特魯曼先生沉默了那么幾秒鐘,“其實你完全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看待他們串聯的問題……” “哦?”,總統先生端著酒杯看著特魯曼先生,“我該用什么樣的角度?”,他說完抿了一口。 酒精讓他精神放松,他不像是昨天晚上剛聽到這個消息時那么的緊張。 “因為他們害怕了我們,所以他們才串聯在一起,只有這樣他們才認為能對抗我們?!?/br> 總統先生聽完之后沒有立刻發表意見,而是認真的思考了一會,才點著頭說道,“很新穎的角度,可問題是我們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而不是站在什么角度去看?!?/br> 對于這個問題特魯曼先生顯然已經有了準備,“我們什么都不需要做,可以對他們的呼聲視而不見,他們和這些事情沒有關系,沒有必要讓他們也加入進來?!?/br> “另外,我得到了消息,總統先生,他們給我們相片中的那些人,并非是兇案的真正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