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就是……”宋知鈺猛的回神,“什么?什么下瀉藥?什么時候的事情?” 蕭寒硯冷靜下來,“他潛入我府邸前一天?!?/br> 仔細回想了一下時間線,宋知鈺確定應該是在那群學子侮辱他之后,周徹安這么做完全是為了給他報仇。 想到這里,宋知鈺內心一股暖流生起。平時周徹安自己被欺負都是能忍則忍,絕不惹事,沒想到竟然會為了他給人下瀉藥。 蕭寒硯接著說,“別看他平時畏畏縮縮的,做起這種事情來就聰明了,竟然沒有讓人抓住絲毫的把柄,喬潛調查了半個多月都沒查到任何的線索?!?/br> 宋知鈺又用手推了他一下,警告道,“徹安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許對付他?!?/br> “知道了,我愛屋及烏?!笔捄幷Z氣懶散,但也掩飾不了他的不滿。 “哎,你……”宋知鈺咬了咬牙,不和他計較這些。 能讓喬潛吃下這個悶虧,就說明蕭寒硯沒有拿這些小打小鬧當回事。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蕭寒硯待喬潛是有些不同的,因此一直心存芥蒂。 蕭寒硯突然問道,“翠煙樓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處理?” “消息夠靈通的???”宋知鈺嘆了口氣,“不處理,方慎行都做不了的事情,我能做什么?” 第27章 威脅 兩人一路閑聊著,慢慢悠悠的進了城。 宋知鈺突然拉住了韁繩準備拐彎,“先別回家,我讓徹安在酒樓等我,我去和他說一聲?!?/br> “不用,我讓人把他攆走了?!笔捄幱昧诵┝?,將韁繩拉了回來。 “好端端的你攆他作甚?”宋知鈺嗓音溫沉,略有些不滿。 蕭寒硯回道,“你就這么把沈問的人支開了,他難道不會起疑?我攆走周徹安,他就知道這些都是我的手筆了?!?/br> 宋知鈺一愣,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下次先和我說一聲?!?/br> 蕭寒硯剛回府就去了書房,想必是有要事要處理。 宋知鈺原本打算先用膳,但聽小桂子說忠義侯府的阿墨來了,想著可能是讓他去調查方家的事情有眉目了,立刻讓人將他帶進了屋。 阿墨匯報道,“主子,方家人都極其謹慎,基本從不與其他官員來往。但蘇公子說方言澈不似方慎行那樣愚忠,醉酒后曾吐露過對啟靈帝的不滿,認為方家人忠心耿耿在朝堂上反倒比不上沈問和蕭大人?!?/br> “方慎行在朝堂上就是一個擺設,小事不斷,大事輪不到他做主?!彼沃暻冈谧烂嫔陷p敲了兩下,“這個方言澈有什么把柄?” 阿墨沉默一瞬,回道,“方家人都是些大善人,行事端正,幾乎從未有過任何出格的行為,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還在朝中屹立不倒?!?/br> “善惡只在一念之間,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之分,只是還沒有被逼上絕路而已,你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去盯著方家,我就不信抓不到什么把柄?!彼沃暵曇衾滟?,神情陰鷙。 阿墨沒有立刻應下,猶猶豫豫的說著,“主子,對付啟靈帝并非只能利用方家人,方家都是些肱股之臣,是真正為民請命的人,要是啟靈帝死了,方家人的下場一定不會好?!?/br> 方慎行因為行事迂腐得罪了不少人,沈問不是不想對方家出手,只是沒好處的事情不值得他大費周章,反而還可能被人抓住把柄落一身腥。啟靈帝要是沒了,滅掉一個方家如通過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宋知鈺長睫忽閃,眼中情緒翻涌,不自覺拔高了音調,“他方家都是肱股之臣,我宋家就不是了?我宋家世代忠良,十萬冤魂命喪應城卻得不到一個公道,我該找誰說理去?” 應城慘案之前,宋知鈺恩怨分明,嫉惡如仇,絕不會做一丁點有悖常倫的事情。但應城慘案之后,他發現他以前錯得離譜。朝堂之上人人都在爭權奪勢,襯得宋家的忠義越發可笑。 肱股之臣如何? 世代忠良如何? 為民請命又如何? 到頭來不還是淪為棄子,橫死他鄉! 現在不過是那群世家子弟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阿墨頭埋得極低,握緊了手里的劍,“屬下明白了?!?/br> 宋知鈺深吸了兩口氣,平復好心情,這才冷聲道,“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再等上半個月,盛大將軍離京后再動手?!?/br> “是,屬下告退?!卑⒛p手抱拳,準備離開。 宋知鈺突然問道,“最近喬家人有沒有什么動靜?” 阿墨思忖片刻,“聽說喬潛傷了手,一直在找大夫?!?/br>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做事避著點兒喬家人?!彼沃暼嗔巳嘤行┌l脹的眉心。 同樣是?;庶h,宋家一脈銷聲匿跡,而方家卻是如日中天。 方慎行就算是沒有直接參與應城慘案,應該也知道一些內情。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只是有人在宋知鈺通往那道墻的路上設立了層層阻礙。 蕭寒硯帶著人把飯菜端進屋時,看到的就是宋知鈺趴在桌上發呆的樣子。 原本就白皙的臉龐在此刻更加蒼白,唇上沒有絲毫的血色,略窄的眼皮微微耷下,黑沉沉的眸子氤氳著水汽,訴說著少年不平靜的內心。 蕭寒硯不知道宋知鈺情緒起伏是因為今日去了宋氏宗祠還是因為阿墨來過,但怎么也逃不開應城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