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桑言跺腳,又“哈”了一聲。 搞,聲控燈又壞了。 他從兜里摸出一把鑰匙對準鎖孔,怎么都放不進去。 嘿!怎么回事! 桑言試了好幾次,確定打不開門鎖,他撥通房東的號碼。 電話剛接通,就是一頓臭罵。 “哪個龜兒子,半夜給勞資打電話……” “我是桑言,這門鎖怎么打不開了!” “是你哦!我已經把房子租出去了,你欠我一個半月的房租就算了,押金不得退給你,行李給你放門口了?!?/br> “你怎么能不通知我一聲就出租,我說了今天交房租,還有,門口沒有我的行李,你放……” 桑言話沒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 再打過去,對方已經關機了。 桑言喉嚨有些哽咽,他背靠著房門坐下,打開還冒著熱氣的烤冷面,香氣撲面而來。 沒關系,反正今天發了工資,不用睡大街,等吃完飯,就去網吧打游戲。 奈斯! 第二十七章 有人在乎 桑言夾起一塊烤冷面,剛喂進嘴里。 突然迎面來了一腳,踢翻了他手里端著的烤冷面。 狹窄的樓梯口,被三個膘肥體壯的男人堵住。 “終于找到你了!好小子,比你那便宜爹還要會躲!哥哥們找了你好久!” 一巴掌扇過來,桑言左臉火辣辣地疼。 他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 “別打了,我會還錢的,會還的……” 桑言掏出口袋里發的工資,遞給討債的人。 男人接過錢,顛了顛: “這么點錢,把你彪哥當叫花子打發!” 桑言抓住男人的褲腿,眼淚無聲流下,哀求道: “我身上只有這么點錢了!求求彪哥……” 男人油光滑亮的皮鞋對著桑言的肚子,狠踹了一腳。 桑言后半句話哽在了喉嚨里。 “沒錢?沒錢還你借什么高利貸!沒錢還就用命還!” 男人抓著桑言的頭發,把他從五樓往下拖,像拖一個麻袋,一直拖到一樓存放垃圾的地方。 三個人圍著桑言拳打腳踢,地上到處都是血,桑言趴在地上,連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身上的衣服被人扒光,他縫在褲縫里的錢被翻了出來。 “居然把錢藏在這里?!?/br> 桑言腹部又挨了一腳,他空著的胃本就不舒服,被這么一踢,趴在地上干嘔起來。 “真晦氣,下輩子好好投胎,別找你那個酒鬼爹了?!?/br> 三個男人離開后,天空下起了雪。 桑言渾身凍得沒有知覺,他翻了個身躺在地上,垃圾堆旁邊扔著一個洗的發白的書包。 書包拉鏈上掛著一個吊墜,只是那個吊墜已經被人踩碎,只剩一個腦袋。 他墨色長發披散在肩頭,一雙眼深邃銳利,抿著唇,皺著眉,額間鮮紅的火焰狀紋路發著光。 桑言伸手,握住那個吊墜。 這是他最愛的魔神——傅玄野。 桑言偏過頭,手背搭在眼睛上,觸到一片濕潤。 ??!要是沒有出生就好了! 活著本來就是這么累的嗎? 如果可以……就這樣睡過去,是不是會舒服些! 桑言閉上眼。 也許我的出生就是個錯誤,所以才會被mama拋棄,才會被父親抵押給借高利貸的人,才會不被任何人喜歡。 我或許就不該存在吧! “桑言!不要睡,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不要信……乖一點,睜開眼睛……” 桑言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可這個世界上有誰在乎他? 沒有誰會在乎桑言,沒有人愛他。 桑言不想回去,他太累了,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是你先告訴我不要妄自菲薄,為什么你要食言!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憑什么要求別人也做到!” 桑言手心握著的吊墜突然彈跳了一下,鋒利的斷口扎進了他的掌心,一陣刺痛襲來。 桑言松開吊墜,卻被一只大掌握住。 身體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耳邊能聽到讓人安心的心跳聲。 “有人在乎,也有人喜歡。你還有師弟,難道你不要他了嗎?” “師弟!” 桑言喃喃自語。 “誰是我師弟?我沒有師弟!” 突然肩頭一陣刺痛,他像是被狗咬了一口,沒有想象中的疼,反而有些癢。 “你最喜歡的傅玄野,你也不要了嗎?” “魔神!傅玄野!我的男神!” 桑言猛地睜開眼,魔神那張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懸膽,美若天仙的臉近在咫尺。 四目相對,桑言都能感受到對方灼熱的呼吸。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傅玄野白皙如玉的皮膚,如此近距離看,竟然一點毛孔都看不到。 指腹下觸摸到的皮膚,如剛剝殼的雞蛋,滑嫩無比。 桑言喉結上下動了動: “師弟!你皮膚可真好?!?/br> 傅玄野勾起食指,打算在桑言額頭上輕輕敲一下。 可最終還是舍不得,失而復得的喜悅已經沖昏了傅玄野的頭腦。 他緊緊把桑言擁入懷抱,只想把他嵌進自己的血rou里。 傅玄野一直站在桑言身邊,像一縷離體的魂魄,漂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