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喊錯名字又說是我們之前報錯了姓名,就憑你空口白牙一張嘴你就想欺負我們老百姓不成?” 梅老太一臉氣憤,又瞪著陳阿才,說道:“周圍人評評理啊,好端端的自家走路上忽然有人沖過來賴上你,叫不出你的身份不成,還賴假冒身份騙他錢財,要你還錢,你們會怎么想?” “腦有疾?!?/br> “心懷不軌!” 這時候人群里便有人心直口快幫腔,梅淺見狀,也道: “要不,還是報官吧,這人若是心有歹意抓了正好。 若是腦有疾,想來家里人也是找不到了這才放縱在此發瘋發狂,不若報了官,幫他找一找家人吧?” 陳阿才剛要張口應好,忽然間他啞巴了。 不行! 不能見官! 陳阿才下意識地看向周圍,心里期待著自家家主已經拜了佛走人了。 這要是真的見了官,鬧到了官府,就光是他這身份上報就是個麻煩。 他這身份是怎么報呢? 是禮部侍郎陳峻緯宅子的新管家? 還是興安陳氏的一位管事? 一想到今天面對陳崔禾的場景,陳阿才又抬頭看向梅淺他們,先前他剛剛發現梅老太的時候,也是激動與一腔怨憤讓他心想著要拉人去見官。 這般被對方提起的時候,陳阿才才發現這不行??! 此刻他抬頭再次看向剛才極力否認的梅老太,以及對上站在梅老太身后的梅淺。 從剛才開始,這小娘子就利用旁人輿論將他的身份往瘋了、傻了、心存不軌的方向引,想到這二人居然一點也不懼怕入公堂,想來也有后手。 這要是見官也沒成功,回頭因為這事傳到了家主的耳中,陳阿才一想到這幾日面對陳崔禾的場景,陳阿才不由得身子抖了抖、兩股戰戰。 “不不不不……” 見陳阿才那神情掙扎片刻之后忽然張口抗拒見官,梅淺忍不住輕笑:“呦,果然心虛了?” “我才沒有!”他越是這般,越顯得心虛。 朝著梅淺惱羞成怒吼完,陳阿才有些惱恨地盯著梅淺,這丫頭從剛才就一直這樣,不論他說什么她都有話說,真當討厭! “哦,那為什么不見官?難不成是怕你認錯了人,又將自己做的丑事抖落到了官老爺面前,丟了你家的面子不成?” 一下就被梅淺戳破面子的陳阿才終于繃不住了,氣得渾身直抖,邁開腳步想要離開了這里,但是他又氣不過,瞪了眼梅淺,憋紅了一張臉吼道:“你給我等著!我才沒認錯人!” “哦,那你先告訴我你姓甚名誰,為誰家做事,以后咱們也好當面對質啊~” “你、你、你休想!” 虎頭蛇尾,陳阿才憋了這么一句話掉頭一瘸一拐地就往山下跑,這不只是梅家人,連圍觀的眾人眼下也不得不說上一句“這人腦有疾?!?/br> 梅老太更是一聲“晦氣”結束今天戰斗。 而梅淺又恢復了一向安靜不言語的模樣,只是剛才她那般行為已經被林勤,以及站在人群之外的另一伙人注意到了。 “主君,陳阿才他……” “晚上你親送他去族叔那邊,讓他最近莫要出來丟人。還有……調查一下和陳阿才起沖突的這家?!?/br> “是?!?/br> 此時的陳崔禾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站在人群中絲毫的不起眼。 當他和手下離開之后,梅淺若有所覺回頭看向一處空無一人的樹下,神情帶了絲疑惑。 “怎么了?” 感覺到了孫女停下的腳步,梅老太問了一句。 “沒什么?!?/br> 梅淺搖頭,繼續陪著梅老太朝著山上走。 千安寺不愧是這附近香火最鼎盛的寺廟,梅淺他們距離寺廟還有一段路的時候,便已經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幽幽檀香,不禁令人心緒寧靜。 韓氏和梅老太對上香很有興趣,梅淺不湊熱鬧,她就當這個地方是個旅游景點,在有人的地方逛一逛,但凡人少的地方梅淺連去不帶去的。 最后等到梅老太他們心滿意足上完香,梅老太手里還拿著一把平安符,梅淺沒有數,但是瞧著也是人手一份的樣子。 林氏夫妻拜的很是誠心,繞著寺廟一圈下來,籃子里的香是一根不剩,同樣也是求了平安符出來。 光是看著人家那手里的平安符比著她奶拿回來的精致,梅淺心里又是有數了。 下山的半道上梅淺還不動聲色地問了白氏這平安符是如何來了, 白氏說添了香油錢求來的。 