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哈魯納?” 哈魯納被巴圖吼了一聲之后注意力徹底偏移,巴圖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歪過腦袋就和自己的手下吩咐找人,那幾人應了之后便紛紛拿著火把進了林子里去。 還別說,大家多多少少夜間巡邏都干過這事,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全看千戶大人的心情。 “那水都不過小腿,淹死人?你在說笑么?” “巴魯你在做什么?!” 巴圖擰眉盯著哈魯納,又道:“還有,誰允許你擅自帶我的手下來打獵的?” “什么?!” “這這這……” 哈魯納:“……” 這是他今晚發現的第八個,也是跟他過來的最后一人的尸體。 “你不是做夢了吧?” 還別說,他們這一進來真就沒見到那兩人了。 將視線再次轉回到眼前的死不瞑目,面露驚駭的哈魯納身上,巴魯下意識的后退,卻不料他還沒退半步后背便靠在了一個冰涼僵硬的身軀之上。 “哈魯納!” “你什么態度?!” “你夠了哈魯納!” 巴圖直接抬眸掃了一圈聞聲趕來的其他人,“你們誰看見了那兩人?” 他們要恪惠放開的是誰? 其他人的視角—— 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只是隨著夜色越發深沉,手里就算舉著火把都照不破黑暗,隨即便是越來越多參與了搜尋那二人而死亡的尸體…… 巴魯緊攥著火把的手應開始顫抖,他的瞳孔劇烈地收縮著,四處不安地張望,卻什么都看不見,也沒人回應他們! “山神大人不會原諒你們的,膽敢踏入山里惹怒山神就該做好死亡的準備~” 只見剛才跟在巴圖身后拿著火把進林子中搜尋的其中一名手下此刻整個人吊死在了一棵歪脖子樹上,手中的火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巴圖被面前忽然從樹上掉下來的尸體來了個貼臉殺,嚇得他一個倒仰直接摔倒在地。 此刻,他派來找哈吉桑和恪惠的人只剩下了他一個。 “不是,淹死?” “我說,哈吉桑人呢?” “啊——!” 他問話的時候抬眸看了一眼吊死之人,就著不算明亮的月光,那人面上帶著驚恐,像是死前受到了巨大驚嚇一般。 哈魯納這時候后知后覺地想了起來巴圖剛剛來好像是來找人的? 巴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死亡之人。 從巴圖手里沒打招呼就拿人這一點哈魯納確實心虛,但是轉而哈魯納也說:“我可是問了他們今天他們還有沒有事情,沒事的話跟我過來打獵怎么了?” 不等巴圖回答就聽見不遠處又是一道慘叫,等他們再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同樣是剛才前來找人的一名巴圖手下的士兵和前面發現的那一個死法一模一樣。 “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我不怕你們!” 巴魯眼前的場景陡然發生了變化,他忽然看見眼前被他一刀砍斷脖頸的居然是哈魯納! 而此刻的抱住哈魯納的人正是他剛才本該砍死的哈吉桑! 哈魯納和另外幾名百戶聽了難以置信。 巴圖和哈魯納甚至還沒吵幾句的功夫! 哈魯納一個翻滾立刻起身,一手拔出腰間的彎刀一手拿著火把就對著面前的尸體照去卻看見了那是自己人的面孔。 “怎么回事……” 哈魯納看著巴圖的眼神中已經不能用懷疑來描述了,他覺得巴圖這是真的有病。 “我當時都不信,但是等我和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確實淹死在了水里,結果今早他們又出現了?!?/br> “你找哈吉桑他們做什么?” 巴圖的耐心極差,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前來解決這兩個禍害,結果好半天就聽見哈魯納在這叭叭說個不停。 “恪惠你快放開他!” “你、你、你做了什么……” “誰?!誰在說話!” 他站在這聽了好半天了,就發現巴圖似乎是來抓人的,人還沒抓到,但是抓人的人卻已經死了。 “哈吉桑和恪惠在哪?” “桑吉?” “你……” “喂!他們還在打獵,你們拿火把回頭把獵物都嚇跑了!” 