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謝翊不信,與宿幼枝攀到高處去望,看到隔壁莊子中果真有一片桃園,居然不是瞎話。 謝二公子想了想,吩咐道:“便將我與表少爺釣的幾尾魚送過去,謝過他們主人的桃子?!?/br> 宿幼枝捻過一片切過的桃瓣,嘗過,眼睛亮了亮。 好甜。 到處閑逛了一日,到了晚間,謝翊搬來宿幼枝院子,要陪他一起蹲賊。 他看謝二自然地躺到床榻上,下意識道:“你干嘛?” 謝翊被他念得一懵:“什么干嘛,逮賊呀?!?/br> 他想想不對,看向宿幼枝,打量道:“不是,宿公子你說實話,你方才……想到了什么?” “……” 宿幼枝什么都沒想,蓋上被子背過去就寢。 謝翊不依不饒,探頭過來,輕聲道:“你與他……” “想什么呢你!”宿幼枝將他蒙起來,咬牙道:“睡你的覺?!?/br> 因要注意賊,宿幼枝睡得不深,半掩的窗子沒有動靜,但外面卻突然亂糟糟起來,能聽到有人在焦急地說著什么。 宿幼枝翻身而起,謝翊動作也不慢,沖去門口打聽,然后回來面容古怪道:“隔壁走水了?!?/br> 夜半走水,大家都跑去滅火,宿幼枝過去的時候,火勢已經止住。 但出事的是主人家的房屋,看到倒塌半邊的廢墟,宿幼枝驚疑問:“人怎么樣?” “已經救出來了?!敝幍溃骸暗坪跏芰藗??!?/br> 宿幼枝探頭去瞧,看到人群包圍中,一個黑色的身影垂著頭,旁邊的大夫在焦急地說著什么。 “是位年輕的富家公子?!敝幫锵У溃骸皞四樋稍趺春??!?/br> 那是很糟糕。 宿幼枝看去。 隔壁管事與謝翊道謝,然后為難道:“可否……可否請公子行個方便,時間倉促,莊子未搭建起,可容我們主子有個可落腳的地方?” 隔壁的莊子不比南陽侯府的大,粗粗建起,房子多為低矮土屋,唯一落榻的地方也燒了個半殘,都不適合養傷。 不是大事,謝翊欣然應允。 回去時,宿幼枝瞧那位公子遮了臉,忍不住道:“傷得很重?” 知硯悄悄比劃,從左臉劃到右臉:“有疤,不過像是以往落下的?!?/br> 宿幼枝了然,怕是無意教他們瞧見,那裝作不知便是。 這么一鬧騰,什么賊也不好來了,宿幼枝將謝翊趕了回去,知道那位公子的院子就在他旁側,但安安靜靜,未有聲響。 次日。 宿幼枝起身,去尋謝翊時,于小路旁又看到了隔壁莊子的主人。 對方身上罩著寬大的袍子,披散頭發,臉上帶著可遮容貌的面具,遠遠瞧見他,定了片刻,緩慢地拱手見禮。 宿幼枝回過禮,沒靠近,到得謝翊處,知硯連人家底細都探了出來。 “是外地來的員外,聽說路上遭了土匪,夫人遇害,他臉上落了疤,自此便不會說話了,到得這里修養,也是可憐?!?/br> 知硯恨道:“怎還有天殺的土匪欺人?!?/br> “哪里的土匪?”宿幼枝進得門,問。 謝翊若有所思:“云城?!?/br> 那離皇城要隔著些距離了,也不是這邊兵馬管的地界,但上奏后會有人去處理。 宿幼枝見過連周山土匪,雖談不上殺人如麻,被惦記的百姓也好不得,知曉了自是要清除。 不過他們卻是沒想過隔壁主人那般經歷。 “昨日的帕子該不會是他夫人留下的?” 知硯兀自猜測,將自己難過得不行:“好可憐呀嗚嗚嗚?!?/br> “那你便多去瞧瞧他缺得什么?!?/br> 謝翊折扇敲他,總算讓知硯停止悲傷,跑去忙碌了。 周邊沒人,宿幼枝低聲問:“土匪?” 謝翊堅決搖頭:“你別想去,還沒受夠教訓嗎,會有人清剿的?!?/br> 宿幼枝也不是想去,只是被知硯哭得也跟著心悶,想起方才那年輕公子的模樣,更覺像是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壓著。 之后宿幼枝與謝翊要出門,取了東西往外去,知硯毛毛躁躁地跑來,撞到他身上。 “干什么這么急?” 宿幼枝穩住他,但手里的東西也掉了,滴溜溜滾出去,最后撞到一只墨靴才停下。 對面的人拾起,遞到他面前,宿幼枝抬頭,看到一張沉色面具。 第81章 對方雙手也帶著手套, 似乎傷到的不止是臉。 宿幼枝忙接過,出言道謝,又想起知硯說他不能言語, 拱手見禮:“多謝公子, 若覺哪里不妥當, 可著仆從與我等講?!?/br> 知硯便道:“宴公子正想借個魚簍?!?/br> 魚簍? 宿幼枝瞧了瞧, 將手中拎著的遞過去:“拿去便是?!?/br> 宴公子接過, 卻看著他不動。 宿幼枝疑惑, 瞧不見對方表情, 只得瞧向知硯。 知硯想了想,湊到他耳邊道:“他就是,那件事后, 有一點……遲鈍?!?/br> 想是親眼瞧見親人遇害,受得刺激太過。 宿幼枝了然,也不計較,與宴公子告辭后, 往外去。 走出一段路, 忍不住跟謝翊道:“這怎么辦?” 那有些遲鈍的晏公子提著個樸素的魚簍, 跟在他們后面,好大的個子,像是被朋友拋下的孩子似的,可憐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