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登門,我當場改嫁紈绔小叔子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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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媳既入了公府,就與兄長和嫂子是一家人,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绷和碛嗝嫔掀届o,眼底含著和煦笑意,“今日不見嫂子去請安,心中困惑,正巧路過便進來看看,不成想還跟嫂子學了些手藝?!?/br> 梁晚余垂下眸子,笑望著木盆里的東西,輕聲道,“若這玩意做出來了,嫂子可千萬得教教我,我自幼就不愛喝那苦藥湯子,往后有了這東西,就不用愁了!” 謝永安一怔,下意識順著梁晚余的視線望去,瞧見那盆子里的飴糖和桂花山藥,又看了眼立在一旁的邊月,眼底閃過絲驚詫。 “這也不難……”邊月突然被夸,面上有些不知所措,“改日我多做些,給你送過去?!?/br> “那自然好?!绷和碛嘈χ鴳?,與二人寒暄了兩句,就回了月園,獨留邊月和謝永安面面相覷。 “外頭風涼,你……”邊月頓了頓,僵硬的改了口,“夫君可要進屋子里歇著?” 謝永安盯著她的小臉,薄唇微抿,半晌才問出一句,“這些東西是給我備著的?” 邊月點點頭,小聲解釋道,“昨日夫君突發心疾,醫師給開了藥,熬完端進屋里,夫君卻將藥倒在了窗外,不肯服用,妾身實在擔心……” “擔心?”謝永安似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嘴角輕輕勾著,俯身望著她,語氣也冷下來,“邊月,你仔細瞧瞧我這張臉?!?/br> 邊月恍然抬起頭,謝永安的俊臉近在眼前,毫無血色,嚇得她不敢再說半個字。 謝永安抿唇一笑,眼底盡是涼薄,“你覺得……我還有幾日可活?” 邊月被他逼問,一時給不出答案,只能小聲喚道,“夫君……” “誰是你夫君?”謝永安出聲打斷,面上難掩病態,“我病成這般,沒法子跟你成親,論起來,你的夫君該是后院的那只公雞才對?!?/br> 邊月臉色倏地煞白,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他,沒再吭聲。 謝永安睨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低聲道,“邊月,嫁給我無異于入火坑,我沒多少日子了,晚些我會差人去請母親過來,一紙放妻書,你拿了就回娘家吧?!?/br> 謝永安看了眼木盆中堆成一座小山的玩意兒,語氣平平,“你是個好姑娘,還有好日子可過,不能叫我給拖累了?!?/br> 話落,謝永安收回視線,折身朝屋中走去。 “我只想讓你活著?!?/br> 后頭傳來邊月的聲音,謝永安腳步一頓,詫然回首,不可置信的盯著她。 自己方才說的那般明白,她為何還鐵了心堅持…… “謝永安?!边呍碌椭^,不敢與他對視,第一次喊出了夫君的全名,“你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心高氣傲,本不該與我這個泥腿子捆在一起,做了夫妻?!?/br> “我知你心中瞧不上我,可我也從來沒想求過你的真心,就如你所言,我們連堂都沒拜過,又何來情分呢?” 邊月死死咬住下唇,說著說著,心中愈發覺得委屈,豆大的淚珠砸在地上,“我只是你母親用二十兩銀子買回來給你沖喜的,連府里正經的主子都算不上?!?/br> “你的父母無視我,府里下人欺負我,我都不曾抱怨我,只因我在這里頭過的日子比娘家強了千百倍?!边呍麻L呼一口氣,心中酸澀的厲害,“在娘家,豬草是我割,雞鴨是我喂,水是我來挑,飯是我來做,吃食玩件輪不上我,挨打卻是逃不過……” “知道為什么我一個泥腿子要賣二十兩嗎?”邊月抬手抹了把眼淚,咬著牙道,“因為我的兩個弟弟一人要十兩銀子娶媳婦,與我娘家相比,哪個才是火坑?” “哪怕離了你,我也依舊會被他們給賣掉?!?/br> 謝永安愣在原地,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你呢?”