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密碼 第166節
也許人們會選擇進步黨的總統,聯邦也許會參與到更多的國際事務中,并且和其他國家打破頭。 現在聯邦已經確認孤立和保守在新時代下沒有生存的土壤,那么進步黨就要站出來。 現在人們還傾向于保守的和國際社會接觸,于是總統就是溫和派。 可溫和派不可能一輩子都是溫和派,如果有需要,他也能是激進派,也能是強硬派,改變他不需要多么復雜的政治生態環境,只要“人們需要”就足夠了。 林奇給了他一種有別于目前的解決方法,也讓他看見了人們對勝利的渴望,那為什么不試試? 加上有特魯曼在里面推波助瀾,林奇很快就得到了批準從事國際自由貿易。 這些事情其實本質并不復雜,以阿德萊德的能力,經歷和閱歷,他要不了多久就能想明白,但他還是要請林奇并且當面詢問他,因為他的時間很緊。 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某一件事上,他還要照顧到全州大大小小的地方發生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有時候阿德萊德這些州長幕僚比州長更像是州長,至少他們知道每天這個州都發生了什么,而州長只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做什么,并且要做的事情還是阿德萊德這些人為他策劃好的。 想了一會,阿德萊德差不多已經明白了,他看著林奇更加的感慨,“你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膽量,你知道這很危險嗎?” 林奇聳了聳肩,他切割了一塊牛rou粒包進嘴里,炸裂的鮮嫩的rou汁有一種比調料更鮮美的味道,他把東西咽下去之后笑說道,“我知道,但總有些事情需要有些人去做?!?/br> “你不站出來,我也不站出來,我們希望別人站出來的時候,別人也在希望我們站出來,如果我們都在等,我們就永遠都等不到勝利?!?/br> “比起在每一次希望中失望,我更加想要親手獲得的勝利!” 林奇的意氣風發很讓人感慨,其實他正在做的事情是非常危險的,一旦他對國際形勢的判斷出現錯誤,很有可能會成為一些政策的替罪羊。 當然,這也很符合林奇作為一個商人追求利潤的本質,如果他沒有失敗,真的迎來了勝利,那么必然會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勝利! 阿德萊德放下刀叉,舉起酒杯,“祝你成功?!?/br> 林奇也端起酒杯,“祝聯邦成功!” 第290章 納加利爾和省督 納加利爾是一個位于亞熱帶和熱帶之間的沿海國家,這是一個很落后的國家,遍布原始叢林。 人們始終認為納加利爾的地下存在著豐富的礦產資源,加上豐富的林業資源和各種珍貴的香料,這里本應該是一個富饒的國家。 可它并不富饒,不僅富饒還很貧窮,制造貧窮的是納加利爾的社會形態。 在這里生活的人們世代信仰他們的本土宗教,認為天地的運作是不可更改的,每隔一段時間世界就會迎來一次毀滅,然后是新生。 他們要做的就是順應這一切的發生,而不是去改變什么。 在這種愚昧落后的思想禁錮下,整個社會的上層固化之后開始腐朽起來,他們不需要擔心下層社會會因為各種不滿把他們趕下臺甚至是殺死他們,因為這一切都是天命! 那么人們憎恨這些人嗎,當然,這些人躺在人民的骸骨上作威作福的時候,肯定會引發一些人的強烈反感。 但是宗教里已經給了他們一個非常滿意的答案,那就是詛咒這些人,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會成為他們了墜入永恒無邊痛苦之獄,承受永恒的痛苦的原因。 詛咒的越狠,越多,大破滅到來之后他們也就越慘。 甚至還有一些名為“告誡之地”的特有建筑遍布整個納加利爾,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也有著令人咂舌的功能。 每當有人難以承受社會的種種不公時,他們就會來到這里,駐扎在這里的祭祀會帶著他們順著告誡之地兩側長長的墻壁走一圈。 在這些墻壁上雕刻繪畫著很多人類受盡折磨的畫面,一些人類在一些可怕怪物的折磨下苦不堪言,祭祀會告訴前來尋求慰藉的人,他們憎恨的那些人,也會承受這里所展示的一切痛苦,并且永遠都沒有盡頭,不斷在痛苦的海洋里輪回下去。 大多數人來過這里之后,他們就變得心平氣和了,因為那些令他們討厭,使他們憎恨的人,注定會永墜地獄,而他們這些善良的人,將會得到升華的機會,成為人上人。 這是一個完善的宗教體系,它很好的控制者納加利爾的人民,這也使得祭司們擁有不下于掌權者的權威和權力。 神權和政權之間的摩擦,斗爭,貫穿了納加利爾漫長的歷史,他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些斗爭上,以至于一些比他們更后出現的文明,現在也全方面的超越了他們,遠遠的超越! 