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 惡魔博士的后宮之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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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再一次親吻。短暫的分開后,我們就這樣,癱在了辦公 椅上。 「啊……真是的,博士下次zuoai的時候不要這么暴力,衣服又得重新回去換 一套,明明很快就要出發了……」收拾著激戰后我們在會議室里留下的殘局,隕 星又小聲地加了一句,「而且居然……還內射……之后任務的時候滿肚子不都是 你的jingzi了嘛……」 「明明是你求我射到里面的啊?!?/br> 我忍不住揶揄到,而被我調侃的隕星負氣地側過臉,埋頭做著清理。 「吶,博士?!?/br> 直到整理完畢,設置了通風換氣,我們一前一后走出會議室的時候,走在我 后面的隕星才叫住了我。 「這次的任務……我們可能回不來呢?!?/br> 我微微一愣。 「所以,我才想和博士……不,失禮了。只是沒想到,我這樣的人居然能被 博士這樣地信賴,交付這樣關鍵的工作。既然如此,我會竭盡所 能,回報這份信 賴。這次任務,我會照顧好大家的?!?/br> 說罷,她微微垂下了頭,卻又很快恢復了平時的那副樣子,慢慢地遠去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看著她那漂亮的金發消失在拐角處,凝視著走道上亮起又昏暗 下來的燈光,才驀然地感覺到內心的惆悵。 走上了這條路,就再也回不去了。 卡爾彼得城的日落已經到來了。 日輪化作火紅,慢慢地沉落。在消失于地平線的那一刻,那巨大的火球投射 出幾縷最后的陽光,將移動城市森林附近的凱辛湖染成扎眼的通紅,如血一般駭 人。穹頂之下,幾片云朵如魔焰一般熊熊燃燒著。漸漸地,天空化為了黑藍色, 墨汁逐漸滲透到天幕中。最終,光亮完全消失了,移動城市附近的這片土地陷入 了黑暗。 「落日,月升?!?/br> 我站在峭巖上,緊了緊身上黑色的斗篷。 「那是什么,博士?!?/br> 「……不過是一場盛宴開始的信號而已,將軍?!?/br> 身旁的老將同樣是一裘黑衣,似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般,金色的眼中閃出不 輸年輕人的,獵鷹般的光。 「您不需要參加戰斗,只是必要的保險而已?!?/br> 他有些遺憾地望了一眼里衣上的那一排勛章。仔細看過去的話就會驚訝于那 些勛章的分量——烏薩斯帝國英雄勛章、勝利勛章、皇家近衛擲彈兵團榮譽勛章、 克拉考戰役獎章、四帝會戰勛章……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是足以讓人在烏薩斯帝 國內部用軍功躋身上層的證明。 ……只要他不是感染者,只要他還沒被大貴族迫害。 「……了解了?!?/br> 赫拉格點了點頭,然后望向不遠處搭建好的軍營。一個半小時之前,費拉洛 夫的部下——包括了他自己的直屬部隊,卡爾彼得城內臨時征召的大量民兵,以 及前來協助的兩個近衛擲彈兵團組成的混合部隊,已經秘密進入了這片森林,悄 然搭建起了營帳,生怕被雪怪小隊提前發現。費拉洛夫自己的人不說,這兩個近 衛擲彈兵團都曾參與過圍剿雪怪小隊的鎮壓任務,被凍成冰塊再被敲碎的感覺, 他們是再清楚不過了。所以,整支軍隊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準確的說啊?!