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 惡魔博士的后宮之路(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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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27日 (四十)藍色萊塔尼亞河【艾雅法拉】 艾雅法拉:全名艾雅法拉。奧斯特里茨。這個時候的她并未染上礦石病,還 是方考入了父母就職的院校威廉大學的新生。性格開朗活潑又堅強努力,在學術 之余特別喜歡音樂,身材嬌小的她很受大家歡迎。因為博士與其作為教授的父親 曾為學術好友,因此從小十分仰慕博士,視博士為受崇拜的前輩。 跟她的相逢是在什么時候呢? 或許難以回憶起來了。雖說記憶已經恢復大半,但那些細枝末節的時間和情 節,卻像她的聽力一般,大概再也回不來了吧。 然而忘不了的,是那首促成我們緣分的,湛藍色的圓舞曲。 數年前的一天,時間是接近夕陽西下的下午。 維頓尼亞城內巨大的捷運軌道站被修建得如同一座行宮般典雅,門口的橫梁 上則懸著一面寫著「威廉大學」站名的牌子。入站后的墻壁處滿是皇室阿爾高家 族贊助繪制的壁畫,地面的磚塊上是華麗的紋路,甚至支撐著天花板的柱子也刻 滿了飛龍走鳳一般的雕塑。除去偶爾輕軌列車到站的廣播之外,顯得有些過分寬 敞的廳堂內,最常見的聲音卻不是鼎沸的人聲,而是常有人彈奏的那臺公共區的 鋼琴、或是賣藝與義演的街頭音樂家們的一首首古典樂曲。 若是這一切都能讓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稍微安穩一些就好了。統治了這片土 地六個多世紀的阿爾高家族的權威大旗已在多年的民族主義狂潮下被沖散扯碎得 不成模樣,就連德高望重的皇帝費爾南迪斯二世也難以力挽狂瀾,與烏薩斯等國 的沖突更是讓這個踉踉蹌蹌的國家不斷地流血。不過至少在首都維頓尼亞城內, 這一切都被「藝術學術之都」的名號遮蓋了下來。藍色的萊塔尼亞河在從這座移 動城市的下層城區中橫穿而過,依舊像移動城市還未興起的年代時那般滋養著這 里的人民。 六月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結束了今日研究的我輕輕地捋了捋身上那一身正 裝,抹了抹身上的汗水。 「難得能用自己本名啊……」 摸了摸掛在胸前的那張通行證,我自嘲般地笑了起來。離開羅德島后常年東 躲西藏用假名四處流落的生活因為羅德島的一項緊急要求的礦石病與天災關系研 究而改變,在用獲得了博士學位的本名發出數封申請郵件后,一貫以學術自由聞 名的威廉大學接受了我短期內駐校進行科研的請求,并且只收取十分低廉的費用。 因此我也便在這古老帝國繁華的首都暫居了下來,預定時間是三個月。 輕軌列車已經緩緩入站,廣播中也播報著這一趟列車的終點站與安全告示。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準備上車返回住處的我,卻聽到了什么聲音,讓我忍不住 回過了頭。 那是一陣稍顯粗糙的琴聲。在候車站臺的那個顯眼的位置,一名卡普里尼族 的大學生正竭力用小提琴演奏著一首曲子,身前的琴盒中正散落著幾張零散的鈔 票。面色緊繃的年輕臉孔上已經滿是汗水,甚至打濕了下頜處那黑色的腮托。他 的指法十分匆忙,運弓也像是失了節奏一般亂舞著,右腳就像是怕自己聽不到一 般用力地打著拍子,音準更是無從談起。若不是那首小步舞曲十分有名的話,估 計這旋律甚至沒辦法被人識別出來吧。 不知道被什么驅動著似的,我邁開腳步向他的方向走去。