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昨天都還好好的，別說這種話！你只不過是太累了而已……”

    刃下山來找安晏的時候，摩拉克斯跟刃有過一段對話，大致是說刃不用太過于追求死亡，而他的命運已經注定，即便更改，也無法撼動結局。

    “我不能再繼續休息了，再睡下去，可能長眠不起，你又會怪我第三次拋棄你?！?/br>
    安晏眼睛通紅，他抬頭重重吻住刃的唇，刃也回應著他，撐在床上的兩只手臂肌rou起伏，他更低下身子錯開臉，給了安晏喘息的機會。

    經歷這么多次接吻安晏也就長了一點經驗，被吻得激烈時依舊亂了呼吸，尾巴把床頭的小黃書卷過來，龍角青年金瞳閃閃發光，堅定地說：“我們一起學習！你看，接個吻你都這么精神了，要是，要是……”

    “我們不可能做一輩子?！?/br>
    “少廢話，把礙事的衣服脫了！”

    安晏從不相信龍性本yin，甘雨說他未經人事，也還沒嘗過情愛滋味，所以就跳過這一步的詳細教導。其實是她也沒多少經驗又羞于啟齒，如果是讓留云借風真君來教授，只怕他早就發起進攻了，也不用刃等這么久。

    ……

    動物也沒有學習方式，但它們有血緣里的本能，所以它們是怎么繁衍生息的呢？

    安晏不清楚，他憑借直覺行事，而比他更明事理的刃則熟練許多。剛開始安晏只覺得疼，后面就麻木了。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餓得安晏提不起力氣了，刃就把手臂塞他嘴里吸血，血液不過短暫解渴而已，刃得血又沒有摩拉克斯那樣的作用，光是一滴就讓他飽腹感強烈。

    “餓……餓??！”同時安晏又困得很，他被顛簸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覺得刃在他留下的咬痕太多了，疼到發癢。

    第三天他才有機會下地，也嘗到了第一頓熱食。他感動得涕泗橫流。

    第四天重蹈覆轍。

    直到第七天……

    “你他媽的！”安晏忍無可忍變成幼崽從刃懷里鉆出來，難得爆了一次粗口。

    “別生氣?！辈铧c把龍折騰死的壞家伙饜足笑著，當著安晏的面打了個哈欠，他也實在是困了，然而為了能多做幾次竟以凡人之軀挑戰堪比神明的持久力。

    安晏喃喃：“你瘋了嗎，刃？你就是在這里睡死過去，我耗盡一輩子都要把你救回來，哪怕是真正死亡了，下黃泉地府找魂我也敢！”

    刃只是在笑，幼崽湊上去舔舔他的眼珠子，舔出了咸澀生理眼淚來，卷進嘴巴里。很不好吃的味道，但安晏津津有味。

    “別舔了，繼續做吧?！?/br>
    安晏咋舌：“你瘋啦？別死在床上??！我還想跟你多活個幾百上千年呢！”

    人類聽了都會覺得他們白日做夢，可龍族壽命悠長，而刃也是長生不老之身，如果不是因為他身體在異界受到排斥，甚至能活的比神明更久遠。

    可是，刃想活著嗎？

    活了六千年的摩拉克斯在凡人眼中近乎長生，他早已經看破紅塵，只能從在凡間找點樂趣混日子，可他也隨著時間磨損。往日的種種，不過指尖流沙而已，只有他還在前行。

    如果讓安晏孤苦伶仃活這么久他肯定是不愿意的，有刃在的話，他說不準會考慮一下。

    “刃，為什么不活下去呢？就當做是為了我?！笨赡苁呛茏运降脑?，如果魔物有了像人一樣的思維，也會想著為自己好一些。

    然而沒人能剝奪其他生物的生命，就連神也不能。

    刃真要一心求死，他阻止不了。

    酣暢淋漓之余，就變得空虛無比，安晏已經記不清多少個日夜了，他睜開眼就想摟過刃的脖子接吻。男人沒有動，他已經睡死過去。

    心頭有些哀涼，可安晏也沒有落淚，他把刃洗干凈了帶出璃月港，將他背去了奧藏山。

    “摩拉克斯在不在？”

    “帝君不是在璃月港么？”留云借風真君給刃把脈，“脈象穩定，但久睡不醒，是什么原因？”

    “刃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帶過來的病癥讓他時而喪失理智，跟我相處之后就穩定許多，代價是過于穩定了，這段時間就變得十分困乏提不起精神，很可能會長眠不起。我想找摩拉克斯看看，可我在璃月港也嗅不到他的氣息。他還能去哪里？”

    “我等不過是帝君的下屬，無權知道他的去向?！?/br>
    “那魈呢？他可能知道?！?/br>
    “降魔大圣忙于清除散落人間的魔神殘渣，他也不一定知道帝君身在何處。我再給這個男人看看，你先別急?！?/br>
    安晏坐在樹下的石凳，端起茶水就倒，“我不急，我有一輩子時間跟他耗。就怕他靈魂飛回了他的故鄉，我都不能去地府找他?！?/br>
    “胡說什么呢，夜深了，你也趕緊回洞天里歇著?！?/br>
    安晏又看了看刃，“真君，你有深愛過的人嗎？我有，在一起時就是吃草也甘愿，分開后就無比痛苦，我不知道世人下的什么定義，但我只知道他是我最重要的人。無論如何，我都要救他，傾盡所有！”

    ……

    一年秋天，落葉黃花，摩拉克斯才遲遲現身奧藏山，安晏穿著方便行動的璃月式短打練劍，爭取在刃醒來以后能看到他劍術大成的時候。

    他幻想過無數次刃醒來的畫面，可能會抱在一起喜極而泣，也可能將他拖上床再繼續親熱，極小可能性是刃已經不記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