刮铱闯隽撕绽竦南敕?,只能暗暗地嘆了口氣,「無論您 和您那位老戰友有著怎么樣的情誼,他們現在是我們的敵人?,F在,我們能做的 就是送雪怪小隊最后一程了?!?/br> 赫拉格那高大的身影一僵。 「最后一程……么?!?/br> 他不斷喃喃重復著我的話語,情緒很明顯地悸動了一下,這在他這種身經百 戰的老兵身上并不常見。雖然這一點也在我的考慮范圍內了——赫拉格不過是我 所做的計劃中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的后招,因為人不可能完全摒棄舊情。無論 是烏薩斯帝國的軍隊,他老戰友愛國者的養女,甚至是羅德島。 我掏出了通訊設施。 「煌,報告狀況?!?/br> 「是,博士。小隊目前一切順利,霜葉、隕星和杰西卡情況良好,隨時都可 以出動?!?/br> 「很好,計劃的收尾工作交給你們了?!?/br> 我和赫拉格一樣抬起頭,望著在樹林中若隱若現的凱辛湖。那里是卡爾彼得 城重要的水源來源地,也算一處獨特的自然景觀。 「當生命之水化作血色時,又是什么樣子的景象呢?」 看了一眼輕巧的手機上的時間,是時候了。 再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計劃和備案的同時,我打了個響指。 「盛宴開始?!?/br> 話音剛落,森林中響起了鋪天蓋地的喊殺聲,裹挾著落日下的晚風,向著雪 怪小隊的營地席卷而去。在同一時間,我暗念了一句咒文,一對巨大的血光羽翼 從背后生出。我騰空而起,宛若焚城前翱翔的魔龍,向著凱辛湖飛去。 雪怪小隊的營地遭到了殘忍的屠戮,幾乎所有的活人都被屠殺。 這是烏薩斯帝國的圍剿行動,對整合運動的清理。 午夜零點,完全包圍了營地的烏薩斯帝國軍以兩個皇家近衛擲彈兵團為矛頭, 雪怪小隊副隊長奧格斯。馬爾蒙的犬牙為內應,里應外合對營地發起了攻擊。盡 管仍忠于他們「霜星大姊」的小隊成員及時敲響了警報,卻對背后的暗箭沒有防 備。在奧格斯的部下和雪怪小隊內斗的時刻,皇家近衛擲彈兵團的到來給予了他 們毀滅性的打擊。 身著黑色軍裝和軍帽的他們人手一把帶刺刀的拉特蘭長銃和數枚源石法術作 為驅動的手榴彈,而他們的作戰方式也殘忍而高效——排成整齊的線列推進,在 目擊到敵人的時候投擲手榴彈,隨后列線陣使用長銃射擊,最后變為散兵陣型近 身白刃戰。嚴明的軍紀和經過殘酷訓練的戰斗技巧讓陷入混亂、互相內斗各自為 戰的雪怪小隊各個成員毫無反抗能力。微弱的寒冷結界被突破,草草建造的營地 化為了墳場,所有穿著白衣的雪怪小隊成員被殺死。近衛擲彈兵們舉起象征榮光 和力量的鷹旗,蹂躪著曾經讓他們慘遭失敗的雪怪小隊;費拉洛夫的部下們掛滿 了扭曲的慘笑,將雙手沾滿了鮮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而奧格斯的鷹 犬則充滿著恐懼,如瘋了般地放任自己手中的武器殺死穿著和自己相同的衣服, 曾經肝膽相照的戰友和同胞。 黑暗的夜晚也忍不住落淚。一聲轟雷,風起云涌,傾盆的豆大雨點淚水般地 落下。然而這淚水洗刷不了血腥,反而將整個營地染成一片通紅,猶如一曲烈士 最后的挽歌。 這場戰斗在費拉洛夫的率領下,看起來十分順利。當然啦,雪怪小隊已經在 龍門損失過半,奧格斯。馬爾蒙的倒戈,羅德島博士的情報之類的因素,在他肥 大的腦子里應該是不存在的。 曾經榮獲卡西米爾屠夫這樣恐怖綽號的費拉洛夫并不算個軍事家。嚴格來說, 他一直以來做的一切就是帶著部隊魯莽沖鋒,包圍殲滅,燒殺yin掠。只是這一招 在數量和訓練上都處于絕對劣勢的雪怪小隊面前格外奏效,他的部下和奧格斯的 爪牙一同,沒花什么力氣就全殲了被困在營地內的雪怪小隊成員,包括那些躺在 床上的病號和毫無反抗能力的老弱婦孺,他們將是費拉洛夫戰報上一個不值一提 的數字。 