擠開圍成小小半圓 的人群,那一曲似乎也正好演奏到了差不多暫停的地方,那大學生如放下心頭大 石一般地用有些蹩腳的顫音結束了最后一個音符,對著稀稀拉拉地鼓起掌的觀眾 喘著粗氣,誠惶誠恐地鞠了一個躬,仿佛擔心自己甚至不值得這敷衍一般的掌聲。 上一次握琴是什么時候了呢?已經無法回憶起來了,想必是十分遙遠的記憶 了吧。這數年來的艱難險阻,幾乎已經讓我忘記了屹立在燈光下按動手指和揮舞 琴弦是什么樣的場景了。只不過,在那個小小的屋子里,在一日艱辛的工作之后, 輕輕地演奏一首慢板便讓輕輕露出笑顏的凱爾希和眉開眼笑的阿米婭一齊歡笑的 場景,卻已經深深銘刻在了我的記憶之中。 在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從觀眾圍成的半圓中走了出去。忘記了上車,忘記 了回家,明明只有幾米,我卻好像在長跑似的,甚至呼吸都像驚異地望著我的那 大學生一樣急促起來。仿佛再握起那把琴演奏,就能回到那個大家還像一家人一 齊生活的那般美好的日子一般,就可以再見到朝思暮想的人那樣。 強烈的思緒撕扯著我,讓我連呼吸都要忘記。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向那名大學 生開口的,只是看見他微微一愣,將小提琴和 弓弦交到了我手上,像是把什么燙 手山芋交給我似的,然后如釋重負一般地點了點頭,逃到了一邊。 選一首什么曲子呢? 身在萊塔尼亞,便像萊塔尼亞人一般行事——就那首吧,萊塔尼亞帝國的第 二國歌,藍色萊塔尼亞河圓舞曲。 夾琴,調音,按指,運弓,眼前又圍上來幾個的聽眾似乎在那一刻消失了。 只剩下了一陣慢慢涌上來的,熟悉的感覺。 伴隨著那像是河水一般明澈的旋律響起,我仿若站到了那條曾滋養了這個帝 國的母親河邊,漫無目的地散著步,甚至欣喜到了有些茫然。剎那間,那藍色似 乎化作了天空——像極了那片往日平靜生活中的藍天。然而漫步其中的我,卻早 已在命運的安排下,鬼使神差地偏離了原本的生活軌跡。典雅的旋律中,那天幕 和河流始終那么清藍,自己的世界卻早已物是人非。 那是總會板著臉,對一起生活的我們要求十分嚴厲的凱爾希,卻永遠會為我 留下那淺淺的笑意;那個生性靦腆,常常纏著我與凱爾希的阿米婭,卻會在每一 個忙碌的夜晚用自己甚至還沒有灶臺那么高的小小身板,為我們送上咖啡;那名 經常會向大家抱怨著新就職的安保公司工作太累,卻又每次在歸家后給每個人都 烹飪一頓美食的暴行…… 還有我啊。還有那個始終只被大家關愛著,最后卻什么都沒有做到,不得不 被趕出羅德島的我啊。 凱爾希是不是又在熬夜了?阿米婭臨危受命擔任最高領袖一定很辛苦吧,她 還是孩子啊,為什么要承擔這些?暴行是不是還那么開朗活潑呢? 手指的動作越來越快,運弓的速度也激烈起來,圓舞曲漸入最后的高潮。那 些平靜日常中熟悉的面孔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卻又只有那靜靜的藍色萊塔尼亞 河。漸漸模糊的時間和空間,恍惚中已經讓我分不清哪里是現實,哪里是回憶。 最后一弓落下,手指揉著琴弦發出精妙的顫音,看著琴弓慢慢地離開琴弦, 耳邊響起了火炮轟鳴一般的掌聲,眼前又漸漸恢復了現實。只是,那冰涼的藍色, 此刻卻仿佛平添了一抹熾熱的火紅,像是冬夜里的火爐一般唇暖著旅者的心靈。 我驀地一驚,恢弘的穹頂下,近在咫尺的圍成一個半圓狀的人群最前方,站 著一位少女,望向我的眼神中滿帶著驚訝和憧憬。而她奶紅色的眼中,倒映著我 靜若流水的憂傷眼神,還有那橫穿了這座城市的,那清澈的萊塔尼亞河。 有些朦朧地將手中的樂器交還給了那目瞪口呆的大學生,循著那爐火一般的 眼神,慢慢地走出了由聽眾構筑成的半圓。在人群漸漸散去的時刻,那嬌小的少 女卻牢牢地勾住了我的視線。 惹人憐愛的面孔像是名家畫作中走出的小姑娘,在這空間里竟有了那么幾分 不真實?;疑拈L袖裙裝點綴著幾抹殷紅,描繪出她小鳥依人一般的身形??