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會有辦法的…… 一定會有辦法的…… 但澤蘭并非一點醫學常識都不懂,恰恰相反,他知道很多,他也非常清楚雄蟲精神暴動意味著什么。 現在的醫療手段,根本無藥可救。 澤蘭握住雄蟲的手,又輕輕執到臉邊,他想再蹭一蹭,感受卡洛斯的溫度。 在快要觸及的一瞬間,他又猛然想起了什么,生怕雄蟲的手碰到他的臉,只能慢慢把卡洛斯的手塞回被子里。 但……還有一個辦法。 哪怕希望渺茫,卻只有他能辦到的辦法。 只有身為五指羽蛾的他能辦到。 澤蘭再次理了理雄蟲凌亂的發絲,他伸出手想繼續摸摸雄蟲,卻又百般不舍。 最后,他心中終于做出了決定。 …… 等卡洛斯醒來之時,便發現自己的手正被雌蟲握著。 澤蘭似乎一直守在他的床邊。 卡洛斯想說點什么,正準備起身,卻是喉嚨發癢,先咳嗽了幾聲。 他還沒說話,水杯便被很貼心地送到了嘴邊。 捧過水,卡洛斯咕嘟咕嘟喝下一大杯,才感覺又活了過來。 大腦里的精神懲罰已經結束了,他狀態好了很多,但這種由大腦彌漫到全身的疼痛讓他現在變得非常虛弱,連抬起胳膊都變得有些費力。 澤蘭幫他整理好被子,道:“船醫說您生了病?!?/br> “噗,瞎扯什么,別信。我這不好好的嗎?!笨逅挂宦?,就知道系統的精神懲罰又被曲解了,但這種事他又沒辦法解釋,每次都只能干巴巴地反駁。 他一說完,雌蟲就又沉默了。 乍一看雌蟲的表情還是沒什么變化,仍然是那副冷而淡的模樣,活像個冰雕立在他身旁。 可……不知怎的,卡洛斯覺得澤蘭現在是悲傷的。 最終,卡洛斯還是沒忍住手賤,他伸出手按在澤蘭的眉心,一點一點地想將之撫平。 他一撫平,澤蘭眉頭就又皺了起來,然后他繼續戳戳,澤蘭還是靜靜看著他,但怎么都是愁容不展。 “別信那庸醫的話!你看我現在多精神,休息一下,還能出去跑個幾公里,再活個幾百年?!?/br> 卡洛斯想再次伸手,卻被澤蘭敏銳地抓住了,僅僅一下,雌蟲就跟觸了電似的放開。 卡洛斯騙了他,又一次。澤蘭心想。 偷襲失敗,卡洛斯便靠著床,把臉轉向另一個方向。 入目,是飄然紛飛的藍色花瓣。 一瓣瓣一朵朵的藍花慢慢悠悠地飄落而入,像是穿著小裙子隨風起舞一般,帶著花香造訪了這間客房。 八小時到了,外面的公共區又進行了輪換。 現在窗外正是一片花海。 “外面好像有藍色的花?!?/br> “是阿米多花,不算多見,它生長在最為偏遠的戈米多星球,花期很短,僅僅三日便會凋謝,培育照料需要花很多精力,但只要花匠足夠用心,它能夠變成最美的花?!?/br> 澤蘭像一個博學多識的導游,有著無窮的耐心,為卡洛斯細心解釋著。 澤蘭走到窗邊,將手探出窗外捧起最完整的一朵花,將之放在了卡洛斯手心。 小小的藍色花很像藍星的雛菊,美麗柔軟,而又易碎。 時間的流逝能讓它迅速枯萎,用手指輕輕一碾,也能壓出花的汁液。 它躺在手心里,隨風輕晃著花瓣,看起來美極了。 卡洛斯輕輕撫掉澤蘭腦袋上沾著的花,卻又被雌蟲捉住了手。 “您會離開嗎?” 澤蘭的話問得極為突兀,甚至是有些不明不白,這把卡洛斯問得一愣。 三天后,這朵花要離開了。 他也是。 但下意識的,他還是撒了謊。 “不會,當然不會,我們不是要一起去主星嗎?” 卡洛斯注視著澤蘭的眼睛,又繼續道: “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也沒關系,那一定是你過得更好,不需要我的時候?!?/br> 兩蟲又是一陣悄無聲息,卡洛斯有些無所適從,便把目光挪到了墻上的計時器上。 “澤蘭,時間快到了,你得先把仿生面具卸下來,讓面部休息一下?!?/br> 他一直記得雌蟲戴面具的時間,若是帶的時間過長,會對傷口不好,到點了必須卸下來。 聽聞他的話,澤蘭難得愣的一瞬,隨即又像是認清了什么,開始自言自語。 “對……您說得對,是該卸掉,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還戴著面具來掩蓋?!?/br> 澤蘭說完便轉身去洗漱間。 沒過多久,雌蟲便出來了。 澤蘭的面容又變回了原來那般腐蝕與傷疤交織的樣子,他低垂著頭,試圖用半垂落的發絲遮擋住部分面容。 澤蘭掙扎一番,嘴唇顫抖了一下,又抬頭看著卡洛斯的臉,做出了決定。 沒有任何征兆地,澤蘭單膝跪在地上,捧起了卡洛斯的手。 “我想請您成為我的雄主?!?/br> 第50章 強吻 雌蟲的手并不柔軟, 虎口和手心的指節都布有老繭,有些粗糙也有點硬,那是常年持槍訓練才會有的痕跡, 摸起來也不是讓蟲舒服的觸感。 雌蟲手背上也有一條淡淡的疤痕,早已愈合卻永久留下了印記??逅褂浀煤芮宄?,那是雌蟲擋在他身前阻擋藍蛛攻擊時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