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密碼 第197節
他精通幾乎所有他該掌握的東西,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些小說或者電視中存在的神奇特工,無所不能,總是可以在危機中優雅的如同翩翩起舞的紳士那樣輕松的脫離險境。 但現在,他除了舉起雙手什么都做不到,沒有人給他施展那些能力的機會,這讓他不服氣,如果給他一個機會,他不會這么簡單的束手就擒。 一個槍托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脖頸處,眼前瞬間一黑,也失去了平衡能力,差點掉進了水里。 隨著一聲帶走,兩人被押送走了。 那名負責行動的安委會行動組組長,在即將上車的時候,回頭瞥了一眼碼頭上聚集起來正在議論紛紛的人群,他似笑非笑的伸手指了指,這讓這些人的表情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因為他們彼此都很清楚,這些人中有很多人都是間諜,都是來自于其他國家的間諜。 聯邦國家安全委員會不抓他們,并不是不知道他們,只是沒有必要。 一時間,每個人的心思都變得混亂起來,他們隱隱覺得,聯邦的態度可能已經和以前不同了。 第340章 國會議員 火辣辣的耳光讓昏迷中的年輕人蘇醒了過來,但他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而是通過耳朵去感知周圍的一切。 這在特訓中有相關的訓練,第一時間睜開眼睛會給審訊人員一種“這個家伙的狀態很好”的感覺,接下來在審訊過程中,他們會使用更暴力的手段。 但如果睜開眼睛的時間和速度更慢一點,就會讓這些審訊人員覺得他可能已經快要到極限了,為了拿到重要的口供,他們不會上重刑,萬一把他折騰死了就不好了。 除了這一點之外,聆聽周圍的一切可以讓他在睜開眼睛之后對現在的局面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其實生理上的審訊并不是很特別的難以忍受,無非就是一些痛苦而已,能夠派遣到國外執行任務的間諜都要通過反審訊的課程,其中就有被各種毆打逼供。 心理上的突破才是最難的,有一個好的準備,就能夠從容的應對接下來的這些。 又是一巴掌,年輕人才緩慢的睜開眼睛,就像是身體里沒有了多少力氣那樣。 他偏頭看了一眼,扮演他父親的角色的“前輩”就被綁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兩人差不多醒來,對視了一眼,沒有叫嚷著什么“抓錯人”之類的蠢話。 對方能抓他們,自然是有足夠的準備,甚至可以說他們即使真的不是間諜,這些人也不會放過他們。 與其叫嚷挑釁這些人,不如做好準備承受接下來的責難。 負責審訊的是一名大概三十來歲的年輕軍官,國家安全委員會本身就是一個半軍方的組織,管理層中有在役軍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名年輕的軍官笑起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有些陰柔,他的眼神就像是縮在洞xue里的毒蛇那樣,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為了減輕你們招供的負擔,你們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我把這個權力交給你們,你們自己選擇,只有一分鐘的時間?!?/br> 說著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轉過身去。 房間里的角落里都站著端著槍的士兵,除了兩個人坐著的椅子外,并沒有其他什么東西。 那名軍官背對著他們,雙手負在身后,右腳的腳前掌不斷的抬起落下,像是在為什么東西打著節拍。 一老一少兩人通過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他們不會做出選擇,也不出聲。 他們沒有想到聯邦的審訊工作居然會如此的直接,并且有效率,一上來就是針對心理方面的突破,但是在蓋弗拉先進的訓練制度下,這些都只是小把戲。 兩人都相信,接下來這些人會把他們中的一個人帶出去,帶去另外一個房間,然后房間外傳來槍聲。 他們會說他們的同伴已經被死了,以同伴的死亡來嘗試攻破他們的心理防線,但他們已經看破了,這個計劃不會實現。 時間在一點一滴中過去,一分鐘在平時明明快的感覺不到有這樣一個時間單位,一分鐘就結束了,可在今天,在現在,一分鐘無比的漫長。 