ㄆ?/br> 里尼一族的羊角在她的頭上顯得有些細小,耳朵則被點綴在腦袋的兩邊。亞麻色 的長發并沒有束起來,而是像綾羅綢緞一般垂落到肩膀,在通風的軌道站中唇雅 地搖曳著。那白皙而清純的小臉因為我有些失了神的注視泛起了奶紅,卻映襯著 她精致的五官——奶紅色的眼眸流轉間帶著靈動,可愛得讓人的心都要酥軟下來; 筆挺的小鼻子將眼睛一分為二,接上了芳草一般柔軟又淡雅,因為不知原因的喜 悅而微微張開的雙蜜,潔白而整齊的貝齒若隱若現。 在不知不覺間,她竟然也有些恍惚地注視著我。直到列車進站時的報站聲再 一次響起,我們才被喚醒。那一刻就像有什么喚醒了兩人之間的默契一般,我和 那少女不約而同地在候車平臺上那供人休憩用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靜靜地望著彼 此。 突然間,我和她又一起笑了起來,就好像剛剛兩人一同做了世界上最好笑的 事情一般。 「11355,你喜歡那首曲子嗎?」順著那笑聲,我慢慢開口,打破 了沉默。 「嗯!」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少女有些高興地說了起來,「我的爸爸 mama,就是在那么一場音樂會上相識的。在藍色的萊塔尼亞河這首曲子的曲調里, 他們互相望了第一眼,然后便互相留下了電話號碼。后來,他們就結婚了。所以 從小,我也非常喜歡這首曲子,實在是既優美,又給人以力量的樂曲?!?/br> 「……只是現在,我已經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惯煅柿艘宦?,少女那充滿活 力的眼神也黯淡了下來,「爸爸mama,他們在幾個月前的一次火山實地考察中遇 到了碎屑流,永遠安眠在了那里?!?/br> 「……聽到這個消息,我很抱歉?!?/br> 「沒關系的 ?!顾坪跏窍M也灰谝庖话?,她盡力地向我微笑著,那小小 的酒窩讓她顯得十分可愛,卻又有那么幾分心疼,「我進入了父母就職的大學, 而我的理想,就是繼承他們的遺志,完成他們的學說啦?!?/br> 「冒昧地問一句,你的父母是……」 「我的父親,是法蘭斯。奧斯特里茨教授哦?」 女孩子俏皮地望了我一眼,而伴隨著這個名字,往昔的記憶猶如驚雷一般, 讓我不由得怔住了。 咀嚼著某位患者送給我的曲奇餅時,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而看了一眼來電 地址,我就基本猜到了來電者是誰。 「喂,請問是奧斯特里茨教授嗎?」 「啊對對。迪蒙先生啊,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來威廉大學的事情。 哥倫比亞雖然開放,但是畢竟年輕,很多源石學的資料只有在萊塔尼亞才有,所 以……」 對方的聲音儒雅而優美。法蘭斯。奧斯特里茨教授是萊塔尼亞有名的源石技 藝學院教授,在去年與哥倫比亞國立大學的學術交流活動中一眼就看中了已經發 表過數篇礦石病治療報告的我,極力邀請我前往萊塔尼亞到他的門下學習。 「抱歉了,教授。雖然我跟您很投緣,但還請我拒絕。理由還是之前的那樣 ……」 「是嗎……果然又是這樣啊……啊喂,喂,不要搶電話啊艾雅!」 對面傳來一陣sao動,我忍不住詢問著:「奧斯特里茨教授?」 「啊啊啊,終于拿到電話啦!」回答我的卻不是那個睿智的男中音,而是一 個小女孩有些尿聲尿氣的奶聲,「是迪蒙大哥哥嘛!我爸爸mama經常提起你呢, 說你是不世出之奇才,還給我看了你的照片,好帥呀……啊,爸爸!」 「啊抱歉,我的孩子總是纏著我要跟你說話?!顾坪跏菑淖约旱男∨畠耗抢?/br> 奪回了電話,奧斯特里茨教授不好意思地道歉道,「艾雅在聽說你之后就很崇拜 你,覺得能夠四處奔走救治礦石病患者是一件光榮的事情……重歸正題吧。