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是你自己要來的?” 口中有異物,宋知鈺不自覺發出嗚咽聲,唾液順著嘴角流下,眼尾泛起潮紅,眸子里氤氳著水汽。 蕭寒硯倏然收了手,欺身而上將他牢牢地禁錮在胸膛和堅硬的床板之間。 雙唇被柔軟的唇瓣覆蓋,將他的呼喊聲盡數吞沒。男人緊扣他的后頸,強迫他仰頭承受。 粗糲的指腹從衣擺中探入,在腰側細細撫摸。 宋知鈺脊背升起一股涼意,掙扎著想要躲過,動作幅度太小,卻似調情一般。他身子一軟,喉間忍不住發出一聲細碎的呻吟,腦海里一片空白。 腰間的涼意讓宋知鈺瞬間回神,低吼道,“蕭寒硯,放開我?!?/br> 察覺到他的反抗,男人不怒反笑,手上動作加重。 腰腹被蕭寒硯死死按住動彈不得,宋知鈺瞬間停止掙扎。 “躲什么?你設計到我府邸,不就應該想到有這一刻?” 寒意蝕骨的聲音傳入耳膜,緊繃的身體慢慢松懈下去,宋知鈺雙唇崩成一條直線,沉默良久。 他知道南山書院是蕭寒硯的地盤,故意設計了今日的講演,故意裝作不知情被送到蕭寒硯府邸來,但他沒想到自己會被蕭寒硯鎖在床笫之上。 “這次見我又是為何?打探消息?還是想殺我?” 見他不說話,蕭寒硯發出一聲輕嗤,語氣篤定,“想殺我?!?/br> “讓我睡一次,我隨你殺?!?/br> 話音剛落,宋知鈺就發覺蕭寒硯的動作比方才粗暴了數倍不止,一手緊扣他的腰腹,另一手從褻褲邊緣探入,順著尾椎骨一路往下。 宋知鈺瞬間慌了神,掙扎的動作越發強烈,手腕處劇痛襲來,雪白的腕間溢出一抹刺眼的紅。 拔步床咯吱作響,夾雜著鐵鏈晃蕩發出的細碎聲響,床上紅綢飄蕩,輕輕掃過少年泛紅的眼尾。 “放開我?!?/br> 宋知鈺眼里水汽朦朧,宛若一只受驚的小鹿,低啞的聲音里帶著嗚咽,“蕭寒硯,別逼我恨你?!?/br> 話音剛落,宋知鈺察覺身上的男人身體僵硬得可怕,黑沉沉的瞳仁深不見底,情緒濃烈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噴涌而出。 對視良久,蕭寒硯率先敗下陣來,xiele力趴在他身上,將頭埋在了他的脖頸處,甚至還輕輕蹭了蹭,嘴里重復嘟囔著什么,聲音沉悶讓人聽不斟酌。 察覺他不會再有什么動作,宋知鈺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也隨之松懈下來。 脖子上傳來一陣癢意,宋知鈺偏頭躲過,沉悶的聲音變得清晰。 他聽見蕭寒硯一直在重復,“為什么不信我?!?/br> 淚水劃過眼眶,宋知鈺眼底的痛苦和哀怨愈發強烈,心臟猛的抽搐幾下。 眼前飄蕩的紅綢,像極了應城外那條被鮮血染紅的護城河,好似又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 他是怎么逃離應州城的? 時間太遠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城內的士兵、百姓以及他的親人都死在了那場戰爭里,記得父親臨死前叮囑他殺了蕭寒硯,為十萬戍邊將士報仇。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呼嘯的狂風已經停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傳來。 屋內銀絲炭燃盡,寒意升起。 緊錮在腰間的雙手緩緩松開,蕭寒硯倏然起身,沉默著解開了他身上的鐐銬,又替他掖好被子,防止寒風灌入。 看著那猩紅的眸子泛著水汽,宋知鈺心間一顫,閉眼別過頭,緩慢活動著僵硬的四肢。 燭火葳蕤,將蕭寒硯修長的身影映在墻上。 屋內炭盆重新燃起,暖意漸漸將他包裹其間。 宋知鈺坐起身來,半躺在床頭,這才發現門窗上都貼了大紅的“囍”字,桌上的托盤里放著兩件疊好的喜服。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涌起一陣酸楚,宋知鈺百般不是滋味,目光久久無法從喜服上挪開。 一陣涼意刺激他回神,蕭寒硯手里正拿著一瓶藥膏,輕輕的擦拭著他手腕上的傷痕。 劇烈掙扎時手腕被磨破了皮,嫩rou外翻,看起來十分可怖。 宋知鈺反復吞咽幾次,“誰要成親?” 聲音沙啞,帶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卻還在強裝鎮定。 蕭寒硯手上動作微頓,隨即恢復正常,“我?!?/br> 沉默良久,宋知鈺唇瓣囁嚅,聲音發顫“你和誰?” “和你?!?/br> 又是長久的沉默,屋內只剩下銀絲炭燃燒發出的細碎聲響。 蕭寒硯默不作聲替他將傷處上好藥。 宋知鈺渾身無力,四肢發軟,伸手虛握住了那飄蕩的紅綢。絲滑、輕柔的觸感轉瞬即逝,消失在指縫間。 不多時,飯菜的香味在屋內散開。 折騰了整整一日,宋知鈺確實有些餓了,正準備起身下床,就見蕭寒硯已經將桌子搬至床前了,距離不遠不近,他側身便能夠得到。 蕭寒硯沉聲解釋,“我想和你成親。喜服、新房都是為你準備的,廳內也布置了喜堂。沒有別人?!?/br> 宋知鈺低頭沒有說話,微微活動了一下手腕,鮮血溢出染紅了紗布。 蕭寒硯自覺心虛,但嘴上卻是絲毫不落下風,“方才的事情我有錯,難道你就沒錯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設計進我府邸不就是為了殺我?” 心思被戳穿,宋知鈺絲毫不覺得尷尬,聲音卻是異常堅毅,“那件事要是真與你有關,我定會將你凌遲以告數十萬戰士在天之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