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節
只剩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初始的眼神微微顫抖,露出一點疑惑,但隨即搖搖頭,伸出手指一抹,就要將那花朵抹開。 但一指過去,那花朵不僅沒有消散,反而綻放開來,人道圣言隨之顯現,但跟著花瓣萎縮。 只是,真正引起初始注意的,卻是那花蕊之中的一枚碎片。 碎片之上有意念流轉,玄功轉處,勾勒出道果雛形! 隨即,那碎片膨脹起來,轉眼變作一團漆黑,無光無聲,扭曲萬象,如同無底深淵! 黑洞! 一股強烈至極的吸攝力從中爆發出來! 那周遭的諸多虛無混沌氣一下便被吸攝進去,喪得一干二凈! 初始抬起手,還待抬手一抹,但抬手之間,整個手臂竟被那撕扯之力拉得粉碎,變作蒙蒙之氣,被一下吸入其中! 祂驟然一怔,疑惑中整個身體都被那股力量拉扯著要匯聚其中! 隨即,這初始回過神來,頓時這純粹的無中,涌來星空萬象,化作無窮偉力,要將這黑洞連同纏繞其上的陳淵神念一并鎮壓! 但下一刻,黑洞震顫,被陳淵意志駕馭著,化作一道劍光! “一氣黑淵劍光訣!” 漆黑如劍,縱橫八萬里! 無數偉力竟都失了力量,像是返本歸元,退化為道道氣息,被那漆黑鯨吞殆盡! 連帶著初始的半個身軀,都瞬間碎裂! “種種力量,都被還原為平凡,這不同于你的人之道,卻是作用于概念之上的!就仿佛抽取了構成神通的根基與設定一般!如此一來,卻是無法封鎮了,只能將之破滅,只是……” 祂的話中竟有了幾分不確定,畢竟如今的陳淵已無真身根基,只余下這枚黑洞,一時竟有幾分無從下手,反而是對方立于不敗,似可盡情削弱。 雙方這一戰,如此進行下去,也不知要持續多少歲月。 一念至此,祂還是問道:“這是究竟是何物?” “紀元星空之中皆是你所有,用你的東西無法攻破于你!若是在這之外的呢?這枚碎片,源于我之根源來處,應著命格,喪氣失格,不立此間,通往之處,或許是我來的那個地方,沒有超凡,沒有神通,一片真實!也不知,你若是去了那邊,該是個什么情況?況且,你若與我交戰,便會被持續削弱,莫說養傷,一旦大敵來臨,未必還能逃脫!” “你來之處?” 初始仿佛沒有聽出陳淵畫中威脅,反而注意到其中一句,隨即臉上的太上漠然竟而破碎,露出了一抹喜色、驚容,出言道:“原來如此!你與那創世為號者,乃是同類!也罷,既然如此……” 頓時,祂竟不抗拒,猛然一撲,直接化作一團混沌之氣,主動投入了黑洞之內! 呼呼呼—— 霎時間,狂風呼嘯,陳淵只感到無窮偉力自本源道果中穿過,去忘了難以測度之地,卻根本無法探查去往了何處。 其人一去,萬籟俱寂。 陳淵神念一掃,空空蕩蕩,再無殘留,卻是滿腔疑惑。 “這人最后或許還有手段,我已做好準備,與他磨上千百,乃至上萬年。不知為何,此人卻又主動入甕?” 轟轟轟—— 初始一去,四周頓時崩塌! “也罷,不管是何緣故,此人既去,這局面便徹底扭轉了!” 陳淵心頭一動,收攝心念,神念涌動之間,便收攏了黑洞,接著攝取混沌之氣,轉眼便重塑rou身。 緊接著,他盤坐虛空,先是抬起手,凌空畫圈,那破碎的新生紀元星空恢復過來,被他捧在手中。 那星空中時光倒流,諸多破滅的原始生靈重新復蘇,并且又有一個又一個嶄新法理聚集過來,完善其掌中虛空。 陳淵隨即捧著這掌中星空,一步邁出,就來到那滾滾潔白火焰之中,胸中黑洞一轉,立刻如長鯨吸水一樣,將那火焰盡數吸入。 