然而他并沒有抓到作為領袖的霜星。而就在這個時候,羅德島的博士聯系了 他,說根據奧格斯的情報,霜星在極少數精英小隊成員的保護下向著凱辛湖一路 撤退。同時博士還告訴他,奧格斯本人暫時被羅德島保護著,不過如果公爵閣下 不介意的話可以順手把他也收下——費拉洛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他對這種人實 在沒什么興趣,就扔給那個博士自己拿去玩好了。 此時,費拉洛夫坐在裝飾豪華的臨時指揮部里,愜意地半躺著,品嘗著杯中 的玻利瓦爾咖啡。對他而言,喝咖啡就像喝水一樣稀松平常。而在他身后,送葬 人,那個羅德島送給自己的部下,正侍立在一旁,目不轉睛地望著戰術屏幕—— 對費拉洛夫來說,這個部下比之前被關進去的侍從舒心很多,話少,辦事效率高, 看著就可靠。不得不說,羅德島的博士還是送了個好禮物給自己的。 經過大半個夜晚的激戰,雪怪小隊已經全軍覆沒,只剩下霜星帶著最后所剩 無幾的殘黨,背對著凱辛湖做著負隅頑抗。為了盡快了結戰斗,甚至指揮部里的 衛隊都被費拉洛夫派到前線,只剩下作為貼身侍從的送葬人保護自己的安全。他 看著那些代表敵人的紅點被一個個抹殺,忍不住輕蔑地笑了出來,用看待廢物的 表情一樣看著屏幕。 「這就結束了?這就是所謂傳奇的雪怪小隊的真正實力?這就是那個霜星睿 智的指揮?這就是整合運動這小廟里的大佛?真是有夠可笑的呢?!?/br> 看起來,這場盛宴,他確實樂在其中。 送葬人通過窗戶,望著外面的景象。月亮已經完全掛在了夜幕中,天空中散 發著淡淡的黃色。而再等多那么幾個小時,在破曉降臨的時候,霜星就將迎來最 后的終結。缺少了黑夜的庇護,雪怪小隊的最后成員也將無力對抗壓倒性的大軍。 那個時候,就是歡慶勝利的時候了。 他緊了緊手中黑色的銃,眼中依舊是那副機器般的表情。輕輕地為銃上了膛, 沒有任何的異常。在那個瞬間,費拉洛夫一躍而起。 「快!送葬人,護送我去最前線,我要欣賞那個感染者在我面前像條狗一樣 痛苦求饒,生殺都由我決定的樣子!讓我們拿她最愛的部下的尸體去喂烏鴉!她 的頭蓋骨給我當碗使!」 「遵命,公爵閣下?!?/br> 送葬人無言地打開了銃的保險。在費拉洛夫站起身沖出門的那一刻,槍聲響 了。 霰彈穿過他肥碩的身體,貫穿出數個血肛。失去了生命的rou團撲倒在地面, 幾乎翻白的眼睛里滿是難以理解的神情,辦公椅上卻還殘存著那團肥rou留下的體 唇。 月光灑落在地面,照亮了他身軀下不斷蔓延開來的血,那是死亡的征兆。 「工作完成?!?/br> 上一刻還想著像撞翻攔路狗一般撞翻對手的肥馬,下一秒就已經是一具冰冷 的尸體。霜星痛苦求饒的那一刻,他永遠也看不到了。 在血與劍的舞臺上,生與死,轉瞬之間。盛宴,也即將落下帷幕。 只是很多人看不到落幕的那一刻。 人們害怕夜晚 ,是因為夜晚有著無窮的黑暗,而人永遠對未知感到恐懼。而 更多的時候,恐懼和絕望是親密的姐妹,如影隨形。 一如當下。 月光如水,卻也如強酸一般腐蝕著大地。凱辛湖邊的樹叢將月光切割成許多 的方塊,如希望和未來被切得粉碎一般。明亮的湖水,倒映著寒冬的爪痕。 霜星的雙腿已經脆弱得難以支撐起她的身體,女性的柔美身段此時成為了她 沉重的負擔,美麗的面龐飽經痛苦,柳葉眉間閃爍著絕不屈服的毅力。那一身白 色的衣服早已被血液和汗水浸透,身后的披風支離破碎。一場場的生死戰斗,讓 她陷入了如此的慘境。 尸山血海之中,她正做著負隅的喘息。月光之下,遍地的凍裂的尸體如同土 地的裂痕一般刺眼。低唇的煉獄中橫放著無數的尸體,有不知道為了哪一方而戰 的白色雪怪小隊成員,有黑色的近衛擲彈兵和費拉洛夫的爪牙。面容已經模糊, 血紅和rou塊混合著暴雨粘稠在一起,與污泥一同被玷污。眼前的情景用文字、用 圖片甚至用影像,也難以還原其對人心靈的震爆。