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清慈 sewuw u 8.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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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迢的妻子生了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兒,周迢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對于這個新到來的女兒也十分喜歡。 相思在自己的嫁妝里面翻找了半日,總算翻出一樣合意的禮物。她小心翼翼地捧著遞到周述面前,眉眼間滿是歡喜:“你瞧,是不是很可愛?一只小兔子,多漂亮?!蹦鞘且恢坏窆ぞ碌闹讣咨w兒大小的羊脂玉兔墜,通體瑩潤,兔耳尖凝著點翠,眼窩處嵌著波斯舶來的瑟瑟石,藍汪汪映著人面桃花。兔耳微微豎起,仿佛正側耳傾聽,眉眼間帶著點憨態。 周述掃了一眼,點點頭:“不錯。和你一樣傻?!?/br> 相思見他這般沒趣,又問:“那你呢?準備送什么?” 周述從袖中取出一物,攤在掌心。竟是一道護心鏡。中央嵌著鴿卵大小的血髓瑪瑙,凝著金絲,細看竟是梵文“卍”字。 “這……”相思摸了摸,手指沿著護心鏡的邊緣滑過,愛不釋手,但想起這是要送給一個剛出生的小姑娘的,終究還是糾結地還了回去,“你送這個給小女娃?這可是軍中賞賜之物,怎么也不像個孩子的玩意兒?!?/br> 周述吐出兩個字:“保命?!?/br> 相思想著人家是鎮國侯的親孫女,用得著這么小心翼翼嗎? 文氏仍在坐月子,相思進了內室,將自己和周述的禮物一并送上。文氏望著那只小兔子,忍不住笑了,蠟黃黃的臉上滿是溫柔之意:“謝謝公主,我會給她打成項鏈,真是好東西?!?/br> 奶娘抱著襁褓中的小女娃過來,輕輕掀開錦被。嬰孩肌膚白嫩,五官精致,承了周家人的好相貌,眉眼間卻又透著幾分文氏的溫雅端秀,瞧著便叫人憐愛。 男人不好進入臥房,周述從沉孟姜處回來,便在廊下閑坐,看著周迢的長子周緯拿著一柄小木劍在院中比劃,姿勢倒是有模有樣。周述隨意指點幾句,周緯便愈發認真,稚嫩的小臉緊繃著,揮劍的動作也更有章法了幾分。 內室里,相思瞧著嬰孩軟乎乎的模樣,心里忍不住發癢,總想著讓周述也瞧瞧。文氏察覺她的小心思,輕聲笑道:“你去給她五叔看看吧?!?/br> 相思原本還有些遲疑,但到底按捺不住,伸手抱起嬰孩,動作有些生疏,懷里小小的一團,軟得像云一般,叫她連大氣都不敢出。 周述見狀,伸手接過,掌心托著嬰孩柔軟的后頸,動作穩當有力,比她熟練地多。原本還哭鬧著的女娃娃在他懷里竟漸漸安靜下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怔怔地看著他,嘴角微微彎起。 相思睜大眼睛,驚喜道:“她在笑?!?/br> “她這么小,你也能瞧出來?” “當然能?!毕嗨疾环?,探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嬰孩藕節似的小胳膊,又忍不住戳了戳她rou乎乎的臉蛋。 周述微微蹙眉,側頭瞥她一眼:“別亂逗了,小心孩子傷風,去抱給叁嫂吧?!笨锤嗪脮偷剑?maowu. 相思戀戀不舍,但還是交給了身后的嬤嬤。 她挽著周述的手臂,輕輕靠在他身側,跟隨他回到臥房。她忽然紅著臉,聲音嬌軟得,仿佛蜜糖一般:“靜言,我們什么時候也能有個孩子???” 周述腳步微頓,微微側目看她,神色平靜如常:“你是想要個孩子來玩吧?!?/br> 相思原本還滿心憧憬,被他一句話堵得噎住,惱道:“才不是,我是真的喜歡小孩子,難道你不喜歡?” 