邊月如今是不怕死了,恨不得將滿心委屈都發泄出來,“自小養尊處優,爹疼娘愛,不過是身子骨差了些,治就是了,這樣的人生若落在我頭上,我恨不得做夢都要笑醒,你卻偏偏倒了藥,一心求死!” “謝永安,虧你還是個男子!你父親給你取了這個名字,就是為了讓你等死的嗎?”邊月死死咬住下唇,小臉漲紅,看上去多了幾分彪悍,“若你想休了我,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 瞧她滿臉淚痕,謝永安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我只告訴你,清園有我在一日,你就得老老實實喝藥?!边呍職夤墓牡淖匦∧镜噬?,不再看他,“我不想做寡婦!” 看似淡定得很,實則小姑娘手心里已經出了一層汗。 恰逢此時,蘋靈端著新熬好的藥進了園子,腳才剛踏進來,就聽到了那句寡婦,嚇得手狠狠一抖,當即就要轉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站住?!?/br> 謝永安喚住她,默了一瞬,才低聲道了句,“把藥拿過來?!?/br> 蘋靈先是一愣,旋即立馬走過去,將手里的湯藥端到公子眼前,眼瞧著公子將平日里萬分嫌棄的苦藥湯一飲而盡,心中說不出的震撼。 謝永安闔上眼,嘴角被苦得抽搐,才剛睜開眼,就發現蹲坐在小木凳上的姑娘正偷偷看他,沉默良久,才沉聲問了句,“你做的那些玩意……什么時候能好?” “晾干就能吃了?!边呍聫谋P中捏了顆山藥丸,遞到謝永安面前,小聲道,“這山藥是熟的,里頭加了些飴糖,嘴里若是苦得厲害,你就先吃一顆?!?/br> 眼見邊月徒手捏起山藥丸,蘋靈心中一緊,想起公子挑嘴的毛病,剛要開口提醒,就見向來愛干凈的公子小心翼翼地接過那顆白丸子,放進了口中。 第21章 通緝令滿天飛 山藥丸入口清甜,沖散了嘴里的苦味,謝永安緊皺的眉頭都舒展了不少,“弟妹說的沒錯,你的手確實很巧?!?/br> 邊月埋下小臉,輕聲嘟囔著,“哪有什么手巧,不過是肯多花心思罷了?!?/br> 謝永安望著她的背影,不知怎地,嗓間的癢意似乎淡了不少。 - 月園 梁晚余靠在窗前,擺弄著瓶中才折下的白蘭。 玉露從外頭進來,面上難掩喜色,“小姐,婢子方才特意從蘭園過了一趟,里頭似是吵起來了,還有打砸聲,一準兒是崔姨娘和陸嫚嫚吵起來了!” 梁晚余唇邊漾起幾分笑意,輕聲道,“任她們吵鬧去,左右查不出什么來?!?/br> 不等她的話音落地,玉竹就急匆匆進了屋子,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外頭出事了?!?/br> 梁晚余指尖一頓,抬眸望向她,蹙眉問道,“出什么事了,能讓你慌成這樣?” 玉竹面色難看,急切道,“陸寶忠跑了,流放隊伍才到嵩縣,人就不見了,上頭大怒,下令嚴查,外墻上都貼滿通緝令了?!?/br> “什么……陸寶忠跑了?”梁晚余怔住,眼底滿是不可置信,“流放隊伍里那么多士兵盯守著,就讓他這么跑了?” 玉竹點點頭,神情凝重。 梁晚余沉了臉,思索片刻,才低聲道,“你去知會陸青霜,讓她按兵不動,這幾日風口浪尖上,千萬不可與謝昀碰面?!?/br> “是?!庇裰駪?,又風風火火出了園子。 “那么多雙眼睛盯著,陸寶忠怎么可能跑得掉……”梁晚余咬住下唇,神色陰沉,“他身后一定有人指點掩護,可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 許是想到了什么,梁晚余回過神來,立馬喚了聲玉露,“陸寶忠膝下無子,最疼嫡女陸嫚嫚,若他真的跑了,一定會想法設法來找陸嫚嫚,你找人去蘭園盯緊了她,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告知我?!?/br> 玉露自然知曉情況嚴峻,一刻也不敢耽擱,“是,婢子這就去?!?/br> 小丫頭急匆匆往外走,正好同謝庭玉擦肩而過。 謝庭玉注意到玉露,下意識看向窗邊,見梁晚余臉色陰沉,低聲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梁晚余循聲望來,對上他的雙眸,輕聲道,“陸寶忠跑了?!?/br> “陸寶忠?”謝庭玉忘了這號人物,半晌才想起來是誰,“陸嫚嫚她爹?” 梁晚余頷首,語氣輕緩,“沒錯?!?