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只見交錯的雜草間,一只貓和一條狗聚精會神地蹲坐著,貓蹲在狗的尾巴上,粉色的小rou墊很謹慎地縮著,以防踩到腳下泥土。 昨晚這座城市下了場大雨。 現在天還是陰的,雨露遍布周圍。又處于春節放假期間,就更少人頂著潮濕的天出門了。 舒荷挨著紀硯靠,橘色小耳朵被風吹得一晃一晃,像是掛在窗臺的一簇晴天娃娃。 晴天娃娃小聲問紀硯,他大伯今天有上班嗎。 紀硯扭頭,盯著被風吹得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小貓看了會兒,默不作聲往它跟前一檔,然后沉穩地嗯了聲。 變回人后,紀硯沒有閑著。 一直在清算紀通海在公司安插下的人。 一通清算,如今紀通海搖搖欲墜,自顧不暇,距離蹲大牢就只剩一步之遙。 要不是忽然又成了狗,紀硯還想送紀通海一份新年禮物—— 監獄終身游。 不過這份禮物作為開春禮也沒關系,他遲早會送出去的。 紀硯淡淡想著,轉頭看見小貓跳了一下,指著公司樓下大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咪嗚叫。 咬他咬他! “……”紀硯轉頭,看見紀通海在人群的簇擁中走了出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紀通海自從那次被沖出來的狗橫咬一口后,從此就有了心理陰影,走哪都要帶三五個保鏢。 其實,原本也到不了那個地步。 這怪就怪在,當晚他打完狂犬疫苗從醫院回去后,就做了一個極為真實的夢。 夢里,狗是紀硯變的。 特意報仇來了。 他害了紀硯,精心策劃了那場車禍,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他才會夢到這種離奇古怪的東西。 可那天被狗咬確實突然,事情發生之后紀通海派人去找了這條狗,想把它煮了吃了,誰知道一點下落都沒有。 這條狗就像有智慧,能避開監控似的—— 這一點又和夢境對上了。 自那以后,紀通海十分地謹慎,每次從公司走下來他都要神經質地掃一圈四周,確保沒有狗埋伏。 這次也一樣。 紀通海面目疲憊,被各種事務砸得應接不暇,卻還是得提起精神去看四周,保鏢守在他的身側,最初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有兩條狗!” 然后,還來不及驚恐,紀通海就看見這兩條狗敏捷地躲開了保鏢,直直沖著他而來,血盆大口惡狠狠張開—— 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好像成了慢動作,紀通海被狗狠狠踹翻在地,腦袋往地面一磕,暈過去前的最后一個念頭是: 這狗難道真是紀硯—— 當然不是紀硯。 紀硯頂著腦袋上盎然蹲坐的小貓,看著不遠處狗狗隊的成員機敏作戰。 兩條狗是小土狗,它們各咬了紀通海一口,并不戀戰,咬完后就邁開步子,飛速撤身離開了案發現場。 舒荷趴在德牧腦袋上,咕咕噥噥說可以走了,紀硯轉身,回頭掃了眼被人抬起送去醫院的紀通海,若有所思。 “你為什么執著咬他?” 前兩次舒荷都沒回答,這次他翹了下尾巴,咪嗚說:“他害你出車禍了呀?!?/br> 這可是主角崛起路上的重要歷程! 紀硯像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聞言怔了好半晌,動了動狗耳朵,掃過橘咪的嘴,“你怎么知道?” “我算出來的?!笔婧蓳渥∵@只狗耳朵,一本正經,“你忘啦,我是貓大王,會算命?!?/br> 紀硯已經分不清大王咪口中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了。 其實,也不重要。 這些問題的答案知道不知道都不要緊,他只有一個想知道的答案,“大王能給我算命嗎?” 舒荷張口就來:“好哦好哦我到你事業有成,以后會非常非常有錢,只要你保持上進,以后誰都不敢欺負你?!?/br> 紀硯:“我不算這個,我想算姻緣?!?/br> “……” “幫我算算,我和我腦袋上這只貓大王有沒有緣分?!?/br> 舒荷趴在腦袋上裝死。 粉嫩的小rou墊輕輕朝著空氣開了朵花,又合攏,如此往復幾次,他抽了抽自己的鼻子,發現紀硯站在原地不動了。 “咪?” 紀硯:“算好了嗎大王?” 舒荷打了個噴嚏,發現他掉毛,咕嚕咕嚕地從紀硯腦袋上撲通跳了下來,紀硯盯著他高高抬起的小貓臉,半晌又轉開視線。 “我算不出來?!笔婧杉倌<贅犹蛱蜃ψ?,“我道行淺,不行哦不行,你可以去寺里找人算算?!?/br> 紀硯又盯著他:“寺里的人算命沒你厲害,沒關系,多曬曬月亮道行就深了?!?/br> 他走到垮著小貓批臉的貓大王面前,低頭樂吟吟道:“大王怎么自己走路,跳上來我馱著你走吧?!?/br> 舒荷一個箭步直接不見了小貓影,風風火火的大尾巴翹得很直。紀硯也不急,就這么慢吞吞循著他離開的方向追。 —— 紀通海二次進醫院的事很快有了新聞報道,第二天清晨,報道稱紀通海還沒出院,恐狂犬病發作。 剛好在第二天變回人的紀硯不緊不慢接了幾通電話,讓人去把他那位死活不肯出院的大伯接出來。 下午紀通海氣急敗壞撥打紀硯電話,想問他是不是真變成狗了,結果紀硯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