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惡有惡報
待張玉福與張立新離開,張惜悅才從暗處走出來。之后忙喚米團去找虎爺,讓它再跟虎爺確認一遍。 張惜悅越想越不放心,把跑出去的米團又叫了回來,讓米團叫虎爺再去那地里尋一遍,看看還有沒有落下的巴豆? 不一會兒米團回來了,喵喵叫了兩聲,大概意思是虎爺再三確認沒有遺漏,但為了讓張惜悅放心還是又再次去了那塊荒地。 盡管虎爺半夜跑來告訴她把草全部拔了抖了確定沒有遺漏,這一晚,張惜悅也沒了半點睡意。 這件事她暫且先放下,可另一件事卻浮上心頭,那就是今晚自己偷聽來的話。 從張立新與張玉福的交談中,張惜悅總覺得倆人的交流并不像村里其他沒文化的大老粗,言語中無意間流露出一股有學識的感覺,尤其是張玉福。 由此,張惜悅就聯想到昕娘,她平時雖少言寡語,可每每說話,都是溫聲細語,又在情在理,主要是那若有似無透露出來的修養,總讓張惜悅有種自家娘親像個落難千金的感覺。 而她爹張立新,雖平時看上去憨厚老實,對家里的所有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對妻女疼愛,對父親孝順。 但通過今晚偷聽到的談話,張惜悅總覺得這家人好似都藏著秘密。 …… 眼看著張玉福去了鎮上都兩天了也沒回來,張怡寧不由好奇問昕娘爺爺去了哪里?昕娘不知該怎么回答就望了望張立新,張立新就說爺爺去小姑家看望他的小外孫女了。 可一旁的張惜悅是知道張玉福是去了哪里的。 這兩天張立新夫婦照常下地勞作,張惜悅原本想去看看河里的魚,但怕申家抓到把柄上門報復傷到張怡寧,故而她哪里也沒去就在家陪著jiejie。 不過今晚是和楊凱約定好收漁網的日子,所以在等大家都睡下后張惜悅就悄悄起來朝河邊去了。 張惜悅剛到河邊,就看到一個人影急急朝自己沖來。 許是受到申家那件事的影響,張惜悅下意識就想往回跑,卻聽到楊凱熟悉的聲音傳來:“惜悅,你怎么才來?我都在這里等你許久了?!?/br> 聽是楊凱的聲音,張惜悅才放下心來。等看清只有楊凱一人,張惜悅問道:“怎么就你一個人?” 且不說這魚能打撈多少,就是這水張惜悅下去也拖不動魚啊。 就在張惜悅疑惑間,就見一人從玉米地里走了出來。張惜悅不防被嚇了一跳,楊凱忙解釋這是自己店里幫忙的伙計徐富貴。 張惜悅聞言這才放心,領著楊凱和伙計來到撒網的地方,囑咐水有些深讓他們小心。 楊凱上次來過,知道這水只到膝蓋,心里暗道自家這小表妹畢竟是姑娘家,終歸還是膽子小。 可等他下去后卻是越往里走越心慌,到最里面收網時,那水都差不多快到他胸口處了。 楊凱暗暗心驚,想著等出水后問問張惜悅是怎么撒的網?卻因收網發現魚太多,忙著裝魚上車就把撒網的事暫且拋在腦后了。 楊凱雖拉了個大木桶在驢車上,但他想著最多就裝滿伙計提到何濤里的兩只桶,誰知把漁網清干凈,卻是裝了十五桶之多。 雖是黑夜,視力受阻,聽力卻是分外好起來,所以楊凱被今晚的收獲驚得吞咽口水的聲音還是被張惜悅清清楚楚的聽去了。 裝到十四桶時,大木桶就裝不下了。 楊凱只好先用空桶灌了兩桶水倒在大木桶里,又灌了些水分在兩只桶里,才把網里最后的魚分桶。又把網撒好,這才帶著伙計離開。 臨走前,張惜悅卻叫住了楊凱。避開伙計,讓楊凱打死不能說這魚是用什么方法打來的,并囑咐楊凱,誓死不能說出巴豆的事。 私買巴豆本就是不合規矩的事,如果知道這些巴豆還是拿來打魚的,后果更加嚴重,所以這事楊凱還想讓張惜悅守口如瓶呢。 哪知張惜悅反倒交代自己,見小小年紀的表妹有此覺悟,楊凱這才放心離開。 因賣魚也需要時間,所以倆人的下一次約定還是約在三天后。 張惜悅站在遠處,等著米團回來說驢車已經出了村子外,張惜悅提著綁好犒勞米團和虎爺的三條魚,抱起米團才往回走。 …… 張玉?;貋砹?,偷聽來張玉福與張立新的談話后,張惜悅興趣無比舒暢。 原來申軍揚連夜把大黑牛拉出去,原是通過他那些混子兄弟中的一個混子,把好位置的牛rou送了小半塊去賄賂縣令老爺了。 說是賄賂縣令老爺,其實就是賄賂縣令養在外的一個外室。 讓那外室從縣令那里幫申軍揚說情,作假讓他再買了一頭大致相同的?;厝ヂ楸源謇锶?。 在大釗,買賣牛馬都是有記錄的,宰殺牛馬更是不可,更別說是吃牛rou了。原本就說這牛病死了埋了燒了撩洞了也可再買一頭。實在不行就說是摔死或者老死那這牛rou也是可以吃的。 可這樣一來申軍揚覺得太虧,就拜托了混子兄弟的關系送了一塊去賄賂縣令的外室,剩下的讓羅屠夫拉去賣了,并許諾羅屠夫賣一斤給兩文錢利潤。 羅屠夫一聽,這要是賣完凈賺就差不多有一二千文,當即就答應了。隨即拖著牛rou專往以往送豬rou那些有錢人家賣。 牛rou本就比豬rou有嚼頭,可奈何平時管得嚴,誰家也不敢私自宰殺這耕地的牛啊。 更何況這一頭牛就得十來兩銀子,也不是誰家說吃就舍得吃的。 故而在看到布頭下蓋著的是牛rou時一個個都心動了,但心下疑惑還是問上兩句是不是病牛之類的?要是病牛那白送也是不敢吃的。 羅屠夫卻說是落下崖摔死的。 在羅屠夫三言兩語的忽悠中不一會兒功夫竟將那么大頭牛rou給倒賣一空。 可縣令這邊就不好過了。剛在外室這里放口讓申軍揚買了牛,卻因吃了那牛rou一直在鬧肚子,差點拉虛脫過去。 等查出來是牛rou上出了問題,縣令氣得胡子都歪了,先是狠狠摔了那外室一個耳光,隨后就找了個由頭把申軍揚架起來狠狠打了一頓。 申軍揚拖著被打得滿身是傷的身體剛找了家客棧住下,那邊買牛rou吃壞肚子的那些人家就一窩蜂的告上衙門了。 縣令虛脫得抱著肚子上堂時,只見縣衙里里外外烏泱泱的都是告狀的人。 那些人中有的甚至在縣衙里就憋不住了,弄得整個縣衙里一時全是屎臭味。 問了緣由后縣令憤怒不已,直接叫人把羅屠夫抓了起來。一開始羅屠夫還矢口否認,但在縣令的嚴刑拷打下就把申軍揚給供出來了。 這邊申軍揚在客棧里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衙役架著去了公堂。一頓審訊下來,不光要翻倍賠償那些受害者的銀子,還要支付他們的醫藥費,最主要的是,又挨了一頓板子。 那些買rou吃的人一聽翻倍賠銀子,把家里人口全算上,怎么嚴重怎么說,氣的申軍揚虬須都要著火了。 想到當天申軍揚去那荒地里張惜悅還有些害怕,原以為申軍揚定是個心思縝密的聰明人,沒想到卻是這么看不透的。 就說那牛莫名其妙死了也應該拉去賣了燒了,偏他還舍不得放手。這下好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可這些消息縣衙、鎮里都傳開了,怎的村里還沒聽到一點動靜? 是因為爺爺去了縣城還是有什么其他渠道?如此想著,張惜悅就悄悄瞥了張玉福一眼。 張玉福察覺到張惜悅望向自己的眼神,對著張惜悅慈愛的笑道:“阿悅,阿爺才離家幾天,就不認識阿爺了?” 張惜悅聞言,又做出那副人畜無害的天真模樣,一下子撲到張玉福的懷里,抱著張玉福的脖子,嘻嘻的撒嬌道:“阿爺,阿悅想你了?!?/br> 聽到張惜悅這樣一說,張玉福寵溺的撫摸著張惜悅的小腦袋,樂呵呵笑了起來。 這段時間申家總算消停了一陣,張惜悅找機會去了空間,抓了與上次相同量的巴豆,又開始研磨起來。 她之所以把巴豆研磨成粗粉,就是怕那些魚一次吃太多給悶死。這樣研磨成粉從上游倒下去融進水里,魚兒最多就是吃過后暈上一陣。 加之它們不停喝水將舊物排出體外,任誰買去吃都不會出半點事。 張惜悅把巴豆粉裝好,就出了屋子,朝田地走去。這巴豆粉要晚上才能拿去灑,那就先去看看前幾天種的人參有沒有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