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郭全書看見羅志學忙完后,當即道:“啟稟陛下,我已經把選定的十三個候選人的簡歷都帶過來了?!?/br> 說著,就把手中的一疊文件遞了過來。 羅志學接過來后開始翻開了過來,這些文件都是大楚帝國里高級文官們的簡歷。 之所以讓郭全書帶一堆簡歷過來,這是因為剛任命不久的德安府知府突發重病,而現在德安府那邊又屬于新控制區,正處于完善當地各縣鎮衙門,同時又是征收秋糧的重要時刻。 既然原來的知府不能理事了,那么也就不能拖,所以羅志學還得再選一個適合的人過去當知府,處理后后續的德安府的諸多事務。 這些簡歷上的人選各有不同。 有幾個是伏牛山時期的老人出身,這些人都有差不多的特點,文化程度不高,都只局限于勉強讀寫的水準,但是從龍早,資歷厚,只要中途不犯什么大錯誤,就算是按部就班的一路爬起來,現在大多也都是四五品的級別了。 還有幾個則是降官出身,基本特點也差不多,投誠前都是偽明低級官吏,投誠后逐漸爬起來,就和董全新一樣。 剩下的則是大軍東進、南下的這幾個月里,陸續招募過來的一些讀書人為主的官員,其中大部分都是半吊子讀書人,少數則是有著生員功名甚至舉人功名。 而上述這三大群體,也是目前大楚帝國里的主要文官群體。 羅志學翻看著簡歷,看他們的任職履歷,再看吏務部對他們的任職評價,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份簡歷上。 現任農林部水產司司長關學林,南召縣人,此人乃是保鄉軍南下南召縣后,第一批投奔過來的讀書人。 其人有秀才功名,不過已經是個四十多歲的老秀才,而且還是個窮秀才…… 當初保鄉軍南下后,盤踞在李青店一帶并招募各種人才,這個關學林為了讓一家子能吃飽飯,牙一咬就投了賊…… 其人一開始就在農林部任職,不過中途保鄉軍里的地方官員缺口實在太大,所以他還臨時兼任了一段時間的南召縣知縣、南陽府同知。 這些任職經歷不算正式調職,而是兼任。 早幾個月里,保鄉軍里人才緊缺,尤其是中高級文官緊缺,因此廣泛存在著身兼多職的情況。 光學林也只是其中之一,而此人在兼任南詔縣知縣以及南陽府同知期間干的還算不錯。 尤其是兼任南陽府同知期間,對當地的民生恢復出了不小的力氣,也獲得了不小的成果。 稍微琢磨了后,羅志學直接就道:“就這個關學林吧,讓他立即去德安府上任,盡快抓起來德安府的工作,絕對不能耽誤了工作!” 郭全書當即道:“臣遵旨!”應下此事后,郭全書又道:“陛下,選士的準備工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根據我們的走訪和調查,目前一共有二十六名偽明舉人、致仕或罷免官員,另有至少兩百人以上秀才功名的士子愿意投奔我大楚,為陛下效力!” 羅志學道:“既然都準備妥當了,那么也別拖著直接征召吧,這到處都缺人呢,有這一批人也能緩解緩解缺口!” 羅志學說罷后稍微思索了幾秒,隨即道:“就和上次朕和你們說的那樣,這種選官乃是臨時應急之舉,一時為之尚可,但是我們自身還是要舉辦科舉,選撥人才的!” 郭全書道:“臣已經和禮教部那邊商討過了,準備在十一月下旬的時候就舉辦我們大楚的第一次科舉,是為登基恩科,等到明年,就會從舉辦更全面的科舉,從縣試到會試都會有?!? 羅志學道:“嗯,這個科舉要辦,還要辦好,你回頭多和禮教部那邊商量著辦,務必要選拔更多的可用之才充實各機構!” “另外軍方那邊也會有一批因傷等身體原因退役的將士,這些將士都是經過了掃盲班教育的,到時候也要適當安排,讓他們轉業到地方發揮重要作用。 