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斐守歲憋笑。 顧扁舟紅了耳垂,繼續說:“大人不是與奴家說好了,今晚陪著奴家,怎還言而無信反悔了去?!?/br> 有女子嬌啼之聲。 “是奴家伺候不妥,大人才……大人?” 說著,扁舟朝守歲暗示。 斐守歲一臉嫌棄,并不情愿。 “大人這是在生奴家的氣?可大人才夸奴家生得好面孔,怎就……”顧扁舟雖面不改色,但那耳墜子紅得都快滴了血,緋紅之色一路攀上脖頸,“怎就要與奴家分離了?” “哼,此地又不止你一人服侍大人!”誰知謝義山照貓畫虎也跟著學起了腔調,“就準你與大人長相廝守?還不快快滾下床!” 扁舟瞪大眼,皮笑rou不笑地白了眼伯茶。 “大人在看什么?”女子之聲惟妙惟肖,“噫!那影綽綽的,又是何人?” 被點名的老嫗這會子扭捏了身子。 “大人竟然還找了他人!”謝義山大呼一聲,差點沒繃住本音,“本以為大人有我等就夠了,居然……” 伯茶拿起一塊擦桌的帕子,就裝模作樣哭起聲來。 “真是花花心腸……” 啐了一口! 顧扁舟知伯茶這是在報監牢之仇,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不熱鬧。 “可三人未免……” “謝伯茶!”扁舟傳音,“說夠了嗎?別忘了這是趕人,不是讓你在這兒當著面編排我!” 伯茶嬉皮笑臉地拱手:“小人知錯?!?/br> 嘴上說了錯,伯茶轉身又言。 “我倒要看看大人是何時在梅花鎮找到了相好,能有我等之絕色?!?/br> “……”顧扁舟扶額無語。 話了,見謝義山一邊扭胯,一邊甩帕子,擬成夸張的走姿靠近門口,那老嫗眼見著后退數步。 “哎喲,誰呀,敢來不敢見?”手掌將要貼在門閂上,“我倒要看看此夜誰能比得過誰!” 手還沒有用力,便聽老嫗猛地放下酒菜盒子。 “大人!老奴不叨擾了!這酒菜就擱在外頭,大人自便!” “哎喲,來就來了,還說送什么酒菜——” 伯茶貼在門前,確認老嫗走遠這才用了本音,轉身笑言,“好啦,趕走了!” 第101章 拐賣 顧扁舟:“……” 伯茶得了便宜,賣乖一句:“這不是看斐兄遲遲不開口,我得救場子,不是?” “是……”扁舟咬牙切齒。 “那酒菜?” “浪費可恥,拿進來吧?!鳖櫛庵蹟[擺手。 謝義山得令,樂呵呵地開了門。 大門吱呀,哐當一開,屋外是漆黑的雪夜,一切寂寥無端,那裝了酒菜的盒子正放于門口,等著伯茶。 伯茶觀四周并無鬼怪作祟,這才出了屋子,一提食盒。 關上門時,不忘下一層隔音屏障。 笑道:“不知大人還有心情吃酒?” “吃什么酒,” 顧扁舟摘了一朵花瓶中的白花苞,夾于指尖,點了抹茶,“早些睡吧!” “大人不吃,我吃!” 謝義山不管不顧開了盒子,里頭果然有菜有rou,還有兩壺花酒,指尖觸到時仍是溫溫的,正好下肚。 “大人是吃飽來的,我可在牢里有了上頓沒下頓,天天白水里數米粒,”拿了筷子,伯茶笑嘻嘻道,“大人,我不客氣了?!?/br> “隨你?!?/br> 夾了一筷豬肝,正要入嘴。 “嗯?”伯茶看向陸觀道,“怎的,你也要吃?” 陸觀道猛地搖頭。 “那你看我做甚?” “唔……”陸觀道歪歪頭,“血淋淋的,吃不得?!?/br> “哈?我拿到時就用術法窺探過了,沒有毒,都是家畜之rou?!?/br> “可……” 伯茶默然,盯著兩竹之間的豬肝。 “不是rou,是筷子,”陸觀道站起身,走到伯茶身側,他將一應所有用具都拿出,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就是筷子,其他都沒事?!?/br> “筷子?”斐守歲拿起一只細看。 “筷子這頭,”陸觀道點了點,“這頭的血,雖然洗干凈了,但是吃下去不好?!?/br> “這……”謝義山是不敢下口了,他膽子大是一回事,啖血rou又是另一回事。 陸觀道:“這血……” “血?” “好像才幾歲……” “陸澹,”謝義山饒有興趣地看著人兒,“你到底是什么大羅神仙,竟是連洗干凈的血都看得到,還能辨認歲數?” 陸觀道自己也不知自己從何而來,只是心中篤定,就如梧桐鎮棺材鋪外他遇著的斐守歲,他相信自己的心罷了。 人兒搖搖頭:“不是神仙?!?/br> “那這位道友,可否與我說道說道,什么是‘幾歲的血’?” “是被殺的人,年紀很小,被殺的時候哭了很久很久,血濺了滿滿一墻……” “哦?” “那人,”咬牙,下意識看向斐守歲,“那人喊著,‘好痛好痛,娘親為何不要我了’……” 謝伯茶啞了口。 “他說‘家里沒了米糧,娘親就把我帶到了她面前’,他還說‘還以為娘親要帶我去看人偶唱戲,可結果,結果娘親拋下我一人走了’?!?/br> 陸觀道壓著喉間的不屬于他的哭聲:“娘親不要我了,我就哭啊哭啊,想著娘親定會心軟,可是娘親卻頭也不回。那天好多好多的人,一邊說我們乖,一邊捏著我們的臉,我看著身邊的被抱走,一個一個被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