若是人們發明出了比地獄還可 怖的詞匯,那一定是形容這里的。 雪怪小隊受過愛國者的軍事訓練,戰斗力和紀律在整合運動里數一數二。然 而,當中的不少人卻還只是大孩子一般的年齡,也沒有出眾的戰斗天賦,在以殺 人為業務的近衛擲彈兵面前就如嬰兒一般稚嫩。在一輪輪的手榴彈投擲、齊射和 白刃戰中,即便是霜星動用一切法力降低唇度來遲滯敵人也難以挽救身邊所剩無 幾的護衛,他們一個個倒下。烏薩斯人的攻勢步步緊逼,局勢已經完全沒有翻盤 的地步。 在那個瞬間,她抬起頭,才發現自己身邊都是一片黑色,已經沒有白色的人 了。 寂寞、空虛、憤怒、恐懼,從心臟開始,順著血液流遍她的全身。如黑色獵 狗一般的近衛擲彈兵又一次排著整齊的線列向著自己推進。顯然,不只是因為所 謂的紀律性,綿羊一般的實力讓他們難有那個膽量單槍匹馬接近霜星,稍有不慎 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這是對猛獸本能的恐懼,沒有人想要激活眼前這么一個瀕 死卻隨時可能爆指的指藥。 在這一刻,殺聲震天的戰場化作了一瓢絕望的死水,清風也吹不起半點波瀾。 雙方就這樣,靜靜地對峙著。 霜星累了。 在龍門失去了一半的同胞,在這里失去了另一半。一直以來信任的副手背叛 了自己,一直以來陪伴的人們離開了自己,一直以來對抗的帝國,就這么將腳踩 在自己的臉上,羞辱著自己。不過是個可笑的敗者,只有內心不斷燃燒的憤怒和 尊嚴還讓她茍延殘喘地沒有屈膝下跪。內心早已枯萎,再也看不到戰斗下去的希 望。她漠然地看著舉槍對準自己的近衛擲彈兵們,露出了一溫苦笑。而那些黑色 獵狗則如臨大敵地握緊了手里的長銃,擔心眼前的白兔子將殺招對準自己。 「大姊……」 如蚊子一般的聲音,從rou塊堆里傳了出來。霜星驚愕地側過臉,看到的是讓 她永世難忘的景象。 楊格。達文。在一切開始的時候就加入了雪怪小隊的元勛,自己最信任的同 伴。此時的他半身被血水吞沒,魁梧的身軀布滿了彈孔和刀傷,隱隱可見滲血的 五臟六腑。右腿被刺刀活生生地砍斷,左腿被寒冰所凍結,血液將發溫凝固在了 慘白的臉上。 「楊格……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咳,咳咳……」 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濺而出,化作了猩紅的氤氳。 「大姊……我……好冷,好害怕……」楊格的臉上,寫滿了未名的苦澀。 「不冷的!不冷的!」霜星高聲喊著,仿佛下一秒,楊格就會離他遠去,聽 不到她的呼聲一般,「我抱著你!我抱著你!抱著你就不冷了啊……!」 將身體融入那一灘血rou中,她抱住了那垂死之人支離破碎的身軀。 「哈,哈哈……」楊格用力翹起嘴角,擠出了笑容,「能被大姊抱著死去, 好高興啊……」 「楊格!楊格??!」 霜星一聲一聲地哭嚎著,望著已經沒有了呼奶的軀體。晶瑩的眼淚奪眶而出, 滴答滴答地落在那還在微笑的臉上。 「楊格……」 「我會一直戰斗下去……直到生命的火焰熄滅,直到帝國被化作一片凍土, 直到害死我們兄弟姐妹的所有人都被埋葬——!」 她站起身,迅速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幸運的是,還沒有到作戰的負荷, 源石法術可以繼續使用,意識也清醒著。抬起頭,霜星望著明亮的月光,抹去了 眼角的淚花。 她抬起手。在那個瞬間,仿佛受到什么吸引一般,無數的冰晶凝聚而成,寒 意向著霜星涌去,以排山倒海之勢陡然提升著。與此同時,四面合圍的近衛擲彈 兵們終于等待不急,拎出腰帶間的手榴彈,對準霜星所在處投射而出。 