新生的大楚帝國里依舊存在這人才緊缺的問題,不管是中高級官員還是普通科員,大楚帝國都缺。 這主要還是因為當代的識字率太低,羅志學顧忌著這年頭的識字率都不一定能有九成。 而且識字的很多人里,其實也就只認得那么幾百個常用字而已,連公文都寫不了的那種。 除了人才本來就少外,也和大楚帝國自身有關系。 畢竟他們是來玩造反的,以前還是人們眼中的流賊,很多人對大楚帝國也是有所顧忌,并不是那么愿意跑到大楚帝國里當官的。 如此諸多情況下,也就導致了大楚帝國這邊一直都招募不到足夠的行政人才。 對此,羅志學也是想了諸多辦法,比如說招募大量的半吊子讀書人,不要求你多有才華,只需要認得幾百個常用字就行,以滿足最基層的官員需求。 寫公文之類的可以進來后再學,甚至進來后還可以繼續讀書學習提高文化水平。 再比如開設各種各類的行政學習班,針對招募自身體系內的官員,尤其是大量半吊子讀書人出身的基層官員們進行輪換培訓,挑選其中表現優秀者為中級官員候選并著重進行培養。 再比如從軍方內挑選官員。 為什么是從軍方里挑選官員,因為軍方里有自身的掃盲教育,保鄉軍的士兵們從進入新兵營后,除了日常訓練外還需要參加掃盲班進行學習。 也不會學太高深的東西,就是學認字,基本的算術這些東西。 哪怕是投誠過來的明降兵也是需要參加掃盲班。 這些經歷過掃盲班學習的將士們,雖然文化水平也不會太高,但是總比文盲強得多。 而在作戰過程里,不可避免會有將士受傷,其中一部分受傷后不適合繼續從軍作戰的將士就會退役,并安排到行政系統里任職。 這一部分其實暫時數量也不多,因為保鄉軍作戰傷亡一向來都不大,而其中一部分受傷后沒死,但是又不適合繼續從軍的人就更少了。 但是這些人卻是讓羅志學非常重視,往往都會安排到重要位置,尤其是在地方上掌管武力的巡警、稅警兩大機構上。 因為這些人某種程度上來說,才是大楚帝國的基本盤。 大楚帝國從保鄉軍時代開始,就是一支軍隊! 現在的大楚帝國,其實就是披著國家名頭的軍隊,軍方才是主體,而行政官員們其實都是為了軍方而服務的。 這主次關系可不能搞混了。 退役將士、招募的讀書人、降官再加上部分伏牛山時期的老人,這一起構成了保鄉軍目前的文官體系。 這樣比較混雜,水平參差不齊的文官隊伍,自然是不咋地的。 但是羅志學也沒指望他們能夠有多好啊,只需要能按部就班的維持民生和生產,不至于讓地方發生大規模動亂就行了。 至于真正的地方治理,那只能是后頭慢慢來的。 首先,這官員數量得補充上來再說,連官員都沒幾個,沒人做事的情況下談個屁的施政??! 如此背景下,到漢陽城訪友的張子晉也是順勢成為了大楚帝國的一個官員。 他在先一步投楚的方旭秉的介紹下,和大楚帝國吏務部負責此事的文選司官員深入談過后,就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不是他不謹慎,而是對方給的太多! 那文選司司長似乎特別滿意自己的才華,尤其是自己關于科舉上的一些見解,談完話就就直接扔過來一頂正五品的官帽子。 而且還不是地方官,而是禮教部科舉司下屬的督學官,直接參與即將開始的登極恩科事務。 他暫時還搞不太懂羅楚王朝的官制,但是他卻是知道在明廷那邊,督學官這種位置絕對是坦途! 既然羅楚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第230章 張大人 張子晉不知道的是,針對這一次主動投奔過來的秀才以上功名的士子以及因為各種原因致仕在家的偽明官吏,保鄉軍給出的待遇都比較豐厚。 正五品的不在少數,甚至四品,三品的都有好幾個。 張子晉在這一群人,其實也就是普通待遇而已。 