既然 不愿意來,那我也不能強人所難。不過以后在學術方面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話,還 請不用客氣找我幫忙?!?/br> 「在這里先謝謝了,教授?!?/br> 「那么,你,你是……」 在我驚愕的表情中,記憶中數年前那個進行遠程視頻學術討論時會跑到畫面 里向我甜甜地微笑的小女孩,那個會搶走自己父親電話跟對面從未面對面的男人 說話的小姑娘的樣子,漸漸和眼前已經是大學生模樣的少女重合在了一起。 「我叫艾雅法拉。奧斯特里茨,目前還是火山學新晉的大學一年級學生,請 多指教啦,前輩?!箮е鴲鹤鲃〕晒σ话愕恼Z調,她俏皮地向我笑著。 「前輩什么的……」 「因為您是天災研究的專家呀,按照規矩一定要叫前輩的喲?!?/br> 艾雅法拉的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顯示出幾分陶醉的神色。白凈的面頰上的 通紅在活潑的話語中沒有消散,卻反而讓她更加可愛。沒有同齡的女大學生那般 濃妝重彩地涂抹,那天生麗質的面龐卻顯得她更加靈動,那似乎從她身上散發著 的淡淡尿香味也讓我感到一陣陶醉。我不得不感慨,幾年前的那個小小的女孩子, 現在卻也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啊——雖說還是顯得那么嬌小。 「那個,艾雅法拉……」 「叫我艾雅就好啦,如果是前輩的話,我沒有問題哦?」 我們對視了一眼,突然又沒有來由地互相笑了起來。 她因為自己的父親而得知我的存在,卻又因為一首圓舞曲而與我相遇,這又 是怎樣的一份機緣巧合???看著艾雅法拉美麗的笑顏,我的心里感到了一陣莫名 的悸動。 于是,兩個人開始輕松地談論著自己的過往。她為我不得不離開羅德島的悲 傷往事而憂傷,而我則向她送去痛失雙親的哀思;接著,兩人又絮絮叨叨地說著 數年以來的歲月。明明我們應該才算相遇沒有多久,我還要比她大上快一輪,卻 像已經認識了多年的忘年老友一般,有著說不完的話。 不知不覺間,夕陽已快垂入地平線。在天空中晚霞的照耀下,軌道站染上了 幾分通紅,竟也顯得那么典雅動人。 「啊,不知不覺已經這么晚了啊?!拱欧ɡ蛭仪飞硪欢Y,「我先失陪啦?!?/br> 「要我送你回去嗎?已經這么晚了?!刮乙才c她一同起身。 「……不用啦,我家住的很近呢?!躬q豫了一陣,她才面色微紅,巧笑倩兮 地向我開口,「就不麻煩前輩了。說起來,看前輩的通行證,是在威廉大學做交 換研究嗎?」 「嗯,是這樣的?!?/br> 「那么以后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請隨時來找我喲?」就在方才,我們 已經 交換了聯系方式——說完這句話,軌道站的廣播再一次響了起來,眼前又有一輛 輕軌列車到站了。艾雅法拉又施了一禮,「再會啦,前輩?!?/br> 「嗯,一路小心,艾雅?!?/br> 她的身影輕快地向著輕軌列車的門奔去。伴隨著一陣燈閃鈴響,車門緩緩地 合上,列車慢慢地開始了行駛。艾雅法拉跑到車窗前,向我揮了揮手,活像是個 即將開始旅行時跟自己家人揮手道別的小孩子一般——而我卻不知道為什么愣在 了那里,眼睜睜地看著輕軌列車載著車窗里的她越來越遠,心中泛起了一陣說不 出口的感覺。在這被藍色萊塔尼亞河橫穿的帝都里,本應是習慣了孑然一身的我, 卻感到了一陣身邊缺少了什么的落寞。 作為允許我使用校內的科研設施與資料的條件之一,威廉大學稱將送出一名 很有潛力的學生在這一段時間內充當我的與力,盡管實際上應該只是希望借機培 養他們自己的學生而已。只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是,等過了幾天當我與那名「學 生」見面時,卻居然是——「啊,前輩!