周述說:“你自己還像個孩子?!?/br> 確實,她一點城府都沒有,連周翎都不如,還做人家的女先生? 相思撅起嘴,眼珠一轉,又纏著他問:“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周述沒正面回答,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神色不動如常。相思見他不搭話,便也不再理會他,卻沒注意到周述眼底一閃而逝的無奈,和深藏不露的一絲痛楚。 兩人在屋內用了午膳,相思又想去看那個小女娃,周述也被她拉著一道去,沒想到卻聽到文氏正在與人聊天。 周述腳步一頓,扯了扯她衣袖:“算了,叁嫂有客人,我們改日再來吧?!?/br> 相思有些遺憾:“那我去看看翎哥兒好不好?” 周述點點頭:“你先去,我正好還有些事情要與父親商議?!?/br> 相思也未多想,輕快地往周翎的院子去了。她陪著周翎玩鬧了一會兒,又翻了翻他的課業,見他學得認真,便沒再多說,眼見天色漸晚,便折返回去尋周述。 路過文氏住處時,正巧瞧見一名青衣女子被丫鬟請出來,臨別時仍與文氏依依惜別,語氣溫和,帶著幾分親近。 相思微微歪頭,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對方一身素雅的湖藍色衣裙,鬢發梳得整齊,面色清麗,舉止端莊。兩人四目相對,尚未開口,早有丫鬟上前一步,輕聲喚道:“公主?!彪S即便福了福身,給相思請安。 青衣女子似乎怔了一瞬,旋即也規規矩矩地福身行禮。 相思挑眉,審視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擺什么架子,溫聲說:“起來吧,你是叁嫂的朋友?” 屋內傳來文氏溫和的聲音,比往日里急切了一些:“公主,這是我遠房表妹,從前小時候還在府里住過一段時間。她今兒過來看看我,若是冒犯了公主,公主別見怪?!?/br> 相思聞言,心里頭有些不舒服,自己又不是洪水猛獸,也從不擺公主架子,眼前這個姑娘又沒怎么樣,怎么好像是自己要為難她似的。她沖她點了點頭,也未再多言,便讓那姑娘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夜風微醺,是盛夏獨有的燥熱。相思靠在周述的肩頭,默默數著他衣襟上銀線繡的竹節紋,安靜地聽著他的呼吸聲。他似乎喝了些酒,眉眼微垂,長睫輕輕掩住眸光,也不知是閉目養神,還是已然睡去。 相思側過頭,望著他的側臉,忽然問:“你小時候是什么樣子?” 他沒回應,依舊沉沉倚著車壁。 相思也不惱,繼續自言自語:“我今天在叁嫂那里遇到一個姑娘,說是叁嫂的親戚,還說小時候在侯府住過……那,你是不是也見過她?” 周述深深吸了口氣,眼睛依舊合著:“你是說清慈?” 相思撇了撇嘴,語氣微妙:“你知道她的名字???”她松開手,稍稍直起身子,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明顯已經不悅:“你們認識?” 周述終于睜開眼,看了她一眼,語氣不疾不徐:“你都說了她小時候在府里住過,我們自然是認識的?!?/br> 相思抿著唇,眼巴巴地盯著他,像是在賭氣:“可我就沒見過你小時候的樣子?!?/br> 周述揉了揉眉心,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你爭這個做什么?我比你大了不少,你怎么能見到?” 相思皺著鼻子,忽然又問:“你小時候怎么不入宮做皇子伴讀?” 周述神色平靜:“我四哥曾是。世家子弟能去皇宮的名額有限,鎮國侯府有一個就夠了,我便不必入宮了?!?/br> 相思思索了一下:“哪位皇子?” “二殿下?!?/br> 相思心道難怪,二哥去世得早,她又年幼,沒什么印象了。不過二哥上過戰場,但是父皇卻不怎么愿意提起他。 