曾經也有人想要改變一些什么,引入外來的文化沖擊納加利爾愚昧落后的宗教文化,但他們失敗了。 這些極為擅長內斗的人,在面對外來挑戰的時候卻又緊密的站在了一起,一同對抗外來者,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維護自己手中的權力,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其他人。 就是這樣一個國家,很多人為了避免麻煩都不愿意來到這里的落魄地方,對林奇來說卻充滿了誘人的光澤。 “嘶……” 剛剛下船,阿斯爾站在港口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補給的客輪,眼中藏著一絲別人難以發覺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有些留戀,有些不舍,有些無奈,有些痛苦,很復雜的眼神。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從他呼吸時涌入肺葉中的空氣,他就知道,自己到家了。 空氣中藏著一股子納加利爾特有的怪味,一種汗餿味和某些毛囊濃密部位長時間不清洗引發的臭味混合著海腥味,成為了一股子說惡心吧,又吐不出來,說不惡心吧,又讓人生厭的味道。 這股子味道別的地方有沒有阿斯爾不清楚,他記憶中唯一存在這種味道的地方,就是家鄉。 大街上走的都是本地人,很少會有外國人到這里來做生意,以前也有過。 那些外國人不僅有商人,還帶了一些科考隊伍來,他們認為這里的原始叢林地下必然藏著豐富的天然礦藏資源,但這些人來了一段時間之后就徹底的消失了,神秘的消失了。 沒有人會為了幾個不相干的人大動干戈,即使是這些失蹤者的國家,也懶得和一群落后愚昧的人溝通,逐漸的外國人在這里就比較少見了,但不是沒有。 本地的上層階級也需要享受,享樂,他們無比向往發達國家的一切,但也畏懼著,他們需要有些人把那些發達世界的東西送到這里來,讓他們在這里就可以享受到遠處的一切。 這些能留在本地的外國人就扮演著這樣的角色,他們像是專門為本地上層社會采購一些舶來品的商人,每一個都富得流油。 恍惚中回過神來的阿斯爾朝著城市的中心走去,這里沒有什么人行道,車行道,所謂的馬路就是一條土路,人車混雜的走在一起,交通經常堵塞。 以前他走在這樣的地方時,周圍那些人會不斷的和他有身體上的摩擦碰撞,那個時候他覺得這沒什么,現在想一想真的很惡心。 但這一次,沒有人和他有“親密”的接觸了,人們看著他身上的衣服都會主動的選擇讓開一些距離,他們的行為動作像是在尊敬他,可有些眼睛里卻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憎恨。 人們把他當做是大人物了,避開他是本能,憎恨也是。 從碼頭出來,他一眼就看見了有好幾名本地人站在碼頭外正大聲的交談,人潮總是離他們有一些距離,因為這些人穿著只有外國才有的衣服。 在納加利爾,能穿得起舶來品的人,往往都是社會的上層,這些人擁有極為可怕的特權,他們甚至可以不僅審判的就處死一些他們討厭的人,當然他們也必須為這種任意剝奪別人生命的行為付出代價,大概一萬加利爾。 加利爾是納加利爾的貨幣,按照目前國際匯率市場的浮動來看,一聯邦索爾大概能換四十加利爾,一萬加利爾也就是聯邦工人一個月的工資。 順便說一句,這個匯率是官方匯率,在黑市上,以聯邦索爾往往能換到九十到一百加利爾,這才是流通的匯率! 只要繳納了這筆罰款,這些人就可以無罪釋放,因為他們繳納的錢最終會呈現到神明的面前,祭祀從神兆中得到了啟示,絕大多數時候神都是寬容的,他們會饒恕這些人不小心犯下的過錯。 如果有人憎恨他們? 那就去詛咒他們吧,在下一次大破滅時,這些人的靈魂都會在地獄中永恒的哀嚎。 人群中一小撮不同于其他地方的人看見阿斯爾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生動起來,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家伙,看上去大概五十多歲,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但他的身體很結實,也很強壯。 這是阿斯爾的父親,他的父親在十七歲的時候有了自己第一個孩子,阿斯爾是他第三個孩子,但不是最小的孩子。 “歡迎回來,你說的老板呢?”阿斯爾的父親透過阿斯爾的肩膀向后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么大人物。 在納加利爾,想要發現一個大人物其實很簡單,只要看他周圍有沒有人,人們和他之間保持著多少的距離就能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大人物了。 父子兩人正在說著話,阿斯爾的兄弟們也圍了上來說著湊趣的話。 