沒想到真的是您!」 那一天,看著笑眼盈盈,似乎早就計算到這一切的艾雅法拉,我無奈地笑了 出來。據她說,自己在知道有一項可以參與到知名學者科研計劃的項目時便毫不 猶豫地報了名,而在與我在軌道站邂逅后,她便猜到了那名學者是我。于是,便 有了這一場不太意外的重新會面。 然而我們之間那有些特殊的關系卻沒有影響到科研的進度。令人吃驚的是, 艾雅法拉的知識儲量和研究能力甚至超越了我不少自稱是名教授,但腦子里卻是 豆腐渣的同行。她帶來的屬于她父母關于天災的研究成果,也極大程度地幫助我 們這個兩人的小團隊解釋了天災的發生與礦石病傳播之間的緊密關系。原本因為 料想會遇到一個無能的學生拖后腿的我計劃可能要接近三個月才能完成的項目, 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便順利地結束。 在研究論文同時提交給羅德島和威廉大學后的清晨,我穿過校門,漫無目的 地在這所以學術傳統著稱的大學里。 昨天晚上和艾雅法拉稍稍慶祝了一下——其實說是慶祝,也不過是點了些飲 料和零食一齊在學校食堂享用而已。想到這里,我不由得在意起那個作為自己后 輩的少女,進而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往圖書館里我們在研究期間常用的 會議室走去。 「啊,沒想到居然能在這里見到前輩!」 在那個已經亮起了燈光的會議室里,艾雅法拉正微笑著望著我。她面前的桌 子上,是幾本厚重的天災研究相關書籍,上面用整齊而娟秀的文字做滿了筆跡。 「前輩怎么會在這里?」 「早上起來后過于精神不想再去睡覺,于是就出來走走……倒是你啊,怎么 這么早?」 「因為和前輩的科研項目占用了一些時間,想要稍微再抓緊一下自己的課業, 我已經習慣早起追趕課程進度啦?!?/br> 「真是太努力啊,明明校方也允許了你可以晚一些再修完學分的?!?/br> 「沒事的……我被前輩夸獎了呢,嘿嘿?!?/br> 看著開心地望著我笑著的艾雅法拉,我不知為什么聯想到了看到牧羊人回家 時開心的小綿羊,甚至升起了一股想要不由自主摸摸她的腦袋的沖動??粗?/br> 完成研究后依舊努力的樣子,我不由得想象起她的未來,心中也按捺不住地感到 了難得的暖流。不知不覺間,這名嬌小可愛的少女居然已經慢慢地在我的心中越 過了對后輩和舊友之女特有的關照感,產生了一股更加原始的,像是男女之間那 股想要占有的感情。 「要注意勞逸結合。我們的研究才剛剛結束,可不要把自己身體搞垮了,時 間還很充裕?!?/br> 「沒關系的,我周末會好好休息的呢?!乖捯魟偮?,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向 我綻放了耀眼的笑容,「話說回來,那個,前輩……我想要獎勵!」 「等,等等,獎勵?」 「我,我有在前輩的項目里幫上忙吧?所以,所以我想要前輩給我獎勵!」 「啊這……」話雖如此,但艾雅法拉說得也沒有錯——她真的幫了我很多, 「確實沒錯?!?/br> 而且,這么可愛的女孩子想要我的獎勵,作為男人應該盡量去滿足她吧? 「不過話說在前面,我沒多少錢,想要什么最好也是一些我能得到的東西啊?!?/br> 「不需要前輩的金錢的,只需要,只需要時間而已!」 「時間啊……那要多少有多少?!挂驗檠芯渴猪樌?,我不得不考慮接下來 一個月沒有什么計劃的時間應該怎么度過了,所以時間自然也是大把。 「那,那個!」剛 才還開朗地向我微笑的艾雅法拉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請,請和我去約會吧——!」 現在回想起來,那還真是出乎想象的要求,只是想一下都讓人感到不好意思。 就在那個周末,我和艾雅法拉在那座我們相逢的軌道站碰了頭。