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明明好多事沒做,到最后他還得在梁喑的眼皮子下睡覺。 誰能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睡得著。 沈棲想攆他走,可又不敢開口。 他房間沒空調原本就燥熱,這么一想渾身都要濕透了,他焦躁地鼻尖都開始冒汗,隱隱約約覺得被捏過的手腕骨有點兒癢。 梁喑坐在床邊,“還不肯睡,在等睡前故事?” 沈棲正精神緊繃,聞言想也沒想,脫口跟著說了句:“您會嗎?” 梁喑:“沒講過,可以試試?!?/br> 梁喑似乎真的在考慮講什么故事,就在沈棲以為他會講出怎么吞并掉別人公司,怎么兵不血刃干掉競爭對手的時候,他一下笑了。 “您笑什么?”沈棲讓他笑得耳朵發癢,微惱道:“不講就是了?!?/br> “講?!绷亨趁摰粑餮b丟在床上,不知道從哪兒撈了個扇子來,一邊給他扇風一邊說:“有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仰躺在繡花椅墊上,睜著眼睛,雙唇微張像個林中的小精靈,又像是被獵人剛剛捕獲的無辜小動物……” 梁喑足足陪了一個多小時才看他真正睡著,呼吸平穩地閉著眼,睫毛蓋住那雙漂亮的異瞳,像故事里那個無辜的小動物。 少年殷紅的嘴唇微微抿著,梁喑用拇指輕輕撥開,讓它恢復豐潤飽滿。 沈棲微微蹙了蹙眉。 梁喑指尖一頓,眸光定定落在微顫卻未睜開的眼睛上。 理智認為該收回來,梁喑也決定遵從內心這點兒想法做個正人君子。 收回來的一瞬間少年不知夢到了什么,突然留住了那截兒手指,不輕不重地一裹。 酒勁兒一瞬間占領大腦皮層,梁喑的理智一寸寸崩碎。 少年仿佛還覺得不夠,齒尖一合重重咬在了他的指背上。 梁喑眉尖一蹙,卻沒動。 片刻后。 梁喑抽出手,俯下身啞聲警告:“不許浪?!?/br> 第15章 嗷嗷棲棲(五) 梁喑稍微平復了一會心情,確定沈棲是真睡沉了才放輕動作開門出去。 壽宴早已經散了。 梁喑今天那幾句話弄得眾人都心里打鼓,賓客離去后的大宅里安靜異常,沈如海叫住兒子兒媳,商討一會兒怎樣應對那個陰晴不定的祖宗。 梁喑并非要留在這兒給沈家的人裝什么恩愛,他單純就是要搞清楚事情經過。 沈如??粗贻p的梁喑,明明這人和他的大孫子一樣大,但那氣場卻讓他本能的打怵。 有時候權利與金錢就是這樣,并駕齊驅,讓人臣服。 梁喑位高權重,身價難以估量,在平洲說一很難有人在他跟前反駁個二,但這人做事又全隨性子,說狠吧,又足夠圓滑讓人抓不著明白的錯處,說圓滑,較真起來沒幾個人能招架得住。 現在注資還沒到位,萬一他一個不高興反悔了,那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小梁總啊,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兒么?” 梁喑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單刀直入:“沈棲剛睡,待會兒怕是要醒,我也不跟您廢話,說吧,誰打的沈棲?!?/br> 沈如海對于他這樣的質問也有些尷尬,干笑兩聲,“小梁總,您這話說得,沈棲是我們家孩子,誰還能罵他不成,他不是自己說了么,不小心碰的?!?/br> “不小心碰能碰個巴掌印出來,你當場碰一個我看看?” 梁喑也懶得裝了,骨子里的暴虐霸道盡數張揚出來,“沈如海,我的人被打了,你讓我當不知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br> 這一刻的梁喑,與傳聞中一模一樣。 陰狠、乖戾,霸道絕情。 斯文虛偽游刃有余的表象完全撕掉,展露出他最惡劣瘋批的一面。 這一切都因為沈棲,就因為一巴掌。 沈如海無法確定梁喑動這個火是為了護沈棲,還是因為他的權威被人挑戰,總之沒有人能夠指摘他的人,他很清楚這事兒是完全糊弄不過去的。 他必須給梁喑一個交代。 “你們說!到底怎么回事!”沈如海深深望向兒子與兒媳,盡力使眼色:“沈棲到底犯了什么錯,讓你們氣得打他,長明婉寧你們老實說?!?/br> 沈父被梁喑的輕慢刺得皺眉,他一個小輩憑什么? 這里是沈家,不是他的梁家! “打了那又怎么了?難道打不得嗎?”沈長明完全不覺得有什么問題,誰沒挨過打。 梁喑眼皮一掀,神色平靜地掃了沈長明一眼。 沈長明遽然向后退了一步,硬聲道:“我打他一下又怎么樣,那是我的權利,按道理你也要叫我一聲岳父,你現在是審我嗎?” 梁喑交叉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動了動,似乎只是撣去西褲上的折痕一樣輕。 “是么?!?/br> 沈長明突然的爆料讓沈如海冷汗都要順著額角淋下來,重重咳了一聲試圖圓場:“無論怎么樣也不能動手,沈棲雖然不聽話,你好好說就是了!以后注意點兒,別再這樣了,啊?!?/br> 梁喑置若罔聞,只看著沈父:“他怎么頂撞你的?!?/br> 一瞬間,沈長明覺得梁喑簡直莫名其妙。 他怎么說,難道說沈棲是因為沒把你帶回來,妻子哭的他心煩才動的手? “我是他爸,我難道不能管教他嗎?”沈長明皺眉看向梁喑,被那道眼神一看,有些發怵,“就算我打死他那也是我的家事,你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