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兩個笨蛋
落地的蘋果,流動的血液,眼前的手繩。 最純粹艷麗的顏色,紅,在末端被打好漂亮的結,中間被三朵雕刻得栩栩如生黃金小花點綴。 這是上次陸承德送給她的東西,一串紅色手繩。 后來他親手捧著她的手腕將它系緊,陸初梨好奇地抬手一看,手繩貼合皮膚下的脈搏,好似從身體里流出的一部分血液。 只是她還在上學,也有些舍不得戴,被陸初梨小心翼翼放在床頭柜里,每天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對著光輕輕打量它。 她問他為什么要送這個,他只笑笑,說覺得好看。 算是敷衍的回答嗎?陸初梨不太明白。 在黏糊糊的性交結束后,兩人的手心也是汗,被執拗又好笑地握在一起,爸爸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和小時候一樣。 什么都得到了,是嗎? 不會再有各樣的猜測閃躲,也不會再有故意探尋的視線,她在洗完澡后倒在爸爸新換的被單里和他擁抱,聽他好聽的聲線講一些她不曾知道的事。 陸初梨一邊聽一邊撐不住眼皮,她費力地眨眨眼,側頭時,有意無意將目光向臥室最角落瞥去。 畫面都被錄下來了。 這樣yin亂不堪的視頻會躺在手機里被她一遍又一遍播放,不停提醒真實和沒有后路的未來。 陸初梨沒什么感覺,甚至覺得高興,揚起的唇角壓下去,她怕被發現,只好低頭埋在陸承德的胸膛上,假裝已經睡去。 * 說實話,真不想理這些莫名其妙的人。 自從以前拜托徐州事情后,兩人也沒那么拘謹,加上時不時聊點話題,也算是挺好的朋友關系。 雖然不想對朋友吐槽一些憂心事,但陸初梨剛好從食堂回教室時撞上徐州,也就干脆半遮半掩和他說起關于帖子的事。 “什么......”徐州聽后皺了眉,表情隱隱不太贊同:“這算是霸凌了啊,怎么不和老師講?就任憑他們亂說話?” 陸初梨搖頭:“沒事的,畢竟我沒受很大影響,雖然這樣的心態不太好,但實在不想在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上浪費時間,而且我大概知道是誰干的?!?/br> 徐州愣了愣,抬手去扶眼鏡,問:“你知道?” “嗯?!?/br> 除了戴逸川,他身邊還有兩個學生,當時戴逸川被打,那個寸頭男是最先站出來解釋的,看上去給他出主意約她過來的人也像是寸頭男,他太冷靜,事后打量的目光也讓她不適。 還有一個......她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那個人看她的眼神透著真切的不屑感,陸初梨捫心自問從來沒有得罪過他,甚至連他名字都不知曉。 整件事情的經過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氣不過,又不敢真的對她做什么,就在網上散布一些壞話,可能他們自己都沒當回事,所以直到這學期事情才漸漸冒出苗頭來。 這些倒沒什么,就是這個匿名消息,顯得惡意滿滿。 很顯然這人是知情者,或許本意是為了炫耀又或者其他什么,他先拋出問題,不管信息有沒有回復,只要她看到了,多多少少會引起焦慮。 像現在這樣,她已經因為這些話的心理暗示給自己添堵,可這事說小也小,真處理起來,一個麻煩往往會牽扯出更多無聊的事,她不想這樣。 “是不是高二那會兒.....”見陸初梨正盯著自己,少年一下漲紅了臉,擺擺手不好意思道:“我猜的,因為你平時很少和人接觸,如果說你惹到誰了,我只能想到他們?!?/br> 倒和她想到一塊去了。陸初梨點點頭,當做默認,徐州頓了一下,小心翼翼開口。 “不管怎樣,你和我說這些我很開心,以前我就覺得你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總是一個人,這樣不好?!?/br> 陸初梨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這么夸張?!?/br> 徐州沉默了會兒,周圍學生熙熙攘攘,吵鬧聲不絕于耳,他對陸初梨誠懇說道:“或許我可以幫你?這件事......不算難的?!?/br> * 上車的時候先是聞到熟悉的氣味,陸初梨眼睛剛看到陸承德就登時亮了起來。 “爸爸!” 她關上車門撲進男人懷里,手臂緊緊摟住他的腰身,鼻尖忍不住在他衣服上蹭來蹭去,眼底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陸承德無奈地回摟住她,手掌在陸初梨肩膀上輕拍幾下:“起來,像什么樣子?!?/br> 聽起來好像很嚴肅,但他語氣間全是溺愛,哪有制服一個小姑娘的心思,陸初梨都不認為是在教訓她,而是在和她調情。 抱歉,一旦嘗到禁忌的果實,她就總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簡直是個惡劣的色情狂。 