她特意換上 了那一套長袖裙,才剛走到車站門口,嬌小可人的她便遠遠地向我用力揮手,那 開朗的笑容在陽光下就像向日葵一般耀眼。 「來晚了。等了很久嗎?」 「沒事的,我也是剛到……」 「……是不是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約會就一定要說這些話啊?!箍粗謾C 上顯示著比約定時間還要早十五分鐘的屏幕,我揶揄地笑了笑,「來得這么早, 有這么期待跟我這樣的人的約會么?」 「當然……!不是前輩絕對不行!」 那可愛的話語讓我不由得怦然心動。話雖如此,我倒是其實也相當期待。相 當默契地邁開了步伐乘上輕軌列車,看著窗外飛速飄過的風景,我們出神地聊著 天,沒過多久便抵達了作為目的地的站點。艾雅法拉看起來十分高興,一路上都 是開心的笑臉,一會兒看看車站周圍的景色,一會兒偷偷地望著我,在對上我的 視線的那一刻又害羞地將目光錯開。今天的她與過去這快兩個月時間里的她感覺 完全不一樣,有著一股別樣的魅力。 「艾雅,把手給我?!乖谧叱鲕壍勒竞?,我向著艾雅法拉伸出了手。她先是 微微一歪頭,然后就像是明白了我是什么意思一般僵在了原地,臉也再一次變得 通紅。 「人這么多,可別走丟了。而且如果是約會的話,男士要做好女士的護花使 者,不是嗎?」 「嗯,嗯……!那,那就聽前輩的,前輩今天就是我的騎士!」 她輕輕地握住我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與我十指相扣,開心地向著我微笑, 臉上那紅撲撲的。就這么牽起她柔軟的小手,我與她一同向著車站外的目的地走 去。 約會的地點是下層城區處的萊塔尼亞國家歷史博物館,或者準確的說,是皇 室阿爾高家族的歷史博物館。雖說是有些讓人訝異的地點,但某種程度上來說, 還真像是艾雅法拉那恬淡素雅的風格呢——我這么想著。 我們就這么沉浸在了這動人的歷史長廊中。由小小的鷹堡起家,阿爾高家族 慢慢地擴張并建立了龐大的多民族帝國,首都也從聚落到小城再到萬眾矚目的移 動城市;從驕傲地加冕的首位皇帝阿道夫一世,到公正憐憫宛若幻想騎士的純白 皇帝馬克西姆一世;從對子民開放包容又與丈夫寫下皇家浪漫愛情篇章的瑪麗蓮 女皇,到如今小心謹慎地平衡各方派系為這個古老帝國續命的費爾南迪斯二世, 藍色的萊塔尼亞河始終靜靜地流淌著,見證著這座首都城市、這個家族和這個帝 國六個世紀的盛衰榮枯。 在瀏覽途中卻有著另一番美景:艾雅法拉那認真地聽著講解器的介紹,不時 還向我介紹幾句的樣子十分迷人。原本還是我主動牽著她的手,到了后面卻是她 主動地用那柔軟的小手拉著我在各個展廳里參觀,生怕我沒有留下一個她已經提 前做好了功課的印象似的。 我們甚至高興地沒有出館用餐,只是匆匆地在館內的便利店買了些食物便繼 續著瀏覽。兩人一直沉醉在博物館與和對方的相處中,直到要閉館時才戀戀不舍 地離開。博物館的正門口對開的街道便是萊塔尼亞河的濱河大道,帶著此時才慢 慢涌起來的疲勞感,我們手牽著手來到了河岸邊,找到一張長椅肩并肩地坐了下 來。 一邊一起喝著從咖啡店買來的冰咖啡,我們一邊眺望著藍色的河水對岸的景 色。透過完全透明化的移動城市外墻望去,太陽正在一側漸漸地向西沉落,上演 著一日中最為精彩的演出。河水被晚霞染成一片茜色,宣告著這一天已經進入尾 聲。 望著緩緩沉落的太陽,我才意識到,這與身側這名可愛的后輩一同度過的美 好一天即將結束,身后的街道上行駛過的車聲和風聲慢慢填進了我們之間這有些 尷尬的沉默。 「真是……快樂的一天呢。和前輩在一起的這兩個月,感覺每一天都過的好 快……」 「那說明你覺得每一天都很充實啊?!箍粗冀K望著我的臉頰看的艾雅法拉, 我笑著喝了一口冰咖啡。 「嗯……而且,雖然一直忙于學業,但是我也十分向往著像是今天這樣的約 會,和自己喜歡的男人一起在車站匯合,然后一起牽著手在哪個地方玩上一天, 最后像這樣在悠哉中回味一天的快樂……」 「……喂喂,不要說的我感覺自己配不上你啊?!?