這些年里阿斯爾莫名其妙的拿到了拜勒聯邦的永久居留權讓原本屬于底層的家庭一下子拔高起來,每年匯入阿斯爾父親賬戶里的錢就足以讓他們所有人不需要工作,也能過的很舒服。 托阿斯爾的福,一家人現在在當地已經算是社會的中上層了。 幾人正在說著話,突然遠處傳來了刺耳的哨聲,緊接著雖然雜亂但也有著一種莫名秩序的人流開始慌亂起來,紛紛的向街道的兩邊擠。 遠處出現了一些帶著寬檐帽,穿著像是發達國家警服的家伙,他們手里拿著兩尺長包裹著布條的木棍,不斷抽打著路邊閃躲不及時的普通人,把他們趕向更加靠邊的地方。 當這些人跑到阿斯爾這家人面前時候,他們并沒有那棍子抽打他們,而是脫帽行禮,這也是本地的特色,權力的兩極分化嚴重,階級等級森嚴。 也到了這個時候,遠處才有幾輛汽車緩緩的順著清空的道路開過來,坐在中間兩輛車里的人似乎對阿斯爾一家有些好奇,多看了幾眼,其中一個女孩讓阿斯爾印象深刻。 很漂亮的女孩,盡管他在拜勒鄰邦生活了很多年,盡管他也喜歡那些皮膚白皙像是牛奶一樣發育超常的女孩們。 但這些都只是生理上的沖動,不是靈魂上的,這個女孩很特別,很符合阿斯爾從小到大所接觸到的文化,她的臉上描繪著一些花紋,穿戴著傳統但也非常奢華的納加利爾飾品,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女孩的目光在和他相交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個笑容,可能是阿斯爾身上那種不同于納加利爾底層的氣質讓人覺得有些有趣,但也僅限于此。 車隊很快過去,看著遠去的被塵土和重新回到馬路上的人流所掩蓋的車隊,阿斯爾有些恍惚。 “那是誰的車隊?”他看著他的父親問道。 他的父親有些感嘆,“是省督大人的!” 第291章 風俗 省督,在納加利爾的地位大概相當于拜勒聯邦的州長,但是又有些不同。 在這里,省督是軍政一把抓的存在,可他并非沒有對手,他的對手就是大祭司。 人們遵從于權力的安排,但更信奉神明,這也讓政權和神權之間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 總的來說,省督大權在握,但做不到一手遮天。 “你的老板沒和你一起來嗎?”阿斯爾的父親熱情的拉著他的手,詢問著林奇的事情。 阿斯爾從年前的來信中就提出他的老板可能會到這里來投資,他很了解他的父親,這個老人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或者說是一個喜歡炫耀的人。 他喜歡把自己的成功炫耀給別人看,比如說他有一個擁有外國定居權的兒子,比如說每個月他的兒子都會給他郵寄一些生活費,比如說他的兒子是一個公司里的大人物,是一個經理…… 他喜歡說這些,這能讓其他人對他肅然起敬,他每次上街的時候不需要和那些賤民們互相碰撞,享受著只有老爺們才能享受到的一切,比如說距離。 憎恨? 這是一種本地文化,也許以前阿斯爾的父親還認為詛咒是有效的,但現在,他已經無所謂了。 當本地官員也從一些人的口中聽到了阿斯爾的老板要來投資的消息之后,阿斯爾的家庭地位就得到了顯著的提高。 官員們不斷詢問著阿斯爾的老板什么時候來,要帶來怎樣規模的投資,要在這里建設怎樣的工廠…… 除了這些官員之外,本地人也很關心這些問題,因為這些也將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圍繞著一座工廠形成一個小型的生態經濟環境在這個時代是最正常不過的情況,一旦投資確定下來,就意味著工廠要對外招工,一些人就可以捧起鐵飯碗,更多的人將會迎來一些收入方面的改變。 很多人登門拜訪阿斯爾的父親,讓他逐漸的也成為了這座城市里小有名氣的人,有時候一些節日活動,政界活動,宗教活動,都會邀請他參加,他也愈發的覺得自己非常的重要。 也就在這個時候,補給結束即將起航的客輪拉響了汽笛,船長似乎并不喜歡在這個地方多待哪怕一分鐘的時間。 要知道一路上每過一個補給點,船長都會和水手們在港口附近和一些需要幫助的土著女孩深入的交流并且留下一點什么,唯獨在這里,他們補給完立刻就要離開,似乎很討厭這里一樣。 巨大的汽笛聲讓阿斯爾回頭看了一眼即將起航的客輪,他回過頭的時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感覺。 眼前的父親,兄弟們也變得格外的陌生,一點也沒有他們在信件中交流時那么的親切,每個人都像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們臉上熱情的假笑,眼睛里的貪婪,這一切都讓阿斯爾有些不適應。 不過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大概在三月中旬左右就會過來,我的老板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