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姜厭郁內心終于忍無可忍,轉頭看向趙瞿準備示意對方閉嘴。對方的目光還停留在舞臺上,接下來說出口的話語卻讓姜厭郁聽出了一絲難過和羨慕。 趙瞿說:“我一次路演的時候,其實也很緊張,好多問題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會兒你都不去看看我?!?/br> 姜厭郁原本謹慎集中的精神驟然分散,舞臺漸漸到了尾聲,音樂的聲音也小了起來。 他心中酸軟,不知道該怎么說,但仍然開口誠實道 :“不是,你第一場路演我去看了的?!?/br> - 雖然趙瞿拍戲可以算得上他們短暫的戀愛生涯中分離的預兆,但是趙瞿在人群中從來亮眼,姜厭郁自然也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矚目的他。 那部電影制作審查都很快,《假裝造夢》在夏天拍攝殺青,到年底就定了檔。 在姜厭郁印象當中只曉得電影上映了就去影院觀看,等到趙瞿參與拍攝了他才知道一部影片上映之前居然需要這么多大大小小的營銷宣傳。 姜有為因為趙瞿選擇拍戲的事情心中不虞,他一手讓趙瞿進了星野,但是不再關心趙瞿空閑的生活安排,所以趙瞿的寒假被經紀人拍板決定的全國百多場的路演填滿。 理由是他是個新人,需要多多努力才能夠被觀眾記住。 姜厭郁還記得那個呼嘯著寒風的冬日,他縮在羽絨服里聽著趙瞿的電話,對方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很冷靜,甚至連歉意都恰如其分:“這個寒假我可能工作會有一點忙,姜厭郁,要不然你先自己回姜家吧?!?/br> 掛掉電話之后說不失落是假的,姜厭郁還是悄悄買好了機票,或許有一種直覺或者說心有靈犀的默契,在這之前他關注了《假裝造夢》的官方宣傳和許多的觀影群,已經成功搶到了這部電影第一場路演的名額。 那是一個北方的城市,巧的是路演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因為是純新人主演的電影,雖有蔣華章的名氣,但沒有多少知曉他們的人在。 影院中的觀眾群體五花八門,姜厭郁坐在最后一排,他生怕被趙瞿認出來,口罩帽子無度數眼鏡全身打扮,看著趙瞿面上盡量從容地和其他主演或者觀眾互動,一腳踏進一個陌生的領域。 最后的提問時間他舉起了手,看著趙瞿說出問題:“請問你在拍攝過程中最困難的事情是什么呢?” 其他演員都有過演戲經驗,也積累了一定的名氣,他是為數不多向著趙瞿提問的人。 趙瞿聽見他的聲音眉眼驟抬,幾乎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眼神一點點黯淡成失落的模樣。 他聲音很低,給出的答案聽起來莫名好笑,道:“可能太思念和擔心家里人吧?!?/br> 姜厭郁走出影院的時候,身旁的觀眾陌生的城市口音小聲議論著這部電影單看顏值好像也不錯,男女主真的很搭很配。 鞋子踩在地上厚軟的雪里嘎吱作響,偶爾飛濺許多雪屑。 姜厭郁抬頭望了一眼天幕,幾顆星芒幾粒光,映得地上皎白的雪也如此干凈清亮,思念往往是雙向的情感,趙瞿想念自己的時候,正如他同樣能夠覺到自己有多思念著趙瞿。 可趙瞿說擔心他,姜厭郁實在不知道他的擔心是從何而來,明明自己這么好收買,只需要一點點的真誠就可以。 就像之后的某個周末趙瞿風塵仆仆地回到公寓,抱著的紙箱里睡著一個醒來時候走路都搖搖晃晃的金毛狗崽,他說這是他們一家三口,姜厭郁的心霎時間柔軟成了一池水,想著他們繼續日后的未來。 那時候姜厭郁想著,萬一他們的未來會很好呢? - 趙瞿猝然看向他,只是一眼就又收回了視線,他聲音很輕道:“那時候那個問題是你問我的?” 姜厭郁盯著舞臺,宋遇結束的時候沖他很輕微地笑了一下,眼神很亮,明顯十分激動。 他沒有回答趙瞿這個問題,很多的誤會解釋到了現在這個情景已經多說無益。姜厭郁將要起身,節目組很人性化,作為觀眾提前退場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趙瞿似乎明白他所思所想,突然拉住了姜厭郁的手。 顧及著可能會被后面觀眾發現,姜厭郁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自己沒有把趙瞿的手立刻甩開。 被握住的地方發麻發酸,而后就變成了一種難以忍受的癢和無力,趙瞿手心干燥柔軟,仿佛有什么魔力,在他肌膚靠上來的那一刻,僅僅只是握手這樣簡單的動作,姜厭郁都感覺自己骨子里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熟悉。 他看著趙瞿皺眉,低聲問道:“你干什么?” 姜厭郁并不知道觀眾的反應會被實時收錄下來,趙瞿看著姜厭郁終于沒有控制住對他惱火的舊日面容,眼中添笑,還盡量禮貌:“節目還沒有錄完,難得過來,看完其他選手的表現再走吧?!?/br> 接下來的舞臺,姜厭郁眼中劃過一絲復雜,他重新坐好,語氣里盡量掩飾好情緒,冷漠道:“有什么好看的?!?/br> 趙瞿沒有解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松開了姜厭郁的手。 他們之間又恢復了沉默,像是密友,又好似陌生人。 江白的舞臺是倒數第二個,隨著前面幾場表演的結束,燈光逐漸變得華美又夢幻,饒是姜厭郁,也被接下來的演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江白的金色卷發給人一種陽光小狗的感覺,他唱的歌也很活潑,是一首快節奏情歌,叫做《愛人你愛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