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斐守歲想了想,海棠鎮的全景在他心中鋪開,看到懸崖峭壁上的阿紫客棧。 老妖怪恍然,問謝江兩人:“花越青可是狐妖?” 兩人不約而同,點頭回應。 謝義山說:“怎么了?” “我在話本故事中曾讀過一詞,‘阿紫’就是狐貍的別稱?!?/br> “什么?!” 兩人口呆目瞪。 斐守歲提筆,著急在蘭家婆子旁簡單畫了個阿紫客棧,小字云:“阿紫客棧,與狐妖有關,后院山洞內有百花齊放?!?/br> “斐兄勿忘小娃娃說過‘懸棺’二字!”謝伯茶湊上前指著阿紫客棧的簡畫,“你們還記得蘭家婆子嗎?阿紫客棧的老板為何要請一個走路都不穩的老婆子做算帳目的。不光如此,還有疑點??蜅@习逶谀菐兹兆允贾两K都未出現,院子后甚至見不到一個庖廚?!?/br> 江幸已經說不出話了,她緊緊捏著那把破損的佩劍,抬眼露出難得的殺意,死死地扣住阿紫客棧四個大字。 伯茶發覺不對,起身上手搭住江幸肩膀,拍了拍。 聽斐守歲說:“狐妖花越青……你們的師父叫解十青?” “是?!?/br> “尾字一樣,真的不是巧……” 老妖怪剎住嘴,眼見著江千念的怒氣愈發明顯,他嘆道,“江姑娘,尚未定論。你也說了琉璃花在薛宅亮過一次,在阿珍姑娘身邊亮過,其余并無?!?/br> 伯茶附和:“在客棧里我連著施法陣好幾回也沒見什么反應,就算與花越青有關,那他人也不在客棧,我們無處可尋?!?/br> “話是如此……” 江千念深吸一口氣,轉身去木盆里舀了一勺冷水撲面。 水珠匯聚在臉頰,滴落地面。女兒家甩了甩馬尾,眼中的仇恨散了些許,目光頹喪有些壓抑。 “斐兄你繼續說罷?!?/br> 聲音是強壓下的妥協。 斐守歲心中起了憐憫之心,放下畫筆,安慰:“千年前花越青逃脫鎮妖塔,他的妖力在塔內消耗殆盡,就算能卷土重來,也不會有所威脅,不然天上的仙何以不派天兵天將捉妖?” “要是能有神仙來捉妖就好了!”竟有了哭腔,“也不至讓我家門淪落……” 老妖怪垂眸,想著除了將花越青抓來,也沒有什么能寬慰江幸的。 他啟唇道:“若花越青實力大減,我用幻境困之,可有勝算?” 像是哄小孩一樣。 斐守歲另一只手未曾離開陸觀道身邊,眼下又多出了一個在他眼中心智尚未成熟的女娃娃。 “啊……我真該喚斐兄一聲‘太爺’了……” 沒料到江千念出此言,斐守歲被嗆到了,佯裝挑眉。 “如何稱呼,隨你,不過太爺還是免了?!?/br> “好啦好啦,”謝義山攬住江千念的肩,吊兒郎當地調節氣氛,“斐兄早說了會幫忙,你又不是不知道?,F在換叫‘太爺’也晚咯,不如把那長串的關系捋一捋,找出漏洞來?!?/br> “有理?!?/br> 斐守歲應答著,落筆在阿紫客棧旁寫下“花越青”三字。 停了會,看向謝義山。 老妖怪有些為難,欲言又止。 伯茶看著墨筆的那一撇,眨巴眨巴眼睛:“撇……解字?” “師父?”江千念默默抹去眼淚,“斐兄此舉何意?” “無事,只心里頭覺得把他們放在一塊妥當?!?/br> 不過還是撫手把那一撇擦了去。 斐守歲看著站在三批人馬中的阿珍,獨獨她,哪邊都有關系。無論曾是阮老夫人丫鬟,北棠的陪嫁,還是如今收養在蘭家婆子身旁。 每一處都少不了她。 “阿珍與北棠一同背阮家老夫人離開……”斐守歲念出了聲,“難道讓阿珍跟了北棠是因為察覺出了危險?” 謝義山俯身:“什么危險?” 老妖怪指著阿珍。 “看這些線索,這阮老夫人或許是發覺不對,為庇護年紀尚小的阿珍姑娘,才讓阿珍跟了有勢有力的北棠。其后,貼身丫鬟一塊遣散太引人注目,不得已托人把阿蘭嫁去別鎮。本以為周密了計劃,能逃過一劫,卻還是下落不明?!?/br> “如若事實真如此,這阮二姑娘可是狠手?!?/br> 斐守歲聽罷,駁道:“依我看,阮二姑娘算不得狠手。真正心狠手辣落下兩條人命的人,如何八年了還撈不到一點名分?” “除卻阮家姑娘,那又會是誰在從中作?!敝x義山摸著下巴,“莫不是薛譚?” 江千念丟下情緒,開口討論:“薛譚一個外男的手伸不到別家后院,況且他婚約在身,本該避嫌?!?/br> 話語間。 屋外漸漸泛白。 一夜雨落,天上一絲棉云都沒有。 初升的金光穿梭竹林,颯颯的風,深秋初冬的交匯,檐廊結下一串霜花。 正當日升時,眾人沉默思索,小屋門外來了個丫鬟。 丫鬟腳步輕巧,敲屋門四下,聲音嬌軟可人,道的是:“道長,老夫人請您去前廳吃茶商議?!?/br> 屋子內。 三人同時朝外屋木門看,傳音喚出一人:“是薛老夫人!” 謝義山頓開茅塞,拉住江千念的手,臉上干著急,傳音道:“為什么我沒想到她,既與兩家交好,又能常常出入后宅之人非她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