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難道還等著我伺候你嗎?你應該有手有腳,會自己動?!?/br> 不應該這樣,事情不應該變成這樣。澤蘭很清楚這一點。 在灼燒之下,他的靈魂早已飛出了身體,肢體的每一個動作早已脫離了他的選擇。 可澤蘭也知道,他想要的東西,他必須得到,不論以什么方式,沒有蟲可以奪走。那是他內心深處最不可言說的欲望。 澤蘭直視著雄蟲的眼睛。 他們在沙地上。 他們在黑夜里。 他們仿若初遇,又仿若重逢。 時間與空間在這里都開始融化,混淆成一團。 在蟲族,欲望是力量源頭,也是cao縱他們不斷開拓向前的目標。 對于一個雌蟲來說,沉淪其中,懷上一枚蟲蛋,是蟲族真正的欲望,這與個蟲的意志無關 沒有蟲能逃出這般旋渦。 恍惚間澤蘭似乎聽見了蟲神的召喚,那一定是最旖旎的呼喚,足以讓他忘記世間一切。 他們身處沙灘,海浪在一邊拍打著。 澤蘭被濃郁的檸檬香氣環繞,他嗅著香氣,身體上下起伏著,那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現在澤蘭也終于明白,那哪里是檸檬香氣,根本是雄蟲信息素的味道。 身為雌蟲,他的體力很好,澤蘭用腿部的力量支撐住身體,維持住岌岌可危的平衡。從大腿到小腿,他的每一根肌rou線條都緊繃著,卻又隨著身體起伏的動作而又有了變化。 澤蘭咬著牙,除了喘息,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嘖,你的臉真讓蟲作嘔?!?/br> 雄蟲的聲音也染上一層溫度,雄蟲捏著他的臉,仿佛看到了什么惡心至極的東西,嫌棄道。 “背過去?!?/br> 這似乎才是他應有的待遇,沒有雄蟲會愿意看見一個面容可憎的丑八怪。 澤蘭的身手很好,在這種程度下轉身并非難事。他背著身子,完全沒辦法看見雄蟲的表情與動作。 而在他背后,雄蟲卻有了動作,黑色的小尾鉤早就開始迫不及待。 雄蟲的小尾鉤向來靈活貪吃,根本不會放過它的獵物。 桃心形的小鉤子先是扎破了他的脖頸,吸取了血液,可那樣還遠遠不夠,它渴望更多。 小尾鉤一路慢悠悠的晃動,那細長的柔軟尖端不斷伸長,直至變形成鋼針粗細的吸管。 它抵達那最脆弱的地方,便悄悄探了過去,一點一點地吸取著。 這個滋味很不好受。 最先傳達到他大腦的便是難言的痛,可過一小會兒后,又有更奇怪的感覺貫穿了他所有思緒。 到了后來,他似乎被推倒了。 按理說,雄蟲的力量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撼動一個雌蟲??尚∥层^汲取了雌蟲的血液與漿液,也奪走了雌蟲的大部分體力。 他無力地跪在地上,聽著耳邊海浪沖擊在礁石上的擊打聲。 澤蘭的皮膚其實并不嬌弱,在蟲化過后,那是足以抵擋子彈的肌膚。但他的膝蓋在粗糲的沙子上摩了太久太久,就連滲出鮮血都沒有任何感覺。 在身后力道的沖擊下,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被帶向前。每每當他想要逃離,卻又會被小尾鉤阻攔,然后牢牢拽回去。 他就像是一個被雄蟲灌滿水的羊皮袋子,響應著來自遠古蟲神的呼喚,在這片海上漂流著,找不到支點,也沒有歸處。 明明是最親密的距離,身體是熱的,可澤蘭的心卻感覺越來越冷。 在日落之時,便是潮汐上漲之時。 澤蘭已經無力動作,只能任由潮汐將他徹底卷入浪花之中。 * “唔!” 卡洛斯猛地驚醒。 他坐起身,揉著額頭發愣。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行星環的顆粒閃爍著,點點微光透過玻璃灑在床上。 這個行星環距離法米拉星不太遠,時間似乎并沒有過去多久,卡洛斯卻覺得好像睡了一個世紀那樣長。 褲子處傳來的泥濘感讓剛驚醒的卡洛斯怎么都忽視不了。此時他貼身的褲子已經臟了一灘液體,根本沒法再穿。 卡洛斯低頭,慢慢陷入沉默。 果然是因為逃命太累,腦袋都壞掉了,這都什么時候了他居然還能做一個春夢…… 可說是夢,這個夢未免也太過真實,每一個細節和反應都纖毫畢現,那被溫暖和濕潤包裹的觸感,也絲毫不像是做夢能模擬而出的。 在夢里他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 他的靈魂就像是飄忽在一個提線木偶之外,偶爾才能找回支配權,更多的時候是被牽引著動作。 他想說“別害怕”,可就像是有另一個蟲支配了他的嘴,出口卻直接變成了“滾開”、“惡心”,全是難聽刺耳的爛話。 此時此刻,卡洛斯簡直都沒臉見仍睡在沙發上的雌蟲。 卡洛斯半夢半醒地摸索下床,正打算沖個澡讓自己清醒清醒。 “呃……” 沙發上卻傳來一陣異動。 雌蟲高大的身體蜷縮在沙發,本就已經是有些委屈的姿態,現在更是蜷成一團,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原本蒼白到病態的皮膚,也跟被蒸熟了似的,一片彤紅,溫度都高到燙手。 “澤蘭!澤蘭!” 卡洛斯叫著雌蟲的名字。 “澤蘭醒醒!你能聽見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