當然了,對比一群秀才功名的投奔人才而言,張子晉這個舉人的待遇還算是不錯的。 張子晉接下了大楚帝國的任命后,當天晚上和同樣已經入楚為官,被安排到財務部任職的方旭秉一起大吃大喝了一頓,席間兩個人說著過往,感嘆著自身這些年來的際遇。 等到最后,方旭秉舉起酒杯道:“張大人……” 張子晉先是一愣,然后也一臉笑意的舉起酒杯:“方大人!” 張子晉說完,就是先自行哈哈大笑起來,方旭秉也是開懷大笑! —— 次日天還沒亮呢,張子晉一大早就起來了,雖然還有些宿醉的不適感,不過梳洗過后也就好許多了。 他把隨從叫了過來:“你去城內尋找落腳的房屋,租賃也可,直接買賣也可,盡快解決?!?/br> 張子晉這一次過來,來的比較匆忙,也沒來得及安排人打前站,最重要的是他來的時候其實也沒最終決定是否投楚,就算是投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被安排到什么地方任職。 所以也沒提前購置房產之類,這幾天都是住在方家。 如今職位安排已經妥當了,他張子晉自然也要盡快尋找房屋搬出去了。 雖然繼續住在方家里,方旭秉肯定是沒什么意見甚至很歡迎的,但是張子晉也不愿意長久住在別人家里。 別人家里,總歸是不方便 安排了隨從去尋找房屋后,張子晉就和方旭秉一起出門了,只不過他們并沒有同行,而是在剛出路口后就分開了。 因為他們兩個人的衙門不在一個地方,甚至連方向都不一樣! 羅志學在漢陽城登基為帝后,把整個大楚帝國的中央機構都是搬遷過來了,這林林總匯總的機構幾十個呢,漢陽城里可沒有這么多的大型建筑讓他們來集中辦公。 因此也只能是東一塊西一塊,分開來安置。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性的,等后續楚軍攻克武昌后,那么這種情況就會得到極大的改變。 漢陽城規模不大,并且以商業為主,但是武昌城卻是不一樣。 武昌城乃是湖廣的政治軍事中心,城內有楚王府、湖廣巡撫、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等眾多官方機構,城內各種的辦公建筑是少不了的。 到時候接管了這些辦公建筑后,能夠極大的改善大楚帝國里京畿各部門的行政溝通效率。 話說雖然還沒有拿下武昌城,但大楚帝國的各部門們都已經把武昌城里的眾多建筑都安排好了用途。 楚王府,這個不用說,肯定是會作為羅志學的行宮使用。 這就和保鄉軍控制的其他三座王府,也就唐王府、襄王府、荊王府都被作為行宮一樣。 而其他的官方機構的建筑也會被一一安排,并采取集中安置,便于做好安保工作,也方便各部門之間溝通。 —— 張子晉坐著馬車一路前行,最后順利抵達了禮教部所在。 禮教部這邊張子晉昨天就已經來過了,當時選官結束后,他就被帶到了禮教部去認地方認人,提前做好了登記。 所以今天過來,他也算是能輕車熟路了。 禮教部所在的地方不大,而且以前也不是什么官方機構建筑,而是由一個會館改來的。 城內適合辦公的建筑很緊張,這禮教部也不算什么權重機構,這能夠分到一個會館作為辦公場地也算不容易了。 進入禮教部后,張子晉先是去見了科舉司的司長大人,然后又去見了左右副司長,其中的右副司長還是他的頂頭上司,因為該右副司長直接兼任了督學處處長一職。 等拜訪完了這三個上司后,張子晉這才到了分配到自己的辦公室里。 這個辦公室不大,就是一個小房間而已,而且里面還擺了兩張桌子,里頭已經坐著一個年歲比他小了不少,估摸著只有二十大幾歲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