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現在既沒有經紀人也沒有保鏢助理,原本定好明天出院,被人蹲點就慘了。 盛臨意猶豫了片刻,給管床醫生打電話。 “您好,我想提前辦理出院?!?/br> - 宋徊沒接電話,不知道是不是給培訓班上傷了,深更半夜的盛臨意也沒好意思電話轟炸他,獨自離開了明基醫院。 街道上空無一人,盛臨意一路暢通無阻,他心想這也算是跟黑子們打游擊戰了,玩兒的就是心跳。 兩旁的商店皆門戶緊閉,燈光忽明忽暗。 隨著道路的延伸,盛臨意感覺自己仿佛在被無形的黑獸吞噬。 他有點想不到接下來的去處。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先不說道歉了他也沒有好果子吃,其次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可不道歉,他能耗的過這群人嗎?輿論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冷風灌進喉嚨里,他咳嗽了兩聲,心口漸漸發涼,無助。 “啪嗒” 背后傳來腳步聲,在空曠的巷陌間猶如魔鬼敲擊著鐮刃。 盛臨意悚然一驚。 他沒有回頭,只加快了步伐,背后的腳步聲也跟著加快了,急迫沉重到凌亂的地步,盛臨意心知不好,能這個點還蹲守的絕對也不是普通的黑粉,可這條路他仿佛走不到盡頭,也找不到出口,燈影化作曈曈鬼影,模糊了他的視線,冷汗從毛孔里往外滲,浸透了衣衫,被風吹的森寒黏膩! 一雙手從側方冷不丁探出,輕而易舉的將他拖入黑暗,盛臨意張大了嘴,呼救卻被那只大手按了回去,淡淡的木質香調氤氳開來,裹挾著體溫翻騰彌漫,男人高大寬闊的身軀像一棵參天大樹,給他落下足夠的庇蔭。 盛臨意綿長的呼吸。 他的臉很小,男人的手又很大,整個手掌橫過他的臉龐,指尖幾可抵達他的眼角,觸著他的睫毛。 他的吐息很快在男人的手心里凝結成濕漉漉的水汽,仿佛是從他身體里榨出來的汁液,他慌亂的撲閃了兩下眼眸,鴉睫便如小扇子般在男人的指尖反復蹭著。 “別動?!蹦腥苏f:“癢?!?/br> 盛臨意瞪大眼眸。 嗓音是熟悉的低音炮,沉沉然,帶著散漫和不耐煩,與黑暗共舞,不遠處的巷子口有兩個人影攢動,手里都提著東西,倉皇急促的徘徊來去。 “人呢?剛剛還在?!?/br> “啊啊啊氣死我了,枉我提前在這里蹲了三天,我還說要親手劃花那個賤人的臉為初初報仇呢??!” 聽聲音有男有女,年紀都不大。 沈頃哲單手舉起手機,放大倍數,照著那兩個人影拍了兩張特寫,便摟著盛臨意往巷子的另一端走。 盛臨意幾乎是被他裹在懷里,亦步亦趨,單衣輕薄,微微潮濕,與男人的身軀磨蹭貼靠,猶如無物,盛臨意的目光游離,那肌rou塊壘的輪廓在腦海中勾畫形成,線條赤裸直白,帶著野性。 衣服最終被不知道誰的體溫捂干。 一輛奧迪a4停在巷子的另一端,二人坐進去,沈頃哲在駕駛座上開啟四面的擋板,淡聲道:“你現在可以說話了?!?/br> 盛臨意在后座懵了許久,才慢吞吞的“哦”了一聲。 車內的燈光打在他蒼白的臉上,那些茫然、脆弱的情緒一覽無遺,大大的眼睛澄澈而水色瀲滟,像受了驚的九色鹿。 沈頃哲從后視鏡里端詳著他,越發覺得自己連夜驅車趕來的行徑堪稱壯舉。 他男朋友要害他,自己卻要救他,還這么及時,猶如神兵天降。 這小子應該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恨不能以身相許了吧? 男人多少有些膨脹,挑眉道:“啞巴了?” “不是......”盛臨意顰著眉,他掩唇輕輕咳嗽了兩聲,十分費解道:“我就在想你為什么會開這種車?!?/br> 沈頃哲:“?” 這車怎么了? 難道車里有味道?還是于照扔了什么不該扔的東西在里面...... “為什么開” “好像有點太便宜了,當導演其實不賺錢是嗎?”盛臨意擔憂又不乏疑惑的說:“就跟我們愛豆一樣,白白辛苦......” 沈頃哲:“.....,.” 他的關注點永遠這么清奇。 “這是我經紀人的車?!鄙蝽曊芙吡酥频溃骸拔议_自己的車是不要命了嗎?” “有道理?!笔⑴R意怔了怔,上揚的唇流露出幾分凄清苦澀,“跟我沾上關系不好?!?/br> 沈頃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車后背忽然被人扒拉了一下,盛臨意傾身湊過來道:“我本來以為是宋徊讓你來的呢?!?/br> 溫熱的呼吸輕柔的撲灑在脖子上,耳周,鬢角......像神鳥的羽翼拂過。 封閉的空間里,屬于對方的氣息變得濃烈,像是洗衣液或是洗發水的留香,有薰衣草與小豆蔻。 沈頃哲的思緒被延誤,等覺察到那語言的陷阱已經晚了,他側首想辯駁,正對上青年湊的極近的臉孔。 白皙的鼻尖幾乎蹭上自己的鼻尖,呼吸也在這一刻交融。 那張臉沒有一點瑕疵,彎彎的眼中含了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他的眼睫濃密非常,眼角有一顆淡淡的不甚明顯的小痣,被笑意沾染上了嫣色。 他怎么這時候還笑得出來呢? 沈頃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下移,凝在他柔嫩輕啟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