她低頭想了想,又問:“那個……清慈姑娘,和你關系好嗎?” 周述垂眸看著她,目光沉靜如水,語氣溫和:“她是叁嫂的表妹,小時候隨外祖母在我們家小住過一段光景,后來稍大些被父親接走了,我們就再沒見過?!?/br> 相思低低地嘟囔:“我瞧她長得很漂亮……” 話里滿是酸溜溜的味道,帶著些許小心翼翼的試探。然而,周述卻不知是酒意未散,還是根本沒聽出她的情緒,竟然皺眉仔細想了想,最后點了點頭,淡然評價:“確實?!?/br> 當晚,周述被趕去了書房獨睡。 再見甘清慈,是在酒樓的一隅。 那日,相思與崔令儀難得閑暇,攜手出門游賞,正尋了家雅致的酒樓歇息片刻,誰知才剛坐定,相思便眼尖地瞧見了不遠處一抹熟悉的倩影。她微微一怔,隨即扯了扯崔令儀的袖口,低聲道:“你看,那姑娘是不是很漂亮?” 崔令儀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見那女子一襲青衫,眉目嫻雅,清麗脫俗,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她點了點頭,輕聲笑道:“確實不錯,怎么了?你認識?” 相思微微撇嘴,語氣有些悶悶不樂:“可能是周述的青梅竹馬?!?/br> 崔令儀聞言,不由挑眉,多看了那女子幾眼,眼神里帶著幾分探究。恰在此時,甘清慈似有所覺,微微側首,目光掃過來,待看到相思,神情明顯一頓,旋即起身快步走來,行禮道:“見過柔宜公主?!?/br> 相思連忙擺手,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壓低聲音道:“我可不想讓旁人知道身份,甘姑娘不必多禮?!?/br> 甘清慈怔了怔,似有些意外,卻也未多問,只是微微頷首,與她寒暄了幾句,便回到角落里,繼續與友人閑聊。 崔令儀瞧著相思,眼里浮起幾分揶揄之意,低聲笑道:“怎么,周述喜歡她?” 相思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飄忽,過了片刻,才輕輕嘆息,聲音里沾著薄荷冰片的澀:“我不知道。我就是……有點嫉妒?!彼D了頓,眉宇間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失落:“他們自小相識,總歸比我早一步……我心里頭就是難受,為什么我不能早一點遇見他呢?” 崔令儀輕輕一笑,語帶調侃:“你還想如何早?誰讓你選了個歲數大的駙馬?” 相思鼓起腮幫子,下意識地說著:“他要是叁哥的伴讀該多好?!?/br> 話音落下,崔令儀正把玩著茶盅的手忽然一頓,眸色漸漸顯出幾分黯然。 相思心中一緊,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失言,伸手握住崔令儀的手,輕聲道:“對不起,令儀,我不是故意的?!?/br> 崔令儀緩了緩神,笑著搖搖頭,語氣平靜:“無礙。我早已不愿沉溺過去,何況,親事既定,便已無轉圜余地?!?/br> 相思張了張口,終究沒有再說什么。原本興致盎然的出游,心情卻在這一刻無端地沉了下去。 夜里,周述回來后,察覺到相思有些悶悶不樂,話也比往日少了許多。他不動聲色地喚來連珠,問了幾句,連珠一一回稟。 周述沉吟片刻,走到相思身后,伸手輕輕落在她肩上,掌心透著一絲溫度。他垂眸看著她,忽然開口道:“甘家小姐議親,有河間房氏、隴西秦氏和江夏蘭氏。叁嫂讓我問問你,你見多識廣,覺得哪家公子好些?” 相思最喜歡打聽這些無聊的八卦,又聽周述說甘清慈是要議親了,心里頭便沒那么介意了,還自告奮勇地讓連珠四處打聽這幾位公子的家境人品。等到把自己打聽到的世家公子的信息歸攏好交給周述之后,沒有發覺周述手邊已經是甘家和房家送來的婚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