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再被打
張惜悅見張立新滿身的傷,忙拿下腰間的水袋拔掉水塞遞給張立新,讓他喝里頭的水。 張立新一聽是昕娘讓帶來的家里的水,二話不說舉起就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許是那水太過清甜,又許是這幾天太餓的緣故,張立新第一次發覺木希村的水原來是這般好喝,竟是幾口氣就將水袋中的水喝去大半袋。 “割麥割谷!” 就在張立新抬手擦嘴,外面忽的傳出一聲杜鵑鳥的叫聲。 張惜悅一聽,神色瞬間緊張了起來。 “阿爹,你等我一下,我再去給你換袋水?!?/br> “阿悅,阿悅,” 不等張立新反應,張惜悅抓過快被喝完的水袋就往拐角沒有關人的牢房那處跑去。 拔掉水塞就將水袋放進空間的靈泉里灌靈泉。 大牢外。 先是聽到楊帆的暗號聲,隨即見到云奎的阿羌就忙將手放在嘴邊吹響了暗號。 而離大牢最近的阿景聽到暗號知有情況,也跟著打了個暗號。 眼看張惜悅還沒出來,而云奎馬上就到大牢了,阿景忙焦急的又打了兩遍暗號:“割麥割谷!割麥割谷!” 與此同時,趙師爺也發現了氣勢洶洶往這里來的云奎,只覺眼皮突突,轉身就往牢房里跑。 牢房內的張惜悅聽到暗號更加著急,提起灌滿的水袋就往張立新那里跑。 外頭的聲響也引起了張立新的注意,再看張惜悅慌張的神色,他的眸中露出擔憂,不由蹙緊了眉。 “張家丫頭,張家丫頭,快走,縣令來了?!崩畏坷?,趙師爺喊著拼命往這邊跑來,上前拉起張惜悅就要走。 張惜悅卻是甩開了趙師爺的手,飛快往張立新跑去。 “阿爹,水,你拿好?!?/br> 張惜悅將水袋等遞進去塞進張立新的手里,正準備把事情告訴他。 后者卻是一把拉著張惜悅的小胖手,神色焦灼:“阿悅,不可為爹爹再做傻事?!?/br> “哎喲,張家小妮子,沒時間了,你是要害死我是不?”趙師爺追上來一把扯著張惜悅就走。 “阿爹,我會想辦法為你洗刷冤屈,救你出去的,你萬不可聽信旁言。我沒有,阿爹我沒有……” 張惜悅原本是想告訴張立新周宇不是她殺的,可時間已然來不及,加之唯利是圖的趙師爺在場,讓她無法明說。 “阿悅,你記住爹爹的話,不可做傻事?!睆埩⑿鲁蛔ё叩膹埾偙秤按蠛暗?。 張惜悅已經被拉去老遠,聽不見張立新的喊聲了。 ……趙師爺將張惜悅拽著剛上臺階,就見外頭一道人影閃過。心中暗叫不好,拉著張惜悅轉身又往里跑。 剛躲到拐角,肥胖的云奎就踩著踏踏的步子氣沖沖往里走來。 見云奎走過拐角往張立新的方向去,張惜悅正要追上去,趙師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張惜悅,拖著她就往牢房外走。 張立新趴在門上徹底看不到張惜悅的身影才收回視線,當低頭看到手中的水袋和一只“人參”,張立新卻是一驚。 可還不等他思考,外頭的甬道里就傳來了腳步聲。 張立新忙忍著痛爬回去,順手將水袋和人參藏進角落的枯草地下。 剛藏好,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云奎與幾個衙役就到了牢房門口。 “把牢門給我打開,把張立新拖出來再給我打二十大板。留著他的命就成?!痹瓶鼩鈶嵳f道。 從那日在公堂上被打,之后又被趙師爺來索要家中地契山契不成被打,張立新已經知曉這個縣令的辦事手段了。 ……一頓板子過后,望著被兩個獄卒拖著如丟一只死狗般丟在牢房里枯草上的張立新,云奎緩緩走到門邊,聞到里頭的血腥味與腐蝕的臭味,忙退了出來,站在門邊對里道: “張立新,你可知本官為何打你?” 此時的張立新血跡斑斑的躺在枯草上動彈不得,命都快沒了,哪里還有力氣說話。 云奎卻是抬著短粗的手,指著地上血淋淋的人氣得直發抖: “本官原想放你一馬,不料你竟然唆使家人在全縣城散播流言說本官不仁道,亂判案,毀本官的清譽。簡直可惡至極?!?/br> 再想到因為張立新的事還被自家那個悍婦狠狠揍了一頓,現在身上到處都是傷,云奎就恨不得再把張立新拖出來,再打二十大板。 張立新聞言卻是眼皮一顫,呼吸加重了兩分,心中對小女兒更加的擔心起來。 待云奎發泄一通走了后,趴在枯草上掙扎了幾下都起不來的張立新只能用爬的。 當他爬到墻角握著手中的人參,方才一直忍住的淚在這一刻滑出眼角,滴落進地上的枯草里。 原以為,從此舍去一切雜念便可安穩度日,可農夫的生活又豈如想象中容易? 大牢外。 張惜悅一路被趙師爺拉著出大牢走出去老遠才松開。 “是誰?誰打的我阿爹?”張惜悅周身泛起寒意,眸色陰沉,滿目殺意的望著趙師爺。 趙師爺從沒在一個小丫頭的身上看到如此重的戾氣。 縱使是當了二十年的師爺,也見過許多大場面,但趙師爺相信,若是此刻讓這個小姑娘知道她爹身上的傷是自己特意的“關照”,這丫頭定會將他凌遲。 趙師爺望著那雙寒意森森的眼睛,下意識吞咽了一口唾液。 “阿悅jiejie,”躲在大牢外的阿羌阿景見張惜悅出來了,忙上前喊她。 兩個小乞丐的突然出現讓趙師爺如釋重負,找了個借口便開溜了。 “阿悅,怎樣了?”待與楊帆集合,看到張惜悅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以及張立新為她擦淚留下的污垢,楊帆忙上前問道。 “二哥,他們打我爹爹。他們在牢里又打我爹爹?!?/br> 見到楊帆,張惜悅強忍已久的淚水終于如洪水決堤,撲進楊帆的懷里傷心的哭了起來。 “你說什么?他們為何又打舅舅?”楊帆聞言驚訝不已,忙推起張惜悅問道。 “我不知道?!睆埾偪拗f道:“我進去,就看到阿爹的衣裳上是不同顏色干涸的血漬,他的背上,這兒,” 張惜悅說著往楊帆肩胛骨下一寸的位置按了按,哭著說道:“這里還在不停往外冒著血液?!?/br> 張惜悅傷心過度,又開始邊哭邊喘起來:“啊……阿爹被打得動都動不了,他是爬著到我身旁的。啊……” “這群畜生,我要殺了他們!”楊帆攥緊雙拳,緊咬牙關,目露兇光。 躲在暗處的趙師爺見這兄妹倆周身泛起的戾氣,兇狠的眸光,嚇得忙縮回腦袋,小腿打顫。 可怕歸怕,他也同時發現了一條財路。 伸手摸了摸衣袖中的碎銀,趙師爺方才的膽怯瞬間少了幾分。 眼眸里又露出了貪婪的光,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