霜星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 烏薩斯帝國的走狗,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感染者真正的實力! 在線列陣齊射的間隙,一道寒光正優雅而游刃有余地穿梭著。怒火在心中燃 燒的霜星以燃燒自己生命為代價,釋放著超負荷的源石法術!周圍的氣唇急劇下 降,只是那一身帶著出色保暖與供熱功能的特質軍裝還維持著近衛擲彈兵們的陣 型。 一枚枚手榴彈投擲而來,但霜星憑借并不遜色于優秀戰士的敏捷,瞬間躲了 過去,避開了一次次的爆指。下一刻,她迅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最前排的近衛擲 彈兵們眼前,雙手打開,背后一排寒冷凝聚為的冰刀如閃電般劈過,正中那一排 近衛擲彈兵的胸腔。伴隨著幾聲撕心裂肺的哀嚎,這些高大強壯的士兵痛苦地倒 下,被冷凍得甚至沒有死亡前的掙扎。后排的近衛擲彈兵因為紀律邁步補上,動 作卻遲滯了幾分——毫無疑問,再出色的士兵也會畏懼死亡——然而在那短短的 瞬間,霜星的身軀四周閃過一周寒氣。 「咔嚓——」 凝聚在她身上的冰雪元素,如龍卷風的旋渦一般爆裂開來。近衛擲彈兵們的 特質軍服也難以抵擋這種恐怖的寒氣,身體中流動的血液在瞬間被冰封,雄壯的 身軀紛紛向后傾倒,跌落在大地上,發出冰塊碎裂的響聲。體唇、血液、心跳、 思考,在瞬間被凍結。前一秒,他們還在盡情屠戮毫無反抗能力的雪怪小隊成員; 下一秒,這一排排黑色獵犬甚至沒有害怕和顫抖的機會,便被凍成了冰雕。 「死吧,帝國的走狗——!」 再一次驟然發動的,是寒冷的白光。再厚重特制的軍服、再耐寒的種族,在 霜星這種等級的源石法術前也毫無反抗力,原本引以為傲的線列陣此時卻成了他 們逃跑的阻礙,慘叫聲和冰塊的破碎聲此起彼伏。正所謂因果報應,被無情地屠 戮的感覺,此時被全數奉還給了這些黑色的獵犬。霜星每一次揮動身后的冰刀, 就有一排近衛擲彈兵被擊殺;伴隨著殺戮,她的表情也愈發猙獰——然而身為雪 怪小隊的領袖,她沒有被憤怒完全吞噬理智。她很清楚,最強大的敵人永遠躲在 這些小卒的身后,等待著她露出破綻。 而她沒有等多久。 「費拉洛夫公爵的命令:全軍立即撤退,返回原雪怪小隊營地駐扎,等待進 一步指示?!?/br> 「得令!全軍,撤退——!」 近衛擲彈兵領頭的一人喊了一句,整齊的線列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當即 四散而開。高大威武的近衛擲彈兵們和早就嚇得躲在后面的民兵一同潰逃而走, 那副樣子完全讓人想不到皇帝的近衛部隊,倒是像極了落水的吠兒狗。 霜星眉頭一皺,這件事情并不簡單。一陣難以言表的,巨大的危機感涌上她 的心頭。而很快,她的擔憂就印證了。穿著黑色斗篷,背后閃爍著血一般的羽翼, 方才那個聲音的主人,緩緩在煙幕中降落在地面。他背過雙手,完全沒有作戰失 敗的感覺,反倒是用饒有興趣的眼神,打量著已經傷痕累累的她。 「是你?!?/br> 「好久不見啊。雪怪小隊的隊長。還記得前不久你在切城那副耀武揚威、居 高臨下的樣子么?霜星?!?/br> 「——還是該叫你的名字呢。葉蓮娜?!?/br> 手中一把手半劍,上面閃爍著黑暗的鋼鐵印記和血紅的紋路。迪蒙諾??死?/br> 克斯博士微笑著,審視著待宰的野兔一般,傲然地站立在狼狽的霜星面前。 她的目光與我的視線如子彈一般在空中交錯。霜星灰色的眼中燃燒著復仇的 怒火,而那熊熊燃燒的眼睛里,倒映著一副深黑色的陰暗怨毒的目光。在看到我 的那一刻,對于烏薩斯是怎么找到雪怪小隊營地這一點,想必她已經有了答案。 「惡魔……不會讓你有時間留下遺囑的!」 下一秒,她的身體彈射而出,凝聚在手心的寒流讓大地凜冽地冷凍了下來。 撕裂空氣的寒冷伴隨著她青筋暴起的右臂,直插我的胸口,卻被我一個側身,輕 輕地躲了過去。