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交叉著雙腿,倚靠在軟椅上的男人此刻只是一位由老牌貴族用錦衣玉食堆出來的富貴少爺。 那副慵懶而貴氣的模樣,幾乎能讓所有女人發狂。但這個剛從浴室出來的女孩兒卻滿眼都只有桌上的食物,她不顧仍在滴水的頭發,巴巴地靠在了桌前,淡漠的表情里終于混進了一絲渴望。 吃吧。 隨著主家的允諾,女孩抬眼看了他一眼后,便伸手抓向了桌上的食物。 她吃的又急又兇,一手不停的往嘴里送著美食,一手還不自覺的半環在桌面上,像極了一只護食的狗崽子。 布魯斯輕皺眉頭,幾次張嘴想讓女孩慢慢吃,別噎著,但幾次都欲言又止。最后他什么也沒說,只沉默著將食物往女孩身前推了又推。 吞咽下最后一口濃湯,女孩終于滿足地瞇了瞇眼睛,原本青白的小臉在熱水和食物的滋潤下,也恢復了一絲血色。 吃飽喝足,倦意也緊跟著席卷而來。 女孩在布魯斯的示意下擦干了頭發,爬進被窩。 綿軟松香的被窩仿佛有什么引人墮落的魔力,女孩一沾枕頭就全身骨頭都酥軟了下來,原本三分睡意也迅速蔓延成了十分。 布魯斯本想與她聊聊天,但他看著不住打著哈欠的女孩,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百般疑問,只趁著女孩眼睛完全閉合前問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女孩半瞇著眼睛,強自從昏沉的睡意中掙扎出來:我沒有名字,我把我的名字忘記了。 忘記了? 對,忘記了。女孩的眼睛慢慢攏上,在完全沉沒睡意前,卻又呢喃著改口:不,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小臟東西,對,他一直都這么叫我。 誰? 布魯斯皺眉追問,但回應只有女孩綿長的呼吸聲。 她累壞了。 布魯斯明白她的狀況有多虛弱,也知道此刻并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但女孩如同迷霧一般的來歷讓人總忍不住想立馬探尋明白。 布魯斯嘆口氣,最終還是給女孩兒掖了掖被子,走出了房間。 然不曾想,就在他離開這個臥室不到兩小時,女孩就在睡夢中發起了高燒。 第2章 新名字 退燒的藥物我已經給她掛上了,但您知道的,我并不是一名專業的醫生。阿爾弗雷德調整著點滴的流速,嚴肅道:她的情況并不是很好,她需要接受更專業且更全面的治療。 我知道,等她清醒,我就帶著她去醫院。 布魯斯坐在女孩的床邊,伸手又探了探她額際的溫度。 接近四十度的高溫,讓這個瘦弱的小女孩即便在昏迷中都是一副極痛苦的神色,她眉頭緊皺,原本青白瘦削的小臉被燒得通紅,淡色的嘴唇更是透出一種病態的熟紅色。 8203 她又開始囈語,布魯斯俯身傾聽,卻沒有捕捉到其余有用的信息。 阿爾弗雷德轉身看向女孩,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焦慮:她又在念叨那組數據了對嗎? 布魯斯無言默認。 阿爾弗雷德嘆氣,再一次嘀咕道:說真的,我覺得她很像是從某個試驗組織里逃出來的小變種人,您看看她身上的傷痕,我敢打賭,那個組織里的人肯定都是一群泯滅人性的混蛋。 布魯斯對這種毫無根據的猜想并不想做出評價,他的視線掃過女孩手臂上的淤青,最終截了阿爾弗雷德的話頭:我會將事情查清楚的,現在你可以去準備一份甜羹嗎?或許她下一秒就會醒了。 當然,我立馬就去準備,一份甜羹可不夠,病人需要補充更多的營養。 點到為止的嘮叨是阿爾弗雷德永遠的美德,他看了眼眉峰緊鎖的布魯斯,從善如流地退出了房間。 莊園里除了阿爾弗雷德和布魯斯,就只有一個還在上學的迪克,所以阿爾弗雷德走后,布魯斯只能守在房間內等著女孩蘇醒。 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黃昏將暮。 女孩從昏迷中蘇醒的時候,動靜很大。 她猛地睜開眼睛,又彈跳似地坐起,警惕的眼神環顧四周,像是被噩夢嚇醒,又像是迷失在戰爭中的戰士被炮火驚醒。 總之,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虛弱的女孩兒從昏睡中蘇醒的模樣。 布魯斯被驚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放下手中的公司報表,幾步上前安撫道:噓,噓,沒事了,你現在很安全,冷靜,冷靜 女孩下意識地推拒他的靠近,直到看清楚來人后,激烈的動作才平息下來,眼中如尖刺一般的警惕和不安也慢慢隱退。 她繃得幾近僵直的背脊悄然放松,握緊的拳頭也輕輕攤放在被面上。她這時才發現手背上還插著針,床邊正掛著點滴。 我病了?睡了一整天,女孩的聲音又啞又澀。 你發燒了,現在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布魯斯輕聲問道。 沒有女孩搖搖頭,神情有些空茫的恍惚。 布魯斯避開不談女孩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反應,只不動聲色地安撫道:你睡了一整天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女孩似乎很少碰到這樣溫柔的對待,她有些疑惑地觀察著男人的神色,似乎想不通他為何要這樣溫柔地對待她,但饑餓讓她試探性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