然后梅淺又問了她奶,她奶只道佛寺門口免費發的。 梅淺:“……” 第100章 新來的小崽子 袁家這次來的確實很遲,梅淺和林家的人到了山下,這才看見袁老太帶著三兒子和三兒媳婦一起過來,手邊還牽著一個兩三歲的女童。 “呀,這個小姑娘是……” 梅家人和林勤他們見到了袁老太自然打了招呼,袁老太也是上前,手邊的女童有些膽怯,縮在袁老太身后怯怯地露出半張臉打量著眼前這么多人。 在看見林勤的時候,小丫頭有些害怕的眼神這才漸漸消失了一些。 “是我的外孫女,念姐兒?!?/br> 袁三郎見著和自己外甥女差不多大的阿魯被林勤抱在懷里,他這下便也趁著著念姐兒不注意便將孩子抱了起來。 小丫頭從原來的仰視如今與所有大人們平視,好像比起剛才擔驚害怕又少了幾分。 “呀,小丫頭真可愛~” 梅老太看著玉雪可愛的小丫頭笑瞇瞇的,一點也沒有想要多問來歷的意思。 前幾日袁家二郎出門大概就是為了這個娃娃,再多想幾分,便知道這孩子的身世,梅老太自然不會多言。 梅老太只道:“這么可愛的丫頭,回頭家去了妹子記得帶著到咱家來玩呀~” “會的,會的~” 袁老太也是應聲答應,林勤抱著阿魯湊到了袁駟的身邊。 阿魯好奇地盯著比自己小一些的meimei,沖著對方一笑,結果也不知道怎么著念姐兒哼唧一聲便趴在了袁駟肩頭不愿見人。 林勤見狀一笑,阿魯卻反應相反。 阿魯嘴一撇,也扭過頭趴在林勤的肩膀上,他這幼男自尊心受挫了,怎么好端端的meimei就這么嫌棄自己了? “今日人多,孩子還小,最好一直抱在懷里,莫要被人盯上?!?/br> 林勤想起先前山上爭吵時梅淺說過的話,雖然當時說的只是為了針對那個中年男人,但是仔細一想人多的地方確實得注意拍花子。 甚至他還將梅淺說的拍花子抓小孩的方法和袁駟說了一嘴。 袁駟聽了不知原委,但是光聽著就覺得十分駭人,緊緊抱著自己的外甥女連連點頭:“那是自然,我一定好好抱著念姐兒的~” 一群人分別之后,梅淺一家早早的歸家去了。 今日的生意很好,全家人都是心情亢奮,明天他們還要繼續! 趕緊回家磨豆子去! ··· 袁老太此次上香給家里老少求了平安符,其中更是花了大錢去了佛堂內部給另一個尚未南渡的外孫點上了一盞長命燈。 王氏在外面瞧見了,與站在廊檐下抱著念姐兒的相公小聲問道:“昌哥兒怎么沒一起來???不是說兄妹倆都……” 大姑子的事情她如今也是知道的,對于大姑姐留下的一雙兒女也是心有憐惜的。 “昌哥兒……” 袁駟沉吟了片刻,想起他那日前去接應的時候沒見到昌哥兒身影的時候他也問了護送念姐兒的人,人家只道昌哥兒自己不愿南渡。 不南渡,在那兵荒馬亂的江北……袁駟自己都不敢亂想。 這也不敢想。 他爹當初的選擇是對的,他們袁家就該這樣低調做人。 袁駟的視線落在佛堂內誠心供奉長命燈的母親身上,眼神微沉。 他自然也是希望昌哥兒長命百歲的,只是昌哥如今的年紀也不小,留在江北,還跟著他爹的另一個學生身邊辦事…… ··· “咱們一共賣了200碗,一共收了兩吊另五十個子!” 回家之后,梅老太便將今天收錢的罐子里銅板倒了出來,全家圍在一塊激動的幫著數錢,最后合在一起梅老太一宣布,驚得韓氏他們頓時合不攏嘴! “天老爺!這要是放以前,這一天的錢夠咱家吃大半年了!” “哼~省點用著,一年都是夠用的?!?/br> 梅老太哼了兩聲,緊接著道:“在這邊,這些銀子省著點吃用兩三個月也得吃了?!?/br> 一時間,梅老太忽然覺得這天子腳下也不好,干啥都貴! “老二,先前那荒地你問村長家借了牛犁地,那荒地真不能跟著村里其他人種小麥么?” “娘,咱家這地又不像旁人家那都是種了多年的,就這地,不趁著冬季多翻翻,把這里面的蟲子什么的都趕走,直接種小麥,等到了開春咱家麥子都得被啃了一通?!?/br> 南邊不像北邊是春日種麥子,沅江南面的麥子都是當年冬季種,來年春末收。 “我知道是這個理,但是……” 一想到總是要買糧食吃,梅老太又想罵人了。 梅淺看見她奶那不痛快的神色立刻開口轉移話題:“今天要不要多磨些豆子???明日多帶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