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御林軍肩負著保護皇宮安全的指責,還要巡邏、警戒、搜查,應該挑選一位武功高強且深得皇上信賴之人才是。 蕭寒硯嗓音溫沉,“皇上生性多疑,手中能用之人不多,信得過的也就只有方家一脈而已,就連御林軍都尉也是方家旁系?!?/br> 啟靈帝對方慎行提出來的多想政策不滿,無非就是因為國庫空虛沒錢施行,但他也清楚那些政策確實利國利民,方慎行是為數不多的?;庶h。 宋知鈺點頭表示知曉,但并未說話。 啟靈帝就算是再勢微,那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手中定然有一些能用之人。御林軍只是明面上的勢力,暗地里肯定還有保護他的暗衛,狡兔尚且還有三窟呢。 想要對啟靈帝動手,可比宋舟難多了,得從長計議才行。若是拿捏好沈問這條線,說不定能再來一個借刀殺人。 脖頸處被人輕捏了兩下,打斷了宋知鈺的思緒,他微微側身躲過。 “但錦衣衛是我的人?!笔捄幫蝗婚_口。 死寂在車廂內滋生,蔓延。 四周嘈雜的聲音漸漸遠去,宋知鈺眼前的景象都成了虛影,只剩下蕭寒硯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男人臉上的表情和往常沒有什么不同,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那雙漆黑的眸子里倒映不出萬物的色彩,好似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宋知鈺突然覺得自己在蕭寒硯面前所有的偽裝都無所遁形。 “砰——”的一聲響,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壺內茶水四濺。 宋知鈺一下沒有坐穩往前撲過去,腰間橫著的那只大手將他拽回去了。 “沒事兒吧?”蕭寒硯一臉擔憂,檢查著宋知鈺身上有沒有磕著碰著。 宋知鈺回神,微微搖了搖頭,“我沒事?!?/br> “怎么回事?”蕭寒硯神情陰鷙,對著車廂外厲聲呵斥道。 小桂子立刻解釋,“主子,方才一個小孩兒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再不拉韁繩就就要撞上去了?!?/br> 蕭寒硯面色略有緩和,“人怎么樣?” “人沒事兒,已經被他爹娘帶走了?!毙」鹱恿⒖袒氐?。 宋知鈺打了個哈欠,拿了個枕頭墊在腰后,“我記得前邊兒是不是有家賣荷香雞的店?” “公子您記得不錯,那家店的荷香雞做得一絕,十來年的老店了,要不前邊兒靠邊停一會兒,奴才去買?!?/br> “行?!?/br> 馬車駛出朱雀大街,緩緩在街角停了下來。 宋知鈺自然的靠在蕭寒硯的肩上,兩人默契的對剛才的話閉口不提。 宋知鈺知曉蕭寒硯應當是已經摸清他的打算了,他得到的城西兵馬指揮使這個職務其中未必沒有蕭寒硯的推波助瀾。只是不知道他方才這么意有所指的一句話代表著什么,是想幫他還是在提醒他? 現在談論這件事還為時尚早,宋知鈺不想動作太大引起旁人懷疑,現在蟄伏在蕭寒硯的羽翼之下對他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蕭寒硯突然從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疊厚厚的紙張遞了過去,“看看這個,說不定有用?!?/br> “這是什么?”宋知鈺順手接過,瞬間怔住了。 這些紙張上畫的都是城西兵馬司的人,旁邊還用小字標注了此人性格如何,是誰的人。上到兵馬司的副指揮使,下到連打掃衛生的婆子都有。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兵馬司竟然藏龍臥虎,連一個粗使婆子背后都有人?!彼沃暲溧鸵宦?,眸子里閃著寒光幽閃。 城西是整個京城達官顯貴聚集最多的地方,兵馬司的指責眾多,想消息靈通一些,只能往兵馬司里安查人手了。 蕭寒硯嗓音溫沉,安慰道,“這些都不足為懼,你盯好這個副指揮使就行了,明面兒上是沈問的人?!?/br> 宋知鈺知曉他目前還沒有完全取得沈問的信任,甫一坐上了這么一個職位,沈問自然得找人掣肘他,防止他突生異心。 握著紙張的手緩慢收緊,宋知鈺冷嗤一聲,從蕭寒硯懷里起來了,側眸看向身側之人,戲謔道,“喬文軒?喬家人?” 蕭寒硯神色如常,“嗯,此人是喬家旁支?!?/br> “喬家不是在給你做事么?怎么就他一人投靠沈問了?”宋知鈺將手中的一疊紙扔在了小桌上,臉色黯淡下去。 桌上正好有一灘水漬,紙張上的筆墨暈染開來,濕濡一片。 蕭寒硯將東西收好,解釋道,“是沈問主動找上他的,我將計就計讓他假意向沈問投誠?!?/br> 沈問一向謹慎,想必對喬文軒也不是完全信任,這才將兩人放在一起,想讓宋知鈺和喬文軒互相提防。兩人不和的事情在狩獵之時就已經傳遍整個營地了,沈問也不擔心他們聯起手來做什么。 “雙面間諜是吧?”宋知鈺冷笑一聲,“你也不怕被反咬一口?!?/br> “他不敢,你放心?!笔捄幒V定的開口。 宋知鈺冷嗤一聲,不再說話,也不去管那堆已經無用的廢紙。 荷香雞排隊的人很多,小桂子還沒有回來,宋知鈺已經有些許不耐煩了。 “我出去透透氣?!彼崎_簾子準備跳下去,沒曾想先一步被人拉住了手。 握著腕間的手帶了些許力氣,他掙脫不開,只得坐了回去。 “干什么?”宋知鈺沒好氣的問道。 蕭寒硯劍眉微蹙,“你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