軍官抬起手腕又看了一眼手表,他轉過身看著兩人,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好了,時間到了,該作出選擇了,誰死,誰活?” 兩名蓋弗拉的間諜依舊保持著沉默,接下來他們會被分開,這是他們可能在被遣送回國之前最后一次見面。 或許是知道自己不會死,他們表現的也很淡然,很鎮定,在年輕人的臉上甚至還快速的浮現出一抹譏誚,又很快消失。 “看來你們不太愿意配合,不過沒關系,我會幫你們選!”軍官對于兩人的沉默并不生氣,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最后停留在了年輕人的臉上。 “我們總是說,年輕人就是未來,年輕人就是國家的希望,那么……”,他一轉頭,眼神變得可怕且銳利起來,“我把機會留給年輕人!” 說著他掏出了腰間的配槍,對著年長的間諜腦袋就扣動了扳機,在兩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里,大概只有兩秒? 啪的一聲,年輕人的表情完全凝固了,臉上多了一些濕熱的東西,這些東西正在緩慢的向下滑落。 他的眼神變得驚恐且空洞,他緩慢的轉過脖子,沒有那個總是鼓勵自己的前輩,沒有那個教會他很多道理的前輩,只有一個被打爛了的腦袋。 子彈穿過前庭的時候,額頭上只有一個小洞,但是子彈卻掀飛了年長者的后腦骨骼,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破口,墻壁上,地上,都是鮮血和飛濺物。 這……和他接受的訓練,以及常識完全不一樣! “打掃一下!”軍官吩咐了一聲,兩名士兵面無表情的把死尸從椅子上松綁,那具尸體失去了繩子的幫助很快就歪倒,還是歪倒在年輕人的身上。 在年輕人成長的過程中他考慮過會犧牲,以及見證同伴的犧牲,他認為那是一個偉大的時刻,他甚至感動過自己! 但在這一刻,沒有什么光榮,沒有什么感動,他的確想要流淚,但這些淚水不是因為誰為了祖國奉獻了自己的全部,而是害怕。 他再也不想看著倒在自己身上那個破了一個口子的腦袋,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尸體被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了一條很明顯的痕跡,不多時,一名士兵拖掉了地上的血跡,還噴上了消毒水,整個房間里都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xxx(一個隨便的名字,自己想),蓋弗拉皇家陸軍學院第一九四期學員……”,軍官從士兵的手里取過一份文件袋,拆開之后讀出了里面的內容。 這是年輕人的資料,在蓋弗拉的資料,他本以為這些資料應該是絕密的才對,可現在這些資料卻落在了聯邦人的手中。 隨著他越來越多,越來越詳細的信息被紕漏,年輕人的身體再也不受他的控制,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 “你有一個可愛的弟弟和可愛的meimei,哦……還有一個叫茱莉婭的未婚妻,每個人都以你為榮,他們都在等你回去……” 軍官笑著把文件交給了他身邊的士兵,“其實我們可以讓他們過來和你團聚,他們應該很樂意那么做?!?/br> “接下來,你只有一次機會,因為你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除了你之外,我們還有很多可以選擇的合作對象,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也不用太擔心?!?/br> “因為你家人的骨灰,包括你未婚妻的骨灰,都會和你得到骨灰埋在一起!”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會,隨手拉著剛噴灑過消毒劑的椅子,坐在了年輕人的對面,“好了,來說點我感興趣的東西吧……” 很多人都在為了這個國家的變強努力著,但也有人正在為了錢拖這個國家的后腿。 同樣的時間,不同的房間里,電視中的國會議員不斷的搖動著他的腦袋,他腮幫上松弛的皮膚隨著他搖頭的動作甩來甩去,就像是那些老嫗干癟下垂的…… “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通過展現自己的武力引起其他國家的敵意甚至是對抗,恢復生產,恢復經濟活力,才是我們接下來最重要的工作?!?/br> 這位國會議員在電視上侃侃而談他那套理論,總有人會支持他,“我明白促進國際關系對聯邦下個階段的發展是有必要的,但我們應該有選擇性的去接觸這些國家,而不是某些人為了政績,為了自己的面子好看,去‘買’來外交成果?!?/br> “這是對所有外交官的恥辱,也是聯邦的恥辱!” 年輕的主持人緊追著問道,“您剛才說了‘買’這個詞?” 