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那是不是表示盛延辭還要睡在外間。 如此的話, 于他是好事呀, 免得再找借口留下了。 宿幼枝沒聽出不對, 讓錢□□下了,錢侍衛如蒙大赦,火燎屁股地跑走。 盛延辭還在看著他, 晶亮的眸子里含著委屈。 瞧得宿幼枝有點想擼他的頭,忍住了,起身往寢室去。 小王爺忙跟上。 宿幼枝邊走邊瞧盛延辭表情,見他未出言提醒, 便不動聲色地往內室去, 經過外間時, 果見那張軟榻沒了蹤跡,可卻不若錢三說的那般換了張寬敞的床-榻。 不對吧。 錢三沒有理由蒙他。 宿幼枝快了幾步,拐入內室,一眼便瞧見了那立在里間的一檔屏風,于他昨晚安睡鋪榻對面,可不是多了個床架! “???” 宿幼枝回頭,盛延辭立刻心虛地垂下眼, 抿唇不敢言語,連呼吸都無意識放輕。 好好好。 這么離譜的事也就小王爺做得出。 好巧不巧還很合他心意。 不走就好, 管他要躺哪里。 距離如此近,還省得半夜人跑了他沒得發現。 宿幼枝心情不錯,斜瞥了盛延辭一眼,小王爺便繃直身子,過去端茶給他喝。 他不說,宿幼枝便也不提,怕點明了,小王爺再落不下面子要走,那他可沒地哭去。 好在盛延辭的寢室夠闊,加了個床架也很敞亮。 昨晚迷糊著來,宿幼枝也沒細瞧過,此時再看,想是小王爺不常來,居住的痕跡淺薄,但布置的卻很奢華。 各處擺件都是外面千金難求的珍物,有些許宿幼枝都辨不出來路來。 見阿又盯著桌上的山茶釉茶盞瞧,盛延辭道:“這是窯里新燒的玩意兒,阿又喜歡,回去時便帶些?!?/br> 寒骨關的窯廠與御供的老樣兒不同,摻和了西邊的東西,瞧著新鮮,卻秀美于面,少了些雅致嫻和的韻味。 看個新鮮還成,放到臨王府那等處處精妙的地方總有點不合適。 宿幼枝沒得費事:“阿又瞧瞧便罷?!?/br> 盛延辭一直繃著根弦,見宿幼枝沒要提那多出的床架,悄悄松了口氣,不由又快樂起來。 阿又不說,定是在心疼他呢。 兩人相安無事地喝了盞茶,臨要歇息時,宿幼枝若無其事的模樣,無視掉惹眼的屏風,與平常也沒什么不同。 直到躺在被褥上,宿幼枝才后知后覺他現在霸占的是小王爺的床鋪! 去加床位置的應該是他才對。 但……小王爺都沒說,貿然提起反而尷尬。 宿幼枝也曉得現在這情況怪怪的,不能細想,太較真他怕自己堅持不下去。 干脆翻過身,眼不見為凈。 就著跳躍的燭火,宿幼枝有些猶疑不定。 他都這般登堂入室了,怎么瞧著盛延辭還沒有生氣的跡象,竟忍耐下來,只讓侍從重新將寢室布置一番。 難道這就是小王爺的力量。 因著十分好解決,所以毫不在意? 那他這樣的策略似乎不太夠呀,得做些臨王也要頭疼的事才行。 宿幼枝尋思,還是要找機會跟王府侍從打聽打聽。 他兀自琢磨,忽見床角露出的一點素雅花色有些許眼熟。 宿幼枝挑起眉,伸手抽出來,那厚厚的一封,何止熟悉,不就是他前些時日看得眼疼的同款信件! 還有信! 盛延辭他居然在寢室藏這種東西?! 他要干嘛! 宿幼枝幾乎是立即精神起來,火氣好懸沒直沖頭頂。 他翻身坐起,咬牙切齒地盯著面前的信封。 盛延辭。 你最好有事! 在翻過之前,宿幼枝甚至想著小王爺可能不是寫給阿又姑娘的,然而上面的落款結結實實破碎了他的僥幸。 他盛延辭果然還是太閑了叭! 信信信。 這么愛寫信怎么不給皇城的朋友都寄一封。 宿幼枝連打開瞧瞧的想法都沒有,準備偷偷塞回去,假作不知。 想來他都到得寒骨關,盛延辭不可能再當面送他這種東西。 但塞回去時,宿幼枝心下一咯噔,緩慢地掀開錦褥,露出了藏在那里的一摞信封。 “……” 宿幼枝忍無可忍,面無表情地沉聲念出:“殿下?!?/br> 盛延辭好似沒得安睡,聞言立即竄到屏風前:“我在,阿又喚我何事?” 沒什么事。 就是想將這些燙手的信件糊你一臉。 好教你知道有些東西還是不碰為好。 將滿打信封用力地塞回原處,宿幼枝的聲音柔情蜜意:“無事,只是想……念念殿下?!?/br> 念……念我? 披著外衫的盛延辭立在屏風前,掌心罩住半張臉,額頭抵上墻面,被突然快速跳動的胸口震得腦袋暈暈。 有些無法承受阿又如此直白的想念。 紅云騰滿肌膚,連眼尾都延出緋色痕跡,盛延辭抑制不住地顫抖,無法擁抱阿又,只得借以冰涼的墻面冷靜些許。 “我、我……” 盛延辭沙啞著嗓音,心中裹著蜜糖,小心又大膽地回應:“……也念著阿又?!?/br> 手握成拳,盛延辭緊張羞臊得不敢抬頭,卻又不得不壓制想去對面看看阿又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