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密碼 第328節
林奇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是諷刺我,我是一個愚蠢的決定嗎?” “抱歉,我習慣說真話了,我重新問一句,你說了什么,讓她作出了如此正確的選擇?”沃德里克先生換了一種說辭,但這句話的內容根本就沒有變過。 林奇也懶得和他計較這句話的實質性內容,他笑著回答道,“我只是告訴她,我剛剛上過一個有著五歲孩子的母親……” 聽著妻子喊出“我的天啊”并且扭過臉去,沃德里克先生覺得他沒有說錯,林奇真他媽的是個混蛋! 第541章 三根之予,報之卡車 晚餐過后,房子的女主人去看望她的寶貝女兒了,而沃德里克先生則和林奇一起,來到了沃德里克的書房中。 雖然林奇是一個混蛋,可沃德里克能分得清楚,什么是公,什么是私,他不會因為林奇拒絕了他的女兒就表現出對他的反感從而不再交流,那只是私事而已。 “來一根?”坐在那張夸張的椅子上,沃德里克先生從桌面的柯樂芙盒子里取出了一個精美的單支盒子,把金色的純色從里面倒出來。 林奇想了想,伸手抓了三根,裝進了口袋里。 看著林奇幾乎像是無賴的行徑,沃德里克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他指了指林奇,“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林奇倒是沒有一丁點的羞愧,“每個都是!” 毫不做作,也不隱瞞自己想法的態度讓沃德里克先生對林奇又高看了一眼,其實他也很清楚這些純色在外面的價值。 林奇他對這方面了解的不多,所以并不知道,純色產地每年給予這些投資者的饋贈都是有個人標志的,只有了解這些純色的人才會知道這個細節。 在它外面的鐵盒子的商標下面的花紋里,會有一行只比針尖大小的標注——贈予某某先生。 打開包裝后,在其中一條的煙葉邊緣,也會燙印上相同的內容,表明這根純色是贈給誰的。 并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識,這些表示代表了每個人不同的地位,像是普通的富豪根本就不具備足夠的能量,讓產地的生產商把自己的名字印在這些最頂級的純色上,只有沃德里克先生,帕圖先生遮掩過的頂級財閥掌門人才有這樣的資格。 有這么一根純色,在必要的時候,它甚至堪比沃德里克先生的簽名! 當然這也是林奇多了兩根的原因,因為他發現這個東西的確非常的好用,哪怕是州長這個級別的人,給他一根也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最多半個月州選就要結束,到時候他要出席州長的慶?;顒?,如果這個時候能拿出一根來,那絕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從現代人的角度來看,狐假虎威才是最高效的組合,狐貍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威望不夠,老虎也不需要齜牙咧嘴。 沃德里克先生熟練的剪開兩頭,用噴槍點著后塞進嘴里,嘚吧嘚吧的啜了兩口,他揮了揮手,像是驅散手邊的煙霧,“好吧,好吧,以后你也會有這樣的機會,到時候你要還我一盒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來聯邦的頂級資本圈絕對會有林奇的一席之地,這是沃德里克先生的直覺,也是他理智的看法。 他觀察過林奇,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林奇和那些在規則內部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人不同,他一眼就看穿了這個社會運轉的方式,以及看見了一道道無形的壁壘。 他很清楚這些東西,所以他很巧妙的避開了這些東西,這才是最令人覺得神奇的地方。 聯邦不缺少優秀的年輕人,甚至有可能在單純的談論“能力”這個問題上,林奇都不是最優秀的,但是這些人和林奇又有些不同。 這些人看不穿迷霧,無論他們多么的優秀,最終都必須臣服在這個社會運轉的機制以及規則之下,為上級的支配者剝削,利用。 一個在圣和會聯盟院校畢業的優秀年輕人,他想要實現自己的價值,最好的辦法就是進入一個財團進行工作。 他可能要用十年,十五年左右的時間,才能從某個辦公室的職員爬起來,成為這個財團某個權重比較大的分公司的合伙人。 然后才是分公司的董事會成員,再用五年到十年積蓄自己的力量,在五十歲左右,成為這家公司的董事會主席或者副主席。 也許等他到了六十歲,七十歲的時候,他能成為這個財團的合伙人,手里掌握著可能有萬分之一到萬分之二的財團股份。 