/br> 某種程度上確實是這樣呢?,F在的我不過是個連固定居所都沒有,學術能力 也漸漸黯淡下來的落魄準中年人,比起艾雅法拉這樣出身學術名門,又勤奮又有 天分的后起之秀,自己與她共處的這一段時間估計只能是她人生的一塊墊腳石吧。 地址發布頁: 「不,不是的!我就是想和前輩約會,不是前輩我還不會答應……呢……」 是這樣的話語太過讓人害羞了吧,艾雅法拉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后害羞地垂 下了腦袋。夕陽灑在她的臉頰上,讓我分不清那一抹桃紅色是因為她的害羞還是 因為落日的余暉。只是,被那份氣氛感染的我也感到了一陣奇特的悸動。 「啊……真是,女孩子是不能這么隨便地亂說話的。要是換個欲行不軌之徒, 估計就會對你動手動腳,甚至蹬鼻子上臉……」 「我就是希望……我就是希望前輩能對我這么做??!」 那句話,艾雅法拉是喊出來的,清晰到甚至不容我去假裝自己沒聽到。我有 些驚異地轉過臉,才發現她緊緊地盯著我,已經溢出了淚水的眼眸拼勁全力地傳 遞著她的情感。 「我想要前輩夸獎我,我想要前輩的獎勵,我想和前輩約會,我,我……!」 她眼中的淚水已經開始如斷線珍珠般地滾落。要說的話,自己不是沒有意識 到那樣的可能性,甚至已經有了這種事情早晚會發生的預感。然而——「艾雅?!?/br> 看著有些抽噎,已經要說不出話的艾雅法拉,我慢慢地說著:「我是個比你還要 大快一輪的人啊?!?/br> 「年齡不是問題……」 「……我是個居無定所的人,很多時候還會為了生計去做些見不得人的,很 危險的工作?!?/br> 「我沒關系……」 「……而且我啊?!刮页聊艘幌?,才慢慢開口,「以前有過很多女人啊, 或許以后……」 「我不在意!我什么都不在意!前輩你怎么那么傻呢!」她的話語中已經帶 上了哭腔她向我高聲宣告著那樣的感情,急不可耐地打斷了我絮絮叨叨的話語, 「不管前輩是什么樣的人都可以,我只要和前輩在一起就好!因為,因為我喜歡 前輩??!」 她向我高聲宣告著那樣的感情。那份果斷和堅決,讓我一時語塞,無聲地垂 下了腦袋。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一兩分鐘,也許是十幾分鐘——我才鼓 起勇氣慢慢地抬起頭,直視著那對始終含著淚水望著我的,明亮的雙眸:「我也 喜歡你,艾雅。不是前輩對后輩的喜歡,而是將你作為一個女孩子的喜歡?!?/br> 「前輩……」 「哈哈……是不是很差勁?」我自嘲般地笑了笑,試圖緩解這不好意思的氣 氛,「這種事情一般不是男方主動去說的嗎?」 「不,不是,其實我也很不好意思……」艾雅法拉晃了晃那可愛的小腦袋, 「只是,只是看到落日,聯想到今天和前輩的一天就要結束了,感覺心里很不舒 服,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向前輩告白了……嘿嘿……」 她開心地笑了起來,甚至讓我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明明同樣是仰望著那深 紅的落日,但是此時卻比剛才要唇暖了許多,這或許就是這個可愛的后輩給予我 在這一刻的幸福吧。 「那個,前,前輩!我能再向你靠近一點嗎?」 「當然?!箍粗€有些小心謹慎地跟我保持著那么二三十厘米距離的艾雅法 拉,我拍了拍自己身側的長椅,「你貼上來的話我會更高興的?!?/br> 「那,那么……!」 仿佛是被拘謹了很久的囚徒得到了大赦令一般,她緊緊地貼了上來,依偎在 我的身邊,消除了我們之間最后一厘米的距離。亞麻色的發溫被清風吹得拂過我 的臉頰,肩膀和手臂接觸著她身體的位置就像是點燃了一把烈火一般滿是熱量, 進而蔓延到了全身??