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忘不了的,是那時候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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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翳……我現在還無法給你答案?!?/br> 她或許真的鐵石心腸,又或許明白,一時觸動,一時動心,在她的生命中考慮的許多事里還不能算什么。 不過理智上的清明是無法徹底與情感切割,此刻柳蘊初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了桓翳環在她腰間的手。 那雙手冰涼修長,是他真實的體溫,柳蘊初終于知道為什么桓翳總是執著得在某些時刻顯露真身,總是一遍遍問她喜不喜歡他真身的樣子。 因為那才是真實的桓翳,他希望她喜歡或者說不排斥他本來的樣子。 柳蘊初的眼眶微微有些許澀意泛濫,到底委婉地加上一句安撫:“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她驚心于他們之間人同螻蟻般的差距,感念于重逢后他的無微不至,偶爾惱羞他的強勢、偏執。 不容否定的是,在復雜的心緒中她體會到一種被愛感,現在更為明確。 “好?!被隔璩聊S久后應聲作答,閉眸掩下一點失落更深地埋入女子的頸窩。 有失落,但少了很多焦躁。 桓翳知道現在的柳蘊初是十分清醒的,依照她的性格,無動于衷是不會留下還有回緩的余地,如果作假則會比此要裝得熱情許多,他能感知到她沒有那么抗拒他。 二人就這么抱著良久地佇立,一室靜謐中柳蘊初驀然低頭看著手中畫作,打破沉默問道。 “桓翳,這幅畫上的我,你是什么時候看見的?” 畫作上她的狀態是三年前,那時她還沒遇見桓翳。 “……”桓翳的手臂收緊了些,沉默著似乎不愿提及。 不想柳蘊初收起卷軸擱在架上,轉身捧起他玉白的臉,看著那汪春水碧潭輕聲誘哄:“不能告訴我嗎?桓翳……” 她故意拖長了聲調,水靈的鳳眸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桓翳的唇角繃直,半晌敗下陣來一臉無奈 “是在那個凡人的手中,被你們稱為‘手機’的東西里看見的?!?/br>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那個凡人拍下的那張照片中,柳蘊初身上是他未曾見過的耀目光彩。 在那數月中,他了解到許多凡間的變化,日新月異的速度比之過去的千年萬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同時他也學會很多凡塵中的事,諸如繪畫,建筑等事物的更新迭代,只是當時受重傷,沒有辦法事無巨細的推算過去發生的事。 只好在隨附蘊初外出時,在凡塵藏書館吸納翻閱大量的書籍,或是伴隨蘊初的點滴生活,見微知著。 柳蘊初聽完沒想到他是在前男友的手機上看到的,她都不知道他曾拍過這樣的照片,神情頓時有些復雜。 桓翳摸不透她的心思,眼神一沉,涌出層層暗潮:“你還忘不了他嗎?” 像是被他逗樂,她搖頭微笑:“我是忘不了畫上的,那時候的我?!?/br> “蘊初,有件事我心中一直疑慮?!被隔锠孔∷氖?,在案幾旁坐下將她擁入懷中,“你與那人分手時十分決然,為何后來突然復合?” 見柳蘊初低眉不語,他撩開她額前的碎發,退一步寬慰道:“若不愿說,就不用講了?!?/br> 柳蘊初聞言擰眉,似乎十分糾結。 她不在意講前任,只是這個話題牽扯到賀知旌,她難免忍不住探尋他的口風,依照桓翳在凡間就對她動心來看,是否存在他在凡間時有幫過她測算賀知旌的下落。 提到賀知旌,會給她帶來額外風險嗎? 她現在對這個世界、對桓翳的認知,大部分都來源于桓翳本身,柳蘊初無法保證已知信息百分百為真,且沒有未知風險產生,最簡單的例如——桓翳不能隨意出入墜神谷,現身凡塵。 可是這是最好、最自然提起賀知旌的機會,她可以委婉些試探,或者她該對這位救過她一命的妖,多一點信任。 那雙清幽的綠眸正定定看著柳蘊初,他在等待她的回應。 “我和他分手是因為我突然知曉,他的家里人是斷掉我工作,給我帶來一系列麻煩的罪魁禍首,我在其中遭受的惡意太多,我無法原諒任何人?!?/br> 當初她知道對方父母的不喜,她曾猶豫著提過分手,但前任說他會處理好一切,她也自信自己的優秀可以彌補出身的短板,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前任和他的家庭。 她確實再沒有與對方父母碰過面,但真正的災難往往降臨在無知無覺的時候。名譽盡毀,工作丟失,還面臨官司。 盡管后來她打贏官司,擺脫了許多破事,但身心疲憊。 尤其當她知曉一切時,她記得他的父母是這樣說的。 “柳小姐,你該慶幸我們還不想趕盡殺絕,也該感恩我兒子足夠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