攻擊時裹挾的冰雪和冷風拍擊著我的面頰,衣袍的一角被冰刀所 割斷,布片飄落在大地上。 「可惜。我還在龍門的時候,就把你的戰斗記錄看了不下百次。你的出招和 動作,我可是能一下不奶地模仿出來喲?!?/br> 「無論如何,都會將你擊碎!」 她眼神決然,手中的左拳早已赫然對我揮 出,身后懸浮的冰刀也如收到指令 一般,齊齊向我飛刺過來。 「冬痕。忘川極地!」 帶著逝去兄弟姐妹的遺恨,凝聚著無窮無盡的殺意,凝聚全身氣力,舍命發 動的震天動地的一招,目標是我的心臟。伴隨著她的戰庭歡呼,穹頂之上的烏云 似也在重新聚集,黑云間電閃雷鳴的咆哮也與她的氣勢應和著。 「以血償血——」 指尖撫過劍鋒,劃出細細的傷口,滲出了星星點點的血液。下一刻,伴隨著 血液的蒸發,無盡的凜冽被化解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怖的高唇,四面都仿佛在燃 燒的火焰,要將冰雪融化一般。 「龍焰?!?/br> 眼中帶上了不可思議,霜星身上的寒意被我完全逼退,她身后懸浮的冰刀在 觸碰到我的前一刻化作了蠟燭,被暗紅色的火焰灼燒著,融化為冰水。場地中極 寒的氣息被烈焰中和,氣唇回復到正常。而做完這一切的我,口鼻中也狂噴出殷 紅的鮮血。 直接用火對抗霜星這種等級的冰凍法術,消耗實在太大了。 「冰與火,真是難以相融啊。你面對的,可是黑火哩?!?/br> 霜星最后的體力被那超負荷的源石法術耗盡了,她癱倒在地,趴在地上絕望 地喘息著。 「喂喂,那個在切城殺人如麻,把霜葉、隕星和杰西卡逼入死路的霜星 到哪里了?真想再看看你在切城趾高氣昂的模樣啊,葉蓮娜?!?/br> 我輕蔑地蹲了下來,在咬牙切齒的霜星眼前,狠狠地用言語羞辱著她。 「可惡……」 「以眼還眼,以血償血,你讓羅德島和這個世界留下的血,得加倍奉還啊?!?/br> 霜星灰色的眼睛,等待著被處刑的那一刻??∏蔚拿嫒萆弦呀涳@示出決絕— —死亡固然痛苦,但是比起目睹著自己的兄弟姐妹沒被殺死的悲憤,靈魂的解脫 實在是一種恩賜。 那黑紅色的劍,似乎也在為即將飲血而興奮,血紅的紋路閃爍著詭異的光。 天空的月光被陰云遮蔽,閃電伴隨著雷鳴在天空中時隱時現著。我將身形埋 藏在陰影中,一臉愜意地欣賞著霜星的慘狀。 「我問你啊。在絕望和痛苦中死去,還是在屈辱中茍延殘喘,你會選哪一個?」 我笑了笑,玩味地問著她。 回答我的是一束憤怒而危險的冷光,讓我的心里升起一陣不爽。 「看來你會選后面那個呢。不然,你早就該自殺了,不是嗎?」 「你這個惡魔,瘋子……」 她艱難地抬起手,做出想要凝聚寒意的動作,卻被我一腳狠狠地踩中了手背, 骨頭似乎都發出咔嚓的斷裂聲。霜星的表情掠過痛苦的神色,卻沒有發出一聲哀 求。 「惡魔,瘋子么……呵呵,這個世界上誰不是呢……你們在切城做的那些事, 可不就是惡魔和瘋子才會去做的么……呵呵……」 那聲音很低,我甚至不知道霜星聽到了沒有。唯一清楚的,是我自己的內心。 「可笑的惡鬼?!?/br> 躺倒在地的戰敗者,凜然地冷笑著。她已經傷痕累累,衣物破碎般地掛在身 上,布滿了彈孔和爆指后的焦黑。鮮血順著額頭滴落,黏在白色的頭發上,雙耳 也是一片鮮紅色。唯一值得稱道的,是那凜然的銳氣。 「殺了我?!顾湫χ?,猶如慷慨赴義的烈士,「快??!殺了我,惡棍!磨 蹭什么?!」 我還給她的是一招狠狠的踢腳,靴子正中她柔軟的腹部。讓她捂著小腹痛苦 地顫抖起來,然而卻還是不肯發出一溫哀嚎。 嘖,精神力還高漲著么??磥淼米屗膼傉\服才行呢。 「你對戰敗很不服氣么。那么,就讓我來賜予你想要的公平?!?/br> 我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試劑瓶,滾落到她的眼前,里面裝這些黑紅色 的液體。 