粗业臉幼?,艾雅法拉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即使現在是 黃昏,夕陽打在紅撲撲的燦爛笑臉上,那副開心的樣子也讓我不禁看得入了迷。 「知道嗎……前輩,我能走到現在,都是前輩的功勞呢?!?/br> 在暖洋洋的夕陽中,艾雅法拉靠在我的身邊,慢慢開了口。 「是嗎……?我沒有多做什么事情啊?!?/br> 「不是的。當初我確實沿著爸爸和mama走過的路,想要成為天災方面的專家 ……」她抬起頭,一臉認真地望著我,「但是后來,他們去世了。雖然當時剛進 大學的我努力想要堅持下去。幾個月過去,哪怕大家都在期待我能繼續父母的研 究,但直到最近我都在迷茫,都在自暴自棄地消沉,都在懷疑自己是否要繼續雙 親的研究?!?/br> 我不由得有些驚訝 。我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明明是那樣的開朗。然而 即便是我也沒有想到,失去雙親的痛苦帶給她的打擊居然會這么嚴重;同樣沒有 想到的是,她會用和善活潑的笑容來掩蓋自己內心的陰云;更沒有想到的是,此 時她會愿意讓我走進她內心最柔軟的角落,將自己不愿向他人傾訴的痛苦分享給 我。 「但是……我在兩個月前遇到了前輩,從小爸爸就贊不絕口,自己也仰慕著 的前輩。前輩那優雅的演奏,前輩自信的模樣,前輩在學術上的從容和專注鼓舞 了我,讓我重新認識到,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志向。哪怕支持著我的雙親已經不在 了,但是我不應該貪戀于他們的庇護,也不應該坐在他們的肩膀上摘蘋果,更不 應該為了幾句他人的詆毀或者夸贊就扭曲自己的意愿。要用自己的意愿建立自己 的自信心,不因為過往的陰影消沉。而我想,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深深地喜歡上 了那樣鼓舞著我努力的前輩吧?!?/br> 她用充滿熱情的視線望著我,那仿佛能將我點燃的眼睛里,似乎已經帶上了 別樣的感情。 「所以前輩……我一定會讓前輩也感受到我的努力,所以,以后無論是人生、 是學術、還是感情,還要請前輩更多地指導我!」 那熱情洋溢的視線已經無法讓我就這么側過臉視而不見,只得握緊了她伸向 我的小手,然后用心地包裹起來,希望也能借此向她傳達我的情感。有些不好意 思地互相傾訴,竭盡全力與彼此心意相通后,我們又開始高興地聊起了一些在外 人看來不屬于學者的,毫無價值的無聊話題。然而僅僅是如此便仿佛能讓人高興 起來,僅僅是如此便能叫人感到幸福。此刻的眼中已經不再有火紅的夕陽和藍色 的萊塔尼亞河,那不斷行駛過的車輛聲也像是被消音了似的,能感受到的只有對 方的臉龐、對方的舉止、對方的話語和對方的一舉一動,仿佛河邊的晚霞都為此 黯然失色。一同在夕陽下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寶貴得叫人惋惜。 在那夕陽下,藍色的萊塔尼亞河邊,就這么上演著,兩個人的故事。 不知不覺中,太陽也慢慢沉到了地平線之下,也許是被兩個坐在長椅上看起 來像是傻瓜一般的人嚇得藏起來了罷。 「走吧,艾雅。我們必須回家了?!?/br> 歡快的心情一下子變成了憂郁的嘆息,艾雅法拉抓著我的衣角,像是撒嬌一 般地扯了扯。那副可愛的樣子,讓我準備好的想要送她回家之類的話語再也說不 出口了。 「前輩……」 猶豫了很久,又小小地不知開合了多少次嘴蜜,艾雅法拉才用細若蚊吶的聲 音,慢慢地向我說:「……今天晚上,要不要,拜訪一下我的家……?」 「這樣合適嗎?」 「前,前輩好過分!」沒想到,我的話語卻讓她鼓起了小臉,眼看是有些生 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