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陽半落,正是熱鬧的時候,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絡繹,見到臨王府的馬車自覺讓路,有小兒好奇打量,也會被大人訓斥拉走。 “殿……” 宿幼枝扭回頭,眼前是盛延辭近在咫尺的臉孔,俊逸昭昭,挨得那樣近,呼吸可聞。 他、他什么時候靠過來的! 眸子不由睜大。 不是吧。 他來真的? 啊啊啊謝二我跟你不共戴天! 第8章 宿幼枝頭皮都要炸開了,伸手要將人推開,卻被盛延辭握住手腕。 盛延辭鋒利的眉眼似被春風拂過,軟成了柔花,墨點的眸只映得下一個身影。 他聲音很輕很沉:“要說什么,嗯?” 修長的指尖攀上宿幼枝側臉,在耳下那塊皮膚輕柔摩挲。 呼吸似乎更近了,噴吐的熱氣繞到臉上,連空氣都跟著升溫。 宿幼枝瞳孔震顫,腦中一片混沌,哪里還記得方才要說什么。 盛延辭捧著他的臉,與他額頭相抵,滿足喟嘆:“我的王妃……” 宿幼枝被“王妃”驚回神,悄悄掙動,盛延辭順勢松開,手指撩過她鬢間發絲,嘴角含情:“喜歡什么與我說,我想知道關于阿又的事?!?/br> 回到臨王府,宿幼枝依舊驚魂未定,額間似乎仍殘余燙人的熱度,教宿幼枝渾身不對勁。 他沒敢再跟盛延辭交流,腦子里閃過諸多風暴海嘯。 原以為讓謝二慢慢來也成,他還扛得住,現在看來都是錯覺,待在小王爺身邊就是危險的事,他等不起了! 宿幼枝驚嚇過度,晚膳是留在房間用的,但誰救救他,為什么這樣盛延辭也要追過來,還一個勁問他好不好,噓寒問暖的作態。 你不在我就很好! 好好的王爺,是一點正事不干。 侍從也都垂頭裝聾作啞,宿幼枝受不了,有點想念來時那敢說敢笑的侍女。 這過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快放過他吧。 好不容易將盛延辭敷衍走,躺在床上,宿幼枝又瞪著屋頂沉默。 盛延辭……到底有什么毛病。 能不能從他的屋頂上下來! 宿幼枝輾轉反側,閉上眼就是某人貼近的面容。 要瘋了。 次日起來,宿幼枝難掩懨懨,下意識瞧向屋頂,生怕那人突兀冒出來。 聽說盛延辭早間被圣上召見,沒在府內,才精神些。 宿幼枝不想坐以待斃。 等盛延辭真將王妃的帽子扣到他頭上,就是他的死期。 謝二你最好已經想到了辦法。 宿幼枝已經開始琢磨怎么再出去晃。 招來雪巧,那位總是笑模樣的侍女,他昨晚不過隨口一提,沒想盛延辭真將人送了回來。 他道:“連周山匪賊作惡多端,阿又與被劫百姓都得救于殿下,愿為殿下祈福?!?/br> 雪巧機靈:“姑娘心善,奴婢這便去安排?!?/br> 皇城邊香火最盛的當屬不風山上流云寺,歷經三百載,得本朝太祖贊譽,是皇城人偏愛之地。 曾傳言有姑娘姻緣淺薄,幾次議親不成,到流云寺跪了一遭便得了大好親事,鬧得許多未出格的姑娘紛紛入山來。 也有纏綿病榻之人,于寺中長住,身子日漸爽朗。 傳得多了,大家都曉得流云寺的菩薩靈驗,大師靈慧,不信之人都帶有敬畏之心。 往來貴人眾多,香客不斷、風雨不止。 而不風山也風景獨特,望之心闊,時有人跑去踏青。 人多好,去了也不會多打眼。 宿幼枝火燎屁股,即刻啟程。 雪巧問:“姑娘不等殿下嗎?” 那當然不能等,有盛延辭在的地方旁人都要退避三尺,顯得他更像個猴。 自己坐馬車著實舒坦,空間內沒有另一個人的氣息,宿幼枝放松許多,尋思流云寺也是個逃命的好地方,只要能避過侍衛眼線。 今兒不年不節,不風山上綠意新生,還有點禿,卻擋不住人心向往的熱情,沿路上瞧見的車隊不少。 見到臨王府的馬車,都面露驚疑。 畢竟盛延辭從來不往廟寺去。 “怎么臨王殿下改性子了?” “改什么性子,沒聽說嗎,臨王府現下多了位主子?!?/br> “帶回去的美人罷了,還真能鳳披霞冠做王妃嗎,你也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臨王殿下可是很寵呢,聽說昨日在莊遠伯府蘇公子的莊園還為紅顏一怒,將人丟湖里了,真真嚇人?!?/br> “竟有這事……” “?” 宿幼枝越聽越不對。 什么為紅顏一怒,那不是瓊瑯小郡王和晉成伯府四姑娘的事嗎,與他有何干系。 你們荒謬不荒謬! 宿幼枝忿忿地掀開簾子,想看看是誰在傳瞎話,結果人來人往,也瞧不出聲音來自哪。 倒是他一動作,頃刻成為被矚目的焦點。 大家都想看看臨王府的美人到底有多美。 盛延辭不在,眾人也沒了那般多顧忌。 幸好宿幼枝有先見,帶了冪籬。 周二駕馬過來擋住外人視線,目光平靜掃過,也嚇退了好些人。 謝翊遠遠看著臨王府的隊伍,扇子搖出了殘影。 雖然是他要宿幼枝找機會出門,但這也太快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