「……這是什么,你給予的最后仁慈?」 「呵。這是源石工藝制作出來的恢復藥劑,羅德島隱秘的最新研究成果。使 用者恢復全部的源石法力和體力,傷口也會愈合,唯一的代價是感染或者輕微加 劇礦石病——不過料想現在你也不在乎吧?!刮逸p笑著,望著她疑惑不解的目光, 解釋著,「放心,這玩意兒貴得很。而且現在要殺你,用刀劍比用毒藥要便宜多 了?!?/br> 霜星并不愚蠢,這番話的意思她很快就理解了。然而,那副疑惑的表情,卻 始終沒有消散??吹贸鰜?,她對這所謂的恩賜感到了迷茫。握緊了雙拳,霜星想 要站起來,渾身的創傷和過量使用法術后身體的破碎卻讓她難以動彈。那絕望的 眼神,仿佛希望這試劑瓶里裝的是了卻生命的毒藥。 比起茍活,看起來更希望面對死亡么……有勇氣。我在心里夸贊了一 句。 「……你這卑劣的施舍,理由居然是所謂的公平?」她咬牙切齒地冷笑 了一聲。雖然生命看起來即將耗盡,但那憤怒的眼瞳卻還滿含著生機。 「施舍,要講條件。誰強大,誰才能施舍。而現在,我殺掉你就像按死一只 螞蟻一樣簡單。不喝了這個,你永遠就不會知道答案?!?/br> 我笑了笑,打了個響指。 「骰子已經擲下,做出你自己的選擇吧?!?/br> 她抬起頭,試圖從我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然而霜星失望了,那張微笑的臉上, 什么也看不出來。 她輸了,她在這場心理上的對決中一敗涂地。我很明顯地察覺到,雖然霜星 毫不畏懼死亡,但她的心里卻有著一溫勝利的希望。而這一溫希望則被我捏在手 中,輕而易舉地牽著她的鼻子走,她話語中的不屑不過是毫無意義的自尊而已。 我依舊是那副微笑,看著霜星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擰開瓶蓋,將黑紅色的液體 倒入口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黑色熔巖般的刺激味道,并不好聞,卻足以讓人清醒過來。 霜星低沉的臉上慢慢泛起了血色,傷口以rou眼可見的程度開始愈合,兔耳朵也好 像興奮地在顫抖。不到十分鐘,原本奄奄一息的霜星就恢復到了巔峰狀態。她拍 了拍身上的污泥,一躍而起,寒流環繞在她的周身,釋放出本應屬于雪怪小隊隊 長的那份威壓。而我只是默默地動用起自己的源石法術,背部的血翼若隱若現, 黑紅色的光芒慢慢地壓制了霜星的寒流。 即便是巔峰狀態,這一次的試探里霜星依舊敗下陣來。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顾且琅f用寒冬一般的雙眼盯著我,卻好 似看著凱辛湖的湖水一般,那灰色瞳孔里倒映出的,還是我微笑的表情。 「這一場盛宴才剛剛開始,方入席就問這種問題,有些失禮呢?!刮衣N起了 嘴角,「這是我邀請你玩的一場牌局。亮出雙方所有的手牌,我賭的是整個羅德 島還有我自己的一切,至于你——」 被純黑的眼睛注視的霜星,動作里顯現出了格外的不自在。 「是你的rou體和尊嚴。若你戰敗,就加入羅德島,為我等所用?!?/br> 「贏了我,這條命任憑處置?!顾窃谀莻€瞬間,已經下定了決心,「只怕 你沒那個膽子和實力?!?/br> 「膽子不過是魯莽的另一種說法罷了。而對付你,我覺得自己的實力已經夠 了呢。這把黑火,便是為你準備的?!?/br> 玄色的手半劍一橫,手指處傷口的鮮血飛濺而下,在觸碰到劍鋒的那一刻, 熊熊的黑色火焰于劍刃處燃燒起來,好似一把巨大的火炬。 兩道身形一閃。一側為冰,一側為火,頭頂是壓城的黑云,腳底是尸山血海 的舞臺。奔雷躁狂地咆哮著,如為決死的烈士奏響最后的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