看著那空空蕩蕩、破破爛爛的紀元星空,陳淵搖搖頭。 “我可不喜歡這等結局,最好還是圓滿一點?!?/br> 于是,他抬手一抓。 嘩啦啦! 滾滾水聲之中,歷史長河復現,那過往的一道道身影接連從中蹦出,一顆顆洞天星辰自虛無中歸來。 更有許多渾身散發著星空法理氣息的,一現其身,便震得四方混亂。 但陳淵心念一動,這諸多異象就被平息。 以青蓮道人、白衣李君為首的一眾太玄,見著陳淵身影,登時明白過來。 “多謝道友相助!” “哈!道友果然是做到了!” 兩道身影自虛無中歸來,沖著陳淵一拱手,也不收攏星空法理,便自顧自的去了輪回,投胎轉生去了。 陳淵微微愕然,隨即搖頭失笑。 身后,龐大的盤古之軀緩緩凝聚,亦沖著陳淵拱手,在他身后,千百族群的身影若隱若現,無數人、生靈爭先恐后的要來與陳淵行禮! “免了,我這人低調慣了,不喜排場?!?/br> 陳淵擺擺手,也不理里面是否有故人故舊,便身化虹光,去往紀元之外。 在無數人的錯愕中,他已是到了一片混沌邊緣。 “誰能想到,威脅了無數紀元、無數族群的太古一族,其本身不過是一套功法的衍生之物,如那化身、寄生之法般,是用來修行法力、積累修為,最終化作養料,給人補充所用!一切的開端,可能是發生于紀元星空之外、無限遙遠之地的一場大戰!” 嘆息著,陳淵看向遠處的蒙蒙混沌,便以他如今的目力,也無法窺見虛實。 “如太古初始那般的人物,也會被人打傷、驅逐,也不知他的敵人,又是何方神圣?!?/br> 隨即,他笑了笑,盤坐于虛空,鎮住了兩邊的星空紀元。 “無論是初始之敵,還是那隱約顯現的真實世界,想要探究,皆需修為境界,拳頭不硬,哪有什么逍遙,還是等我修養之后,將此戰的收獲盡數消化,至少要兌現了這兩方無上界的資質天賦,梳理了諸天萬界,千萬族群的局面后,才好輕裝上陣啊?!?/br> 一念至此,他想起那兩方紀元星空中的一團亂麻,原本散落于時間各處、資質根骨各不相同的族群,都濟濟一堂,便覺得一陣頭疼。 “唉!這將來,怕是要忙碌過千百年了,不過以我如今的地位,怎么也該是打通了關的高端玩家,這補路修橋、登記造冊的小事,無論如何也不該我來辦了,自當有人替我分擔才是……” 輕笑一聲,陳淵順勢一撈,長河水花濺開,那少年玄尊一臉茫然的出現于陳淵身側。 “前輩,你前后給我安排了這么多事,我也算是不辱使命。如今,卻該由你來為我分憂了……” “我這是……活了?” 玄尊迷惘,但瞬息間心中就有訊息涌出,于是悚然一驚,滿臉驚駭的看向陳淵,正待拱手說話,卻見陳淵如拈花點水,幾下之后,又有幾道身影在其身后顯現。 “跳開三生出樊籠,諸天萬界一徑通。吾乃逍遙山外客,縱橫來去悟真空!” 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陳淵大笑而歌,乘云而去,消失于混沌深處。 這正是:渡劫復成仙,救難明法心無愧;修行終有果,濟世扶危功最高。 【全書完】 后記 平靜的湖面上,倒映著潔白的月光。 “天下萬事萬物,變化無常,卻唯有這月光,亙古不變,照耀古今?!?/br> 湖邊岸上,一個滿身血跡的少年,躺在雜草叢中,看著那湖中月色,緩緩吐氣,自嘲低語。 全身各處的鮮血不住流淌,令他的身子逐漸冰冷,生命似乎要離體遠去,思緒更是逐漸零碎,眼前幻想叢生,最終變作最親近的幾人。 他悚然一驚,回過神來,感受到真靈衰微,不由苦笑:“這便是吾輩之終結了。