他幾乎用了一輩子才向人們證明,自己很了不起,因為他無法擺脫這個社會的規則,哪怕他的能力再強,他也必須按照大家制定的規則,一步一步的攀登一個他其實永遠都到不了的頂峰。 也有人問,如果畢業之后自己創業呢? 其實是一樣的,在聯邦,大鱷們不會關注一家小公司,但只要這家小公司表現出一些潛力,就會被那些習慣了吞并拆分的布佩恩禿鷲盯上。 在聯邦,和金融有關系的法律是最多的,有人認為這些法律的出現是為了更好的保護投資人和創業者的權益,但實際上,推動這些立法的人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參與其中,撈一筆錢。 比如說聯邦法案中有關于一家企業的市值規模到達了一定的程度,就必須掛牌上市的要求。 你可以上市之后再退市,但是你必須先上市。 為什么要先上市,這就是為了其他資本大鱷合理的使用法律作為武器來瓜分這個蛋糕,只要股票上市,接受自由市場的交易買賣,他們就有很多辦法進入董事會,然后一點一點占據多數席位,最終把這個公司奪過來。 或者干脆借助上市的機會狠狠撈一筆,然后在把這家公司摔的粉碎,反正它那么的不聽話。 自己創業,想要有很好的發展,必須從第一步開始就接受各種資本的投資,讓他們掌握著多數的股票,很多創業者創業成功后發現,自己其實只是一個高級的打工人。 他的公司早在他第一次融資的時候就不屬于他了,以至于現在他冷靜下來,看著自己手中可能都不到百分之十的股份,除了苦笑和嘆息,他什么都得不到。 不管是為別人服務向上爬,還是自己創業向上爬,任何人只要在聯邦的規則內發展,就必須接受聯邦規則的約束,制定這些規則的人不會輕易的讓人具備挑戰他們的能力。 但林奇選擇了一個誰都想象不到的方式完成了他的第一步,在人們還沒有把目光放眼全世界的時候,林奇在海外的勢力已經膨脹到不受控制的程度。 即便是沃德里克先生現在假設他想要約束林奇的發展,他也沒有任何的好辦法。 這不像他對待其他人那樣,打一個電話,讓一個前途無量的集團公司合伙人突然被掃地出門,也不像是他和一些人打個招呼,整個行業一瞬間開始排斥某一家公司,切斷他的上下游配套業務,讓它圍困在絕境中慢慢死去,最終被拆分成零件。 林奇是不同的,他沒有上司,沒有人能決定他的未來,哪怕是總統也做不到,他現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國外,他和聯邦高層的合作非常的親密,他一上來就走的高端路線,通過更具權威的人來制衡他,這條沒有用。 其次,想要在商業上完成對他的狙擊非常困難,不給他提供商品? 他完全可以從蓋弗拉或者其他地方進口,納加利爾不是聯邦,盡管聯合開發公司對納加利爾的掌控力度很強,但是他們依舊不太可能作出拒絕蓋弗拉商人靠岸貿易的條件。 這種級別的外交糾紛很容易引發更大的政治問題,和每個財團的利益相互違背,所以他們也遏制不了林奇事業的“生命線”。 完全制約不了他的同時,他又在納加利爾野蠻生長,推動甚至是親自策劃了一場席卷納加利爾全國的暴亂來幫助他完成統治階級的更迭,拉攏腐蝕當地的官員,通過威逼利誘的方式把所有人綁在戰車上。 幾乎可以說是不要臉的用省督的家人作為鉗制省督的方式,再輔以美好的未來,他幾乎得到了所有! 沒有人能控制他,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把最重要的初期發展時期放在國內,而是一早就盯上了納加利爾。 有人認為他主動提出要出口工業化的機器到納加利爾去,要幫助納加利爾實現基礎的工業化進程,目的就是為了在后面做鋪墊。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這么想的,總之他得到了他能得到的最甜美的果實。 而且,他還在策劃關于安美利亞地區的事情,這樣一個一上來就看穿了一切本質,跳出規則之外瘋狂野蠻發展的年輕人,他的未來已經無法阻擋了。 沃德里克先生認為,只要林奇不出意外,那么未來在沃德里克先生的這個圈子里,絕對會有林奇的一席之地。 這也是他后來能夠同意自己的女兒去試試的原因,他已經看明白了林奇的發展軌跡,雖然他還有一點危險,但勝算更大。 不過很可惜又還算不錯的是林奇看不上自己的女兒,說是看不上自己的女兒,沃德里克先生更加相信,這是林奇不愿意自己插手他的生意,這才是真正的關鍵。 兩個男人,一大一小,明明差距了二三十歲的年紀,可卻又有一種……旗鼓相當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 此時在沃德里克先生面前的更像是一個趨于完美化的自己,充滿了更狂妄的野心,更細致有效的手段,以及……自私和貪婪。 人們總是說自私和貪婪是壞的,不過當這種壞是對外的,在拓展中自私和貪婪,就算它變不成好的,至少也不那么壞。 林奇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行為感覺到有什么不適,他翹著腿,雙手十指扣龍,自然的壓住膝蓋,“我會送你一卡車!” 