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瘋子
葉片上殘留的水珠被陽光炙烤個干凈,潮濕的雨季也轉瞬過去,隨著天氣越來越熱,那被雨打濕的所有好像也跟著消失。 陸承德并沒有忘記發生過的事情。 那不堪的話題以陸初梨開始,也以陸初梨結束,她好像可以隨心所欲掌控他們之間的關系——因為她是個孩子。 孩子是可以做錯事的,孩子是可以亂說話的,而大人要懷著包容的心關切他們,引導他們。 而這妥協包容的源頭,是來自于他,歸根到底,是他過于溺愛才會讓她肆無忌憚。 可她說不愛他時,他內心感到的惶恐也讓陸承德明白,他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樣不在意。 他是個瘋子。 他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產生了不一樣的念頭。 由愛生欲,還是由欲生愛,兩個字交融在回憶的漩渦,早已分不清楚。他發現自己會不受控制看向女兒的臉,四肢和裸露在外的皮膚。 陸初梨很白,她伸出手時,扎根在她手腕的青色脈絡,那里面隱去的部分一定是在血液里綻放的花。她笑起來,墨黑的眼瞳明亮,明明確確只倒映著他的臉,再往下看去,視線所及是她揚起的裙擺,纖細的小腿,和白色薄襪包裹突出的腳踝。 那首婉轉動情的歌聲,從來沒有從他腦海中退去,陸承德有時候會在夜里猛然驚醒,荒誕的夢,交合的身體,女孩的喘息,無一不在透露他在渴望什么。 他像只發情卻被關在籠子里的野獸,嘶吼著用爪子想掙破他自己設下的牢籠,而外面的女孩甜甜地笑,她翹起足尖,高坐于臺上,睥睨著他的掙扎。 今天的天氣實在太熱,陸初梨穿了件淡藍色的吊帶裙,那細細的帶子綁成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垂下的白色蕾絲順從地貼在面料上,藍色與白色,就像是夏日的天空。 女孩踩著雙涼拖,走動時發絲會隨著她的動作搖晃,她額前已經出了一層細汗,混著洗發水的香氣。她笑得很開心,手上拿著一大捧花,一蹦一跳來到陸承德身邊。 “爸爸你看,這花擺在哪里比較好呀?”陸初梨伸手比劃,放在陸承德的桌上看了會兒,又覺得位置有點不太合適,嚷嚷著要找個瓶子。 陸承德從電腦桌上抬起頭,笑道:“哪里來的花?” “是樓下前臺jiejie的?!笨吹疥懗械露⒅约菏种械幕?,陸初梨主動湊過來把花往他眼前送了送,里面有白玫瑰,鈴蘭,其他的陸承德也叫不出個什么名字,只是覺得顏色和陸初梨很配。 公司里,大家都知道陸承德的女兒,畢竟她小時候經常來這里玩,比較資深的員工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因此對她也格外親切。 “那個jiejie最近被一個男生追求,他天天來送花呢,不過jiejie不太喜歡他,那男生又執意要送,我看jiejie不想要,就被我要過來啦?!?/br> 她說著,身體又向陸承德靠了過去,那淡淡的洗發水味道和花香融為一體,陸承德頓了頓,身子往另一旁靠了點,陸初梨卻很想讓他看看這花似的,肩膀又追過來。 太近了。 陸承德皺眉。 “啊,很近是嗎?不好意思,我會把握好分寸的?!标懗趵嫫车疥懗械碌谋砬?,那明亮的雙眼一下子黯下去,但還強顏歡笑,小心翼翼接了一句:“你放心爸爸,我之前真的只是糊涂了,我不會再對你做那種事的,所以也不要躲著我,好嗎?” 糊涂。兩個字把攪亂他心情的事情揭過,她是輕而易舉走出去了,他呢?他沒有一天不在回憶她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那些記憶那樣真實,她卻只用“糊涂”兩個字掩蓋她的罪行。 這可真是他養出來的好女兒。 “我知道,沒有躲你?!彼麩o奈嘆氣。 聽到回答,陸初梨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她把花先放在桌上,蹭過花香的手臂忽然摟過來,抱著陸承德的脖子,用頭輕輕蹭著他的肩窩。 “嘿嘿,我就知道爸爸是最好的啦!” ...... 推不掉。躲不開。放不下。 要拒絕她的,要拒絕她。 但那抹香氣率先起身,伴隨她嘴邊的笑容,又快速從他身上抽走了,像在顧慮什么。 他們終究是有了隔閡。想到這層,他連看她往前的背影都覺得悲傷。 * 那聲音又爬進來了。 “哈啊,爸,爸爸......” 窗戶開著,有風輕緩地拂動窗簾,若隱若現的光透進來,照得他額頭上的薄汗一抹亮光。 陸承德半躺在床上,他剛洗過澡,是和陸初梨同款的沐浴露香,可落到他身上,他只覺哪哪都不像,好像她身上的氣息要更加濃郁點,摻雜了其他的什么,有一種令人難耐的著迷。 他緊皺眉頭,一滴汗順著臉頰滑落,掉在他裸露的胸膛。 掩蓋他下半身的薄被聳動著,他緊抿雙唇,右手在下面快速律動,腦海聲音一直在循環播放,但她當時是這樣叫的嗎?有這么......放浪嗎? 他忍不住想到女孩潮紅的臉龐,和那個荒誕的夢。 夢里面,他將她壓在身下,那截漂亮的手腕緊緊捏著被子,將那處抓得凌亂不堪,而他握著女孩的腰,手指用力到陷進rou里,正埋頭挺跨,猛烈地撞擊她的rouxue,那嘖嘖水聲似催情劑,將她的喘息染上魅色,直叫夢外的人也跟著顫抖。 陸承德松了口,他大概也是腦子不太清晰,微弱的喘息從他齒間溢出,本來是想壓下去的,可情欲上頭的人除了最原始的欲望,什么也不會去想,臨到關頭,夢境和現實重迭,他顫著聲和夢里的他同步叫出那個此刻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名字。 “小梨......” 他悶哼一聲,那股白濁沒來得及處理,統統沾染上他的指尖,陸承德緩緩平復呼吸,好半天才抽出手,那股黏膩附著在他掌心,雖然是自己體內的東西,他只看了一眼,便惡心地收回目光。 瘋子。瘋子。瘋子。 你瘋了陸承德,你瘋了。 即使欲望紓解,那股惡念仍然殘留在身上,排出去的不是痛苦的源頭,他仍然沒得到自以為的救贖,他只看見罪惡攀爬在他手心告訴他,他到底干了什么。 事到如今,他們好像再回不到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