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嗯?!?/br> “剛才……” “怎么?” “我還以為是你……” “嗯?”斐守歲不解地歪頭,“我怎的了?” 陸觀道忽然紅了眼眶,花兒就在淚珠里灌滿水分,他說,說了一句格外奇怪與心酸的話:“我以為是寶鑒、寶鑒做的‘壞事’……” “……”倒不至于。 斐守歲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他干脆將人拉到身邊,用指腹劃開花瓣下的淚珠。 細心著說:“我很好奇,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br> 是。 這個斐守歲看不透的心,目前只有荒原與花海。那除了這些?陸觀道還藏了什么,是斐守歲不知曉的。 斐守歲又道:“可別只會哭?!?/br> “我……” 陸觀道靜默片刻,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他反手拉住斐守歲。 花瓣上的淚水就順著動作落在斐守歲的眼睫下。 些許。 一兩點。 斐守歲眨眨眼,是陸觀道突然的欺身而上,還有湊近了仍舊的小心翼翼。 笑一聲:“做什么?!?/br> 那身上的,早組織不了美言的,說得磕磕絆絆:“我、我……” “嗯?” 于是。 陸觀道一咬牙,費了半天牛勁道出一句:“我想湊近看看你?!?/br> “哦,”斐守歲也隨之靠近,在陸觀道耳邊,“你就不怕天庭的仙官,正在看寶鑒里的事情嗎?” “?!” 陸觀道倏地坐直身子。 斐守歲還懶散地倚在渾黑里。 “你!”陸觀道恍然,“這里是我的幻境,寶鑒看不到?!?/br> 斐守歲頷首。 “那你說這些?” “看你反應?!?/br> “……” 陸觀道忽然就不哭了,看著斐守歲。 花兒卻還開在斐守歲眼前,甚至開得更加艷麗,更加夸張。是竭盡全力地盛放,只為徒這一朝一夕。 陸觀道說:“那我,你滿意嗎?” 沉默。 斐守歲沒有立即答話。 陸觀道便又問:“我是否合你心意?” 此話落,斐守歲便見花朵在微風里作怪似的抖擻,他在拼盡全力吸引什么。 看到這一幕滑稽。 斐守歲回了話,簡簡單單地回應:“我不瞎?!?/br> “是說……?” “嘖,”斐守歲咋舌一聲,一把抓過陸觀道的衣襟,兩人鼻尖貼著鼻尖,“蠢貨!” 嗔怒之后。 是舌尖交纏。 斐守歲率先放下了旗幟,他赤腳提袍,跑向了花海。 他罵一句:蠢人,是不長嘴巴,還是瞎了眼睛! 誰知。 那個又聾又瞎的,跑得比他要快。 花海開了什么野花,數不清了,記不得了。斐守歲只是慢慢停下腳,在驚愕之中被陸觀道抱住。 是陸觀道回應地太快,斐守歲還沒有做足準備,身軀就交給了大地與槐樹林。 槐樹枝困住雙腳,槐樹葉試圖隱藏羞赧。 原始部落早已落幕,鮮血干涸在黃昏。黃昏瀟灑而去,夜晚與滿面的星辰,成了狼藉。 夜總是靜悄悄的,安靜得仿佛只能說些私語。就算是隨意地挑撥,也顯得格外刻意。 斐守歲抓著陸觀道的脊背,壓低聲音,悶哼:“陸?!?/br> “徑緣,我在……” “你……”斐守歲咬住陸觀道的肩膀,留下牙印后,“得寸進尺?!?/br> 陸觀道卻沒回話。 玉鐲在腳腕上顫動,斐守歲實在忍受不了,用手臂擋住喉間的聲音。 “求求你……”陸觀道說,“別離開我……” 斐守歲渙散了視線。 “你想要什么,我就變成什么。斐徑緣,這樣的我,你喜歡嗎?” “喜……” 斐守歲喘出一字,復又咽下。 陸觀道聽罷,不滿意似的,在用力之后又說:“徑緣,我聽不到你的話?!?/br> 斐守歲無法集中精神:“陸?!?/br> “嗯?!?/br> “時間還沒……還沒到嗎……” 陸觀道瞇了瞇眼,俯在斐守歲耳邊:“我騙你的?!?/br> “什?!” 斐守歲好不容易緩過神,又被折騰得喘不上氣。 聲音也控制不住,慢慢地從喉間泄露。就像一碗清酒,在倒滿的那一刻總會灑出幾滴,如若倒酒之人還無節制地灌溉,酒便會從杯沿漫出。 一口氣。 濕透指尖。 …… 整理衣袖。 斐守歲一句話不說。 陸觀道在他身后,用木梳疏通他堵塞的黑發。動作很輕,指節碰觸到細腰時,不敢多做停留。 斐守歲:“……” 好似梳不到盡頭,陸觀道也就愿意這樣蹉跎時光。 “放下吧,” 斐守歲沒了耐心,他倏地回過身,脖頸上的紅印明晃晃地闖入陸觀道的眼睛,“你還想在同輝寶鑒里頭待多久?” “我……” 陸觀道略一眼。 斐守歲不顧什么眼神,他一把收過長發,從陸觀道手中拿走了木梳。 木梳是幻術,在離開陸觀道的那一刻,便化為了灰煙。 斐守歲沙啞的嗓子,吐出:“你與他們不是信誓旦旦說要救我,怎么現在又不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