第542章 一年一百億的生意 書房中,充斥著一種很獨有的香味,林奇和沃德里克先生面對面坐著。 在林奇說要送給沃德里克先生一卡車純色之后,他們的閑聊終于結束,開始了嚴謹的內容。 “你們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林奇先找了一個話題作為引子,打開接下來的內容。 沃德里克先生攤開了雙手,“動亂正在逐漸的平息,除了城市外圍還有一些麻煩之外,所有城市的城區已經被清掃干凈了?!?/br> 說著沃德里克先生忍不住抱怨起來,“你的那些手段太激烈了,而且我們也沒有預想到在動亂發生中的一些問題?!?/br> “壞消息是你把一些我們沒有預知到的麻煩丟給了我們,但好消息是這些麻煩最終有可能還要還給你!” 沃德里克先生口中“沒有預知”的麻煩是指那些暴力分子,從蒙烏行省整個時間的核心向外引發涉及到整個納加利爾大動亂的過程中,蒙烏行省里的那些頑固的反抗分子們,在蒙烏行省的動亂逐漸平息之后,他們并沒有返回家里,重新變成溫順的納加利爾底層人。 這些人和其他納加利爾人不一樣,他們心中的籠子被打開了,欲望的猛獸被釋放了出來,再也無法裝回去。 他們做了那么多事情,比如說襲殺那些富翁,搶奪他們的財務,jianyin他們的妻女,他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也不敢回到過去,誰都不知道新上臺的統治者會不會找到他們,然后砍下他們的腦袋,用他們的死亡去警告其他人。 所以他們不可能回去,既然不能回去,那么他們只能向其他地方轉移。 正好當時隨著動亂的向外波及,他們成為了最先離開蒙烏行省的人,這也是林奇比較走運的地方。 少數地區的高壓以及其他地方的緩和的對立環境讓這些在行動和心理上都開始走極端的人,并沒有留在本地和新的統治者頑固的對抗到底,他們選擇了轉移的同時積蓄力量。 由此可想而知,最早動亂起來的地方接二連三的都恢復了平靜,一大幫潛在的危險反抗分子隨著動亂的漣漪去了更遠的地方。 動亂爆發的越遲,清理的越慢,越是容易成為這些人的聚集地。 他們已經無路可走,在一些偏遠地區,這些人迫不得已的從游兵散勇的分散式反抗,開始逐漸的統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強有力的力量。 加上青年黨似乎也在背后支持這些人,他們已經具備了初步的能夠和新統治者們對抗的能力和實力。 “之前我們開過一場討論會議,我的軍事顧問給我的建議是驅逐,而不是消滅?!痹谡務撨@個問題的時候沃德里克先生并沒有隱藏什么,他說的很直接。 如果有人細心的觀察過,就會發現,謊言和欺騙往往發生在社會的中下層,越是貧窮的人,越是善于使用謊言。 真正的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人們就不那么愿意說謊,他們有可能會閉口不言,不談論那些自己不愿意說的事情,但他們絕對不會違心的開口然后說謊。 沃德里克先生也是,他談起了這些事情,就不會說謊,有可能他會換一種說法的方式把“我討厭你”變成“我不怎么喜歡你”,但他不會說謊,這點很關鍵。 和這種層次的人聊天時,理解能力就變得非常重要。 “董事會雇傭的那些專家認為過多的消滅土著會給我們帶來無法根除的負面形象,這不利于我們在當地深耕,但驅逐并不會?!?/br> 他臉上多了一絲有趣的笑容,“首先是周圍的一些地方,也有可能那些人會被驅趕回你那邊,至少你那邊還沒有形成新一輪的高壓態勢?!?/br> 林奇微不可察的點了兩下頭,幅度很小,比起點頭更像是身體微微的晃動所帶來的一些變化。 沃德里克先生說的很對,如果說率先推動動亂的產生是第一輪趨勢的高壓點,那么現在驅逐就成為了第二輪的高壓點。 那些像是水流一樣的反抗分子會被趕跑,往抵押的地方跑,他們中的一些人肯定會回到他的地盤,因為這里并沒有爆發太激烈的戰斗。 狩獵隊進程其實沒有殺死多少人,一條街道上丟下幾具十幾具尸體差不多就到位了,只是狩獵隊營造出的恐怖氛圍讓人害怕而已。 自由射殺這種口號說出來就足夠讓人縮在家里瑟瑟發抖,更別提上街區去嘗試那些人是否會真的這么做。 相對抵押的環境會引來那些開始有組織規模的反抗者,不過林奇不是很擔心。 “有這么一句話,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開始瓦解的,其實我們所面對的情況也是一樣的?!?/br> “從一開始,我們的計劃就是分化土著,然后制造對立,這恰恰是一個好機會,我們要把他們篩選出來……” 林奇松開手,隨意的翻著手腕,劃拉了幾下,“讓土著人去對付土著人,比我們自己動手更好?!?/br> “土著人比我們更了解他們自己,他們知道那些反抗組織會藏在什么地方,也知道如何找到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