/br> 謝庭玉面露不解,眉頭微蹙,沉聲問道,“跑就跑了,與咱們何干?” “謝昀娶了陸嫚嫚,與陸家有了牽扯,而陸嫚嫚又是陸寶忠最疼愛的女兒,若真跑出來了,怎會不尋她?”梁晚余輕嘆一聲,無奈搖頭,“如今通緝令滿天飛,若陸嫚嫚真的跟她父親聯絡了,咱們府上也難逃責罰?!?/br> 謝庭玉撇撇嘴,坐在椅上,懶洋洋靠著,像沒骨頭似的,“我倒覺得陸寶忠未必是真跑了?!?/br> 梁晚余愣住,下意識開口問道,“何出此言?” 謝庭玉勾唇笑著,語氣戲謔,“你想想,陸家被炒了,是誰下的旨?” 梁晚余一時沒反應過來,輕聲應道,“自然是圣上?!?/br> “陸寶忠貪污受賄,光是白銀就有六百萬兩,他明明罪該萬死,卻偏偏只落了個流放抄家的下場?!敝x庭玉半瞇起眼睛,面上含笑,“國法乃是圣上親定,陸寶忠該是什么下場,圣上會捏不準嗎?” 梁晚余張了張嘴,原本混亂的思路慢慢被梳理開。 “下至流放的犯民都是窮兇極惡之人,派出去的士兵都是上過戰場的,沒有虛招子,陸寶忠身材肥碩,如何能在這么多士兵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謝庭玉聳聳肩,輕嘆一聲,“能貪到六百萬兩,陸寶忠身后必定是有人撐著的,什么通緝令……我看不過是引蛇出洞罷了?!?/br> 梁晚余也回過神來,面色凝重,“所以……此事是個幌子?” 謝庭玉咧嘴一笑,懶懶靠在椅背上,語氣輕飄飄的,“我不過是胡說幾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哪是我一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能想明白的?” 話雖如此,可梁晚余卻是實打實將他的話聽進了心里。 此事經不起推敲,細想過去,全是陷阱。 “莫要再琢磨了,我們只管顧好自己?!敝x庭玉捏了快點心,塞進梁晚余手里,又給自己拿了塊,三兩下吃完,“我們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這事兒多半不會成?!?/br> 梁晚余垂眸盯著自己手里的茶點,心思有些活絡。 此事不成,她就推著此事成…… 她不會錯過任何一次能讓謝昀和陸嫚嫚下地獄的機會! - 坤慶殿 男人坐在金鑾御座上,長眸微瞇,打量著地上的人,半晌,發出一聲輕嗤。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著暗紅朝服,身子僵硬,臉色極差。 “鎮國公,朕聽說你養了個好兒子?!?/br>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鎮國公面露惶恐,連忙問道,“臣膝下有三子…不知圣上說的是……” “朕說的是誰,國公心中不明嗎?”男人低笑兩聲,語氣里聽不出個喜怒,“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贖走陸家女,還強納為妾,如此膽量,如此專情,也算給你迎了個好名聲?!?/br> 鎮國公臉色蒼白,身子一震,忙解釋道,“圣上贖罪,是老臣管教不當,對庶子太過疏忽,才出了這檔子事……” 男人勾唇,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自下了朝,朕就把你留在這,你可知為何?” 鎮國公緩緩搖頭,面露遲疑,“回圣上,老臣…不知……” “陸寶忠跑了,人沒抓到?!?/br> 話音落地,鎮國公陡然變了臉色,喃喃問道,“陸……跑了?” “你的好兒子娶了陸家女,還是陸寶忠最疼愛的嫡出女兒,這里頭的彎彎繞繞實在是多,朕沒有閑心一個個去查?!?/br> 鎮國公驀然抬首,慌忙為自己辯解,“求圣上明察,老臣與陸賊不甚相熟,從前在朝上也說不出兩句話來,臣確實疏于對庶子的管教,可也是因為臣的長子病弱,幼子頑劣,臣的心思都費在了他們身上……” 男人冷笑兩聲,手里把玩的玉扳指用力落在桌面上,“如今陸寶忠跑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而你又成了他的親家,這里頭,是你三兩句話就能替自己開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