國會議員點了點頭,“是的,‘買’,我們和納加利爾的建交本質上就是花錢買來關系,這樣的關系不會長久,對我們也沒有任何的好處,這不是正常的健康的外交關系,我們應該終止?!?/br> “我看過提案,每年我們會都援助納加利爾一些物資,為他們修建工廠,如果我們把這些錢留在國內,我相信至少能為我們的人民提供五到十萬的工作崗位?!?/br> “可我們的半路總統,卻想著通過買來的外交關系的方式,穩定他在大選中的勝率,不得不說,這種做法很可恥?!?/br> “他傷害了聯邦所有人的利益,只為了他能夠更久的做下去!” 主持人的表情就像是死了親爹那樣沉痛,“而且這份關系不會長久?” 國會議員再次點頭,這些問題,這些回答,其實早就寫好了,他們已經背誦了好幾遍,這也是國會議員和主持人必須掌握的工作技巧。 “一旦我們不再援助納加利爾,這些愚昧落后且貪婪的國家就會拋棄和我們的外交關系,投入新的國家的懷抱?!?/br> “這將會成為聯邦外交歷史上最可笑的笑話,也會成為聯邦最恥辱的一頁!” 國會議員的說法引起了一些人的高度贊同,特別是那些沒有工作的失業人士,他們比任何人都迫切的希望能夠有一份養活自己,養活家人的工作。 第341章 新的條件 依舊是在一間房間里,房間里放著輕松的音樂,林奇坐在沙發上,德拉格省督就坐在他的對面。 除了省督之外,還有幾名隨行的工作人員,他們正在私底下的和林奇接觸。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雖然說不算違規,但也不是太好,畢竟這種私底下的接觸很容易讓人誤會,只是不管是特魯曼先生這邊,還是納加利爾代表團那邊,對此都不在意。 現在的局勢變得有些復雜起來,普雷頓搬出了蓋弗拉的皇家海軍之后,他的被動不僅沒有解決,反而開始走向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未知方向。 蓋弗拉國內也在討論接下來有可能……不,是必然會爆發的一場海戰,有人甚至提出了一種設想——在納加利爾聯合王國的土地上,和聯邦打一次“衛國戰爭”。 提出這種設想的人,本質上其實和聯邦一樣,或者說和林奇這些人一樣,貪婪著這片土地上的資源。 不管有沒有,先打一場,如果有那么理所當然的是最好的,這些資源就可以彌補蓋弗拉在幫助納加利爾聯合王國對抗侵略者的過程中消耗的軍費,以及各種支出。 如果沒有,也沒關系,以蓋弗拉的帝國主義形態來說,想要把納加利爾轉化為一個取款機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這種想法在蓋弗拉內部已經有了支持者,納加利爾能夠彌補他們在這次世界大戰中損失的,但沒有收回的一些利益。 不過大家還是有些遲疑,那就是對聯邦的戰斗力的評估。 他們本能的認為聯邦海軍的實力是肯定不如他們的,可是又有那么一點小小的不確定,這種不確定其實很正常。 在戰爭真正的爆發并且有結果出來之前,沒有人敢說自己就一定贏。 歷史上也出現過很多實力懸殊,結果卻逆轉的戰斗乃至戰爭。 蓋弗拉現在的想法其實有一些矛盾,他們想要弄清楚聯邦的戰斗力如何,并且貪婪著納加利爾那些有的沒的一切。 同時他們又不愿意把自己拉進一場時日持久的戰爭中,消耗所剩不多的戰爭潛力。 這樣的矛盾心態導致了另外一個現象,那就是納加利爾方面也無法做出抉擇。 這就是小國家的悲哀,在外交問題上,甚至在主權問題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自主權,只能看那些大國的想法和心思不斷的改變自己的立場。 房間里的人們都在沉默著,納加利爾國內傳來的消息是讓他們繼續等,但德拉格以及其他一部分人,有點等不下去了,這是一種煎熬。 也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種迫切的需要改變的東西,只有自己強大了,才可以不看別人的臉色。 德格拉作為推動這次建交活動的主要代表,他現在承擔起了和聯邦溝通的重要任務,盡管國內讓他們盡可能的拖下去,但是代表團也要考慮自己的立場。 納加利爾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盡管表面上看不出。 比如說德格拉省督,他不關心納加利爾聯合王國會怎么樣,他關心的只有如果真的爆發了戰爭,他的家族和瑪古拉那行省會有怎樣的變化。 至于其他人? 誰管他們的死活! 德格拉省督在蓋弗拉那邊沒有什么熟人,這讓他缺少了和蓋弗拉溝通交流的基礎,他只能找到林奇。 “我以及在座的諸位,是支持和聯邦建交的……”,德格拉省督開了一個頭,他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這些人都代表了某個省督,或者某一個教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