她在心里唾棄自己,紅著臉乖乖坐好。 “陸先生,你們父女倆感情真是好吶?!?/br> 等紅綠燈的間隙,何阿姨在前面笑說幾句,她本就是話多的,這一家人也不是什么嚴肅的人,給小姑娘開了快小一年的車,何娟也不怎么拘著。 “嗯?!标懗械驴聪蜿懗趵?,唇角也不自覺染上笑意,他輕輕把手放在她腦后撫摸著,道:“她很聽話,不用我cao心?!?/br> 陸初梨臉頰笑容依舊,何娟附和道:“是呀,我也是這樣說,小梨剛開始還不咋和我搭話,后來還經常主動找我說些日常呢?!?/br> “都說孩子大了會和大人有隔閡,看樣子陸先生沒有這樣的煩惱哦?!?/br> 是呢,沒有的。 可何娟不曾想,在她口下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在關上隔絕外界的大門后又會變成什么樣子的原始生物。 家里一如往常,水龍頭沒有關緊,聚集的水珠像是撐得大大的氣球,被頭上燈光一晃,沉重地跌落下去,砸起一片飛散的水液。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書房里壓抑的嗚咽,一聲聲喘息混著性器拍打聲,在空寂的屋子里不?;厥?。 陸初梨上半身趴在桌上,下半身的褲子已經被除盡了,渾圓的臀部翹起,在身后男人的cao弄下顫個不停。 她不知道是怎么變成這樣的,陸初梨在搖晃的視線里看見躺在地上的書,眼里還帶著些許迷茫。 陸承德注意到她的視線,不管不顧又壓下來,扣住女孩子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看過來,身下和她緊密相連,連目光也是。 對視里,陸初梨看不懂爸爸的情緒,她被漲滿的快感填充,小腿無力地在空中晃蕩,腹部一麻,逼里又吐出點愛液。 下巴被捏住,她干脆順勢低頭,討好般地伸出舌尖舔舐男人的虎口,小狗一樣的無害,卻是說出更為色氣的話。 “爸爸,哈,好舒服......喜歡,喜歡被你塞滿......” 其實本來沒這么快又做一次的。 陸初梨本意是來書房找書,目光一層層從下面掃去,看到兒時認真擺在上面的圖畫書時,她還好心情地笑了一笑。 她想起無數個偷看他的日子,藏著的小小心事隨著長大變成大大心事,陸初梨側頭向旁邊小沙發看去,好像那里還坐著一個小女孩用不成熟的辦法吸引爸爸的注意。 “在這里干什么?” 身后響起陸承德的聲音,陸初梨轉過頭看見他站在門口,男人放下舉起的手機,剛才應該是在和誰通話。 “過來找本書,啊,在這......”她仰頭看去,眼神定在頭上的書架,陸初梨手一伸,毫不費力把書抽出來拍了拍封面。 她語氣有些懷念:“剛才突然想起這本,想著來看看,唔,我還想到以前爸爸經常給我念書?!?/br> 陸承德把手機放好走過來,笑著接過她手中的《惶然錄》,他跟隨陸初梨的話想起那會兒的事,語氣帶點無奈和揶揄:“當時不給你念點什么你就不睡覺,現在想來,是不是那時候就太慣著你了?——要我念這個嗎?這可不是什么睡前讀物?!?/br> 他一邊說,一邊無意翻開手上的紙頁,打開書,就像打開了一點記憶的匣子,他微笑著,視線卻在某一頁頓住。 ——我覺得,我愛這一切,也許這是因為我沒有別的什么可愛,或者,即使世上沒有什么真的值得任何心靈所愛,多愁善感的我,卻必須愛有所及。我可以濫情于區區一個墨水瓶之微,就像濫情于星空中巨大無邊的寂冷。 陸承德清楚地知道,哪怕單看這句話也不該放進他和陸初梨的關系里,但他偏偏著了迷,視線定在上面遲遲沒有移開。 也許是因為沒有什么別的可愛。必須愛有所及??梢詾E情于區區一個墨水瓶之微。 陸承德覺得頭有些疼,連帶著手指都開始僵硬,他關上書,些許泛黃的紙頁在合上時發出壓抑的一聲悶哼。 他似乎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女孩子是怎么愛上他的,是因為對她好,溺愛她,便可以讓她心甘情愿交出自己? 只是因為她的世界僅有他罷了。 如果她看過世界遼闊,見識更多的人,接觸更合適的愛情,她會像丟掉幼兒園不要的玩具一樣將他拋棄。 這是否又成為她的一種試探,他好像總是被困在同一個東西里,即使忽略,它也會在某一刻突然出現,嘲諷般地盯向你。 “爸爸?” 看到陸承德的樣子,陸初梨好奇地湊過去想看看,只是書本落地的聲音先響起,她被按在懷里,有些懵神地抬頭。 男人的手從衣服下擺伸進來,輕柔地碾過rufang,陸初梨身體被他摸得發麻,不免情動起來,開始哼哼唧唧叫他爸爸。 “嗯.....爸爸,哈,要,要做嗎?” 他低下頭去親她泛紅的耳廓,舌尖落在耳垂時,牙齒輕輕落在上面咬下一口。 “.....去桌上趴好?!?/br> 陸承德心想,他可能比自己想得還要離不開她,于是才這樣焦急地去觸碰她的身體,以聯結求一個安心。 不想透露脆弱,便不免惺惺作態,看上去在性愛里面強勢的是他,不過也是最后不得體面的偽裝罷了。 看來他和她呀,完全就是兩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