聽說復陰祖師當年也曾身死,后化死為生,化陽養陰,才能成就無上神通妙法??上?,他那等人物,如同神話傳說一般,哪是吾輩能比得了的?” 正在這時,忽有聲響自旁傳來。 “什么人???” 那重傷的少年悚然一驚,立刻便覺得是追兵跟至,但旋即意識到自身情況,便又不怎么激動了,反而冷笑道:“居然追殺至此,真不怕道祖感應,將爾等徹底滅殺?” “嗯?道祖感應?” 那聲音先是一愣,隨即透露出幾分欣喜:“這個時代,無上道祖果然還不曾遠游!尚在諸天萬界之中!” 隨著聲音落下,一男一女,一白一紅,兩道身影自月光中顯現,落在那重傷少年的邊上,各自拿著手中的銅鏡,朝他一照! 重傷少年渾身“滋滋”作響,身上的傷口、傷勢,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連帶著因失血而衰弱的體力,都迅速的恢復過來了,連破損衣衫都逐漸復原,宛如時光倒流! “這是何寶?能起死回生?” 他面帶驚奇與疑惑的看向那一男一女,尤其是他們手中的那兩面銅鏡,忍不住摸了摸胸口。 方才彌留衰弱,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模樣,這時凝神觀望,他才發現兩人打扮怪異,約莫都是二十多歲,雖是穿著塵緣界常見的直裰、襦裙,但剪裁得貼身得體,衣服所用材料光滑、且薄如蟬翼。 “月華鏡與四方鏡?!?/br> 開口說話的是女子,她嫣然一笑:“這兩物,是仿照兩件先天至寶而煉,不僅能用以對敵,更有其他妙用?!?/br> “原來如此?!鄙倌暾酒鹕韥?,沖著二人道:“在下王如光,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可否告知在下名姓,我有要事在身,需先往行之,待事后,當全心報恩?!?/br> 女子還待說著,與她同行的男子卻神色一變,他深吸一口氣,問那少年:“可是如意的如,和光同塵的光?” “不錯?!鄙倌瓯砻娌粍勇暽?,眼中有著警惕。 男子則猶豫了一下,忽然問道:“這……不是你的真名吧?該是你修行道場的名號!也是你的自號!”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少年王如光終于色變,身上靈光涌動,“是來抓我的?你們為何要來抓我?又為何將我打了個半死,卻又救活過來?士可殺,不可辱!” “祖……王君誤會了!”男子變得有幾分拘謹,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在下王堪,也是洞玄一脈,但只是小宗、小脈,恰巧聽過您的名號,知道如光峰之名,據說此峰是復陰祖師為紀念摯愛親朋所建,唯塵緣一脈最為杰出的弟子能在其上修行!” “你們也是洞玄一脈?”王如光面有狐疑,“小宗傳人?莫非洞虛一支?” “非也?!迸涌戳送蹩耙谎?,順勢道:“吾等是靈仙界一支!無上道祖曾在那點化諸運,留下傳承,道祖諸天演玄,吾輩祖師便得了感悟,正式踏入修行,只是靈仙界到底特殊,與洞玄其他各支聯系不緊?!?/br> 她手捏印訣,身上生死之氣流轉,凝結出一枚枚道章炁符,以證身份。 “靈仙一脈?”王如光見著炁符一驚,隨即低頭沉思片刻,點頭道:“兩位既是靈仙一支,為何會出現于此?” 那女子看向王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