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我……” 陸觀道顯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燭九陰壓根不按套路出牌。 燭龍冷哼一聲:“好笑?!?/br> 而外頭聽到對話的月上君,是猜到燭九陰會這般。 月老嘆息,望向四象所在之地。 孟章皺著眉,同監兵言:“做好舌戰群儒的準備?!?/br> “舌戰?”謝義山在后,“月老伯伯不是請地藏王菩薩給斐兄送去了袈裟?” “那是束縛魂魄的,與嘴巴可無關?!北O兵白虎。 “是,燭九陰的性情奇怪,保不齊要拉個替死鬼下場?!?/br> “那‘替死鬼’就由我來當!” 說話的是,一直沉默不作聲響的思安,他正化為監兵神君手上的卵石,俯瞰高臺寶鑒。 孟章卻不同意。 透過層層厚重的云,月上君也搖了搖頭。 “沒有比我更好的人選了!” “誰說沒有了?”孟章看著寶鑒中的袈裟,“那不怕天不怕地的,不就是最好的鎮塔之寶?” “什么?等等!” 謝義山一個伸頭,正欲問道,卻被同輝寶鑒的動靜吸引。 眾仙紛紛看向寶鑒,有一抹顏色炸開。 是花束。 陸觀道被蛇骨銀劍刺穿小腹,補天石的血點綴了袈裟的紅。 深綠癡情的眼睛,流出幾分不舍來?;野椎捻訁s被藏在心識里,無法回應。 燭九陰笑著一用力,又將蛇劍墜進三分,他道:“怎么不說話了,小石頭?” 寶鑒外。 “石頭?” “是啊,是石頭?!?/br> “女媧娘娘補天用剩的彩石?” “他可不是彩色的,他黑不隆冬,傳言千年前還做錯了事,被掛在懸崖峭壁上懲罰?!?/br> “這我有聽聞,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棉云之后,漸漸有清晰的身影,一個鶴發童顏的拂塵老者,笑道:“想那補天之時,究竟剩了多少沒用的石頭!” “……” 寶鑒里。 陸觀道與燭九陰皆沒有聽到仙者之言,只有被放開耳識的斐守歲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接下來,好似專門傳給他一妖說的話。 “你還說呢,出自你手的追蹤術法,還不是取自一枚補天石?” “可惜補天石料用完了,從今往后這世上,是不會再有什么鎖鏈陣與千里術?!?/br> “噯,你與我說說,那追蹤術是如何解開的,我好放了我坐下幾個只會吃喝的坐騎?!?/br> “解開?” “是,就是解開?!?/br> 解…… 斐守歲看著陸觀道流血,那異香涌入他鼻腔的同時,仙人笑道。 “說來也是容易,取補天石血,抹掉便可!” 倏地。 燭九陰拔出蛇劍,而那補天之血,正正巧濺在斐守歲臉上。 血珠子落在眉心與眼簾,燭九陰笑得有些張狂,他用手指抹開異香血,就是順手的,指腹略過眉心痣。 斐守歲心跳加速。 “呵?!?/br> 冷哼一聲,眉心痣尚在。 仙人又道:“且術法必須被困者自己解開,借旁人之手是萬萬行不通的?!?/br> 斐守歲:“……” 補天之血,近在咫尺。 斐守歲咽了咽,陸觀道在他眼前喘著粗氣,那熟悉的胸膛不停起伏,讓斐守歲也不由得加重呼吸。 補天石殷紅的傷口成了槐樹的良藥,有什么東西在勾著槐樹去渴望,渴望取一捧的熱血。 斐守歲想要甩開這樣的想法,但他又止不住地探出身子,從槐樹下站起,他一步一步朝心識大海而去。 腳掌踩入沒有溫度的海。 燭九陰一滯:“槐樹,你做什么?” “我……” 還在往前走。 燭九陰怒罵:“斐徑緣你找死嗎!” “我好像……” “怎么了?” 斐守歲咬牙皺眉,他壓根控制不了自己:“有東西牽著我……” “什?!” 燭九陰在外揮劍,連連敗退陸觀道。 而斐守歲在心識中,慢慢走向海底。 “你是說,有人在牽著你走?” “是……” 斐守歲瞇起眼,他試圖施法解開禁錮,卻發覺心識上空有數不清的絲線穿過。 絲線? 傀儡? 這讓斐守歲記起燕齋花。 不可能,燕齋花早死了,死在赤火之中,與荼蘼一起燃成灰燼。 那…… 又是何處來的大能? 何人能在眾神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月上君?! 斐守歲想到一個名字:“我猜,可能是月老?!?/br> “月下紅娘?”燭九陰笑著挑開陸觀道的寶劍,“不會是他?!?/br> “為何?” “他的法器被那群雞賊的老神仙盯著,此時動手與走鋼絲無異……我知道了?!?/br> “什么?” “斐徑緣你還不明白嗎?你想想,知道所有話本,知道我來此的目的,除卻不能動手的月老,是不是只有他了?!?/br> 一道閃光而過,斐守歲明白了燭九陰的意思。 四象青龍,孟章。 “可是……” “怎么了?!?/br> “孟章神君此舉,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