巴圖說的小溪別的百戶也不陌生,尤其是當初帶巴圖去的哈魯納更是對那小溪的事情一清二楚。 “究竟怎么回事?巴圖,你和哈吉桑他們有矛盾?” 這般想著,忽的一陣涼風吹拂過他的脖頸,讓巴圖直接打了一個激靈。 一個轉身巴魯就見不遠處哈吉桑獨自一人正站在不遠處,笑容猙獰地盯著他,頓時一股怒火從他的心頭涌出。 “恪惠你快放開他!” 眾人只見那恪惠不知道怎么就貼在了那巴圖身后,雙手捂住了巴圖的眼睛。 巴圖對此瘋狂揮刀想要掙脫。 但是此時哈吉桑將哈魯納帶了過來,哈魯納逃脫不掉哈吉桑的束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好友朝自己劈來的一刀…… 第159章 夢醒 消散 此刻的梅淺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正在做夢,不然她好好端端地睡在山洞里,醒來怎么就在這戰場之上呢? 看著漫天火光和那遍地焦冥尸骸,梅淺站在其中不知作何反應。 “小美?” 梅淺喊了一聲系統,沒有人回答。 很好,她確實在做夢,不然小美一定會親切回答她在,然后問梅淺今天換點什么。 _(:3”∠)_ 這么清晰又不知道如何醒來的夢境,梅淺站在原地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做這么夢。 這時候,梅淺的身后馬兒的嘶鳴聲與士兵的怒吼讓她不覺轉身。 只見就在那不遠處,打得只剩下兩個人的安國士兵正從被敵人殺死的馬兒上摔落,滾落下地的瞬間二人狼狽不堪,他們手里拿著刀戟與身前此刻正站著幾十名騎圍上來的西戎兵對峙。 就像是兩只落入狼群的羔羊一般,梅淺都不忍去看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她扭頭想要離開,可是剛邁出一步,她就被腳下的什么東西絆住了腳。 梅淺低頭一看,便見到了那纏在她腳邊早已污穢不清的戰旗。 霸氣磅礴的安字此時早已被鮮血與腳印污染,正皺巴巴地躺在這戰場上之上。 她的身后再次傳來她聽不懂的叫罵聲,短促而混亂的吼叫聲讓梅淺再次扭頭。 她只見剛剛已經被逼入絕境的兩名安國士兵此刻滿身是血的一人抱著一名西戎兵,眼底滿是決絕! 帶著對方朝著地面上插著的那根早已因為戰斗而折斷的刀戟上撞去! 期間,那被抱住的西戎兵無數次想要掙脫,他的同伴也為了救他瘋狂用彎刀劈砍著他身后之人,可是最后這名西戎兵的胸膛依舊是被直接貫穿,讓他掙脫不得倒在地上死去。 而先前抱著那名西戎兵的戰士早在剛才的那幾步之中被砍斷了四肢。 他只是依靠著那最后的身體那點慣性這才將這名西戎兵推到了那斷戟之上,在眾人的憤怒中,在他自己的血rou紛飛中他笑著看著那名死不瞑目,被自己殺死的最后一名西戎兵。 眨眼間,梅淺便見到了地上因為泄憤而又多了一堆看不清整體的碎rou。 那名安國士兵的另一名同伴的下場也差不多,只是他幸運一點的是他和那名西戎兵一起死在了斷戟之下,一口氣咽下后才被砍成了rou醬。 梅淺:“……” 所以,她為什么要回頭親眼看著這一切? 這片被鮮血染紅的戰場,斜陽將梅淺的影子狠狠地拉長,此時此刻梅淺發現這里真的只剩下了她自己了。 不知道夢境的最后走向,梅淺干脆彎下腰,將那已經臟了的戰旗撿起來,用手不計較上面的臟污直接拍了拍。 抖落掉雜草與灰塵,梅淺拿著這染血的戰旗慢慢地走到那兩堆相距并不算遠的碎rou面前,用戰旗將他們蓋了起來,全程的一言不發。 隱約之中她好像意識到了她現在在哪里。 她扭頭,順著東面看去,看著夕陽之下那不遠處無涯山壯麗秀美,似乎在無聲地告訴她—— “多謝小娘子,讓吾等再次醒來?!?/br> 這聲音并非來自她的想象. 梅淺聞聲望去,就見兩名穿著干凈的鎧甲,露出清俊五官的兩名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 “你們……是吃了我英靈飯的二位?” 梅淺試探問道。 “‘英靈飯quot;么?”聽見梅淺的問題,其中一名嘴角有顆小痣的男子微微抿唇,眼底很是沮喪:“我們算什么英靈呢?打不走西戎兵,害得百姓家破人亡……怎么擔得上‘英quot;這個字?” “打仗就是有生有死,既然是上了戰場,有了那保家衛國的心,你們的就該是英雄,這并非只是用一場戰爭結果去衡量的。這也不是你們的錯……” “小娘子,有個問題還請您幫我解惑可否?” 另一名男子這時候也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