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惠嬸家好客,招呼兩人像是過年似的。 一桌飯菜好不豐盛。 飯后,惠嬸一家人送兩人出村子了。 回到家里,惠嬸十五歲的孫子好奇道,“奶奶,怎么小幺叔叔一直都沒長大?” “噓!” “不要說不要問?!?/br> 惠嬸也沒想到,楚幺身上竟然如此神奇。 而她始終記不住楚幺男人的面容,心底其實早已有猜測并證實了。 傳聞楚家莊五代田地無產出,已經過了十年得到驗證。 楚家莊的人為了生計開始背井離鄉,以前在橫行鄉里如今只能給大戶做佃農。只有少數楚家莊人留在村子能耕種出糧食,估計是沒有作惡的村民。 楚家莊的土地也低價轉賣給了周圍村子。就是惠嬸家都買了二十畝。他們都能種出好豐收的莊稼。 而楚幺住在山里多年,她男人進山沒碰見過一次。反而他男人打獵遇見危險,有好幾次被老虎救下了。 種種跡象表面,楚幺真是當時被獻祭的那個孩子。 成了山神之妻。 而他們周圍村子受楚幺庇護,一直風調雨順六畜興旺。 又過了十年。 惠嬸也去了。 她去世前,吩咐子女不要驚動山里的楚幺。他們家受的恩情已經幾輩子還不完了。 楚幺重情,如果來靈堂奔喪定會更加傷情傷心。 等他下山時發現她已經去世幾月了,心里多半也是悵然若失。 楚幺下山找惠嬸時,只看到了墳頭青草。 楚幺站了半天。 出下口村村口時,有個彪壯的中年大叔一臉戒備地問小伙子打哪來的,怎么從前都沒見過。 楚幺見過的。 每次惠嬸送他出村都會路過他家門口。 惠嬸會偷偷告訴他不要怕,這人只是看著兇,實際上很熱心腸的。晚上要抱著破布襟睡覺,被媳婦兒打了好幾次。 這個大叔和應他一般年紀,是個怕懼內的?;輯疬€說他一次賣菜的錢丟了,不敢回家跑到山里過了好幾夜。最后還是他婆娘找了好久才找到。 楚幺喉嚨澀脹,笑了笑跳過話頭,拉了會兒家常。 大叔本是警惕陌生人進村,可聊了一會兒后對楚幺一見如故,就好像熟悉的人一般。邀請楚幺去家里做客,楚幺婉拒了。 離了村,進了山。 下口村的一切都在漸行漸遠,他的記憶也會隨之模糊,經年后偶爾想起故人只是淡淡一笑。 楚幺終于忍不住,趴在沈無延肩頭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沈無延抱著楚幺,輕拍他的后背,卻發現楚幺一頭青絲里多了根白發。 他悄悄掐斷,將白發揣進自己腰間。 山下沒有楚幺想見的人,楚幺也不再下山了。 山里總是恬淡愜意的。 沒多久,喜鵲化形的消息驅散了楚幺心中的傷懷。 喜鵲的人形是個颯爽的女子,她自己取名“雀桐?!?/br> 春日里,山花爛漫。 院子附近的果樹林都開花了。粉的白的紅的一簇簇一團團的招蜂引蝶。 沈無延在院子里置了個燒烤架。 炭火燒的紅旺,鐵板上放了油滋滋作響,烤著上午新鮮采摘的山菌、新殺的鹿rou。 楚幺喜歡外焦里嫩的,沈無延給他烤的總會引起一旁幾人的口水。 沾了秘制香辣蘸水,入□□汁彈軟。 狼大給老虎也烤了rou,可老虎嫌棄他烤的焦糊毫不領情。 兩人又差點在燒烤架旁打起來了。 沈無延一腳給兩人踹到了山下。 對此,楚幺等人松了口氣,這回幸好踹的早啊。 上次兩人打架打紅眼直接掀了飯桌。 簡直倒反天罡。 引起包括楚幺在內的四人不滿,強烈要求沈無延下回出腳快點。 美美飽餐一頓,春夜小雨如絲如霧正是好眠。 不過半夜,楚幺被弄醒了。 沈無延在用他的手掌。 楚幺也被他弄的有些想了,大約白天大補晚上有些躁動。 他張著濕潤的唇角,微微抬了下脖子,沈無延作怪就是不親他。 還趴在他耳邊吐息灼熱。 不斷撩撥,黑夜里的情-動好似千層積木只落在一線之間。 唇瓣細顫著,好似崩潰的緊抿著。 好脾氣的楚幺都想罵人了,突然東廂房傳來激烈的叫喊聲。 沒羞沒臊的。 老虎和狼大總歸是野獸,從不覺得難堪。 可楚幺聽著臊紅了臉,沈無延見他走神,那濕漉渴望的眼眸不再盯他,沈無延又報復一般狠狠親吻下去。 那邊動靜越來越大,沈無延最后想施下結界。 可見這般動靜下的楚幺越發敏感乖順,竟然也泄露了難捱的碎吟。于是沈無延也任由著隔壁去了。 不一會兒,傳來喜鵲拎著菜刀劈東廂房門的動靜。 “半夜不睡覺殺豬??!” “天天搞到半夜,祝你們腎虛禿頭下半輩子養胃!” 霹靂吧啦的砍門,門里動靜還越大了。 喜鵲晦氣的唾罵煩人。 第二天還得修門。 熟練的她都心疼自己了。 她招誰惹誰了! 山里四季變換明顯。 楚幺最開始還注意山花開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已經對四季更替沒了感覺。果真是山中無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