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人試圖混進去，但是大部分都沒能活著下來……”

    松田陣平自認為說清楚了，覺得已經萬無一失，才松了口氣催他們離開。

    之前說讓降谷零睡沙發當然是開玩笑的，蘇格蘭就算了，波本最好不要留在這里。

    哪怕這個修理店被他的人盯著，但畢竟是一個半公開的安全屋，等天亮再離開危險系數太高。

    “最后一個問題，你讓萊伊和你一起去，確定沒問題嗎？”諸伏景光問。

    松田陣平愣了一下，隨口道：“沒關系，我和琴酒去說?！?/br>
    反正琴酒還盯著他這邊的武器，和他要個人也不算什么吧？

    “不是說這個?！苯倒攘憷滹`颼地道，“那家伙不簡單，別看不聲不響的，下手相當狠。你在組織內的名聲不好，現在忽然找上他，就不怕被他反坑了嗎？”

    松田陣平思索了一下。

    “如果他真有什么動作，我也可以找個理由，在船上解決掉萊伊，比如誣陷他其實是fbi、cia、mi6的臥底什么的?！?/br>
    金發青年張了張嘴又猛地閉上，不可思議地打量了他幾眼。

    “你還能想出這種辦法？”

    諸伏景光的表情有些微妙，“這樣是不是不太妥當?！?/br>
    松田陣平疑惑地看過去，就在他以為諸伏景光要勸他的時候，這個藍灰色眼睛的青年一派溫良地說，

    “為什么不是日本公安？我們還能幫他做一份假資料?！?/br>
    降谷零：……

    松田陣平：……

    “……你說的對?！彼商镪嚻礁锌?。

    不愧是hiro旦那。

    “好好休息?！敝T伏景光笑了一聲，率先站起來，“我幫你盯一盯萊伊的情況?！?/br>
    說完，他先從正門離開。

    半小時后，降谷零也從地下工作室離開，臨走前還警告地看了松田陣平一眼，

    “去休息?！?/br>
    “你好啰嗦?！彼商镪嚻街苯影讶粟s走。

    二十分鐘后，降谷零回到自己的安全屋，不出意料地看見了已經等了一會的諸伏景光。

    “……你覺的怎么樣？”他問諸伏景光。

    “只能說他的身體狀態，起碼比之前好點了?！弊谏嘲l上的貓眼青年嘆了口氣。

    但是其他的方面，簡直是一團亂麻。

    降谷零坐下，重重地往沙發上一靠，盯著天花板：

    “他解釋得很詳細，但省略了一部分很關鍵的信息?！?/br>
    比如電話那頭是誰？游輪上的拍賣會是誰發起組織的？

    “他不是不想說?！?/br>
    降谷零覺得眼睛有點發酸，于是不得已地閉上。

    “他已經盡可能地把自己能說出來的，都告訴我們了?！?/br>
    他們其實發現了，松田陣平在提起很多事情的時候，都處于一種不易察覺的緊繃狀態，沒說兩句，就會又重新舒緩下來。

    他們不確定松田陣平是在警惕什么，還是因為說的太多而出現了某種應激反應。

    這個家伙看起來不會掩飾的樣子，但有的時候又太能忍了。

    就比如之前一個月，他們都知道松田陣平一定過得相當艱難，但是他上次對景光提起來，卻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又或者……他其實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狀態，所以根本不覺得自己在忍耐。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始終關注著他，雖然都沒有說什么，實際上手指都要快掐出血來。

    他們不想浪費松田的努力，因此沒有打斷他，但是也不敢再細問下去。

    “他剛剛中間省略掉的……其實就是白蘭地吧?！?/br>
    “連代號也不能提嗎？”

    降谷零的聲音壓抑沉冷，“怪不得能藏得這么深，到現在都查不到?！?/br>
    還有剛剛最后聊到的游輪和萊伊的事情。

    “他很有把握，認為只要在游輪上，萊伊的情況是完全可控的?！?/br>
    “剛明明一開始遮遮掩掩，不肯說清楚。但是真提起來的時候，他的語氣又像是完全不覺得危險?！?/br>
    他們不覺得松田會去繼續敷衍他們。

    也就是說，松田陣平真的認為，那艘船對他來說是安全的。

    但是……

    諸伏景光緩緩開口道，“你有沒有注意過他說話的語氣和人稱?！?/br>
    降谷零苦笑，“怎么可能沒有注意？”

    松田陣平那種無意識中變化的人稱，就科涅克不是他本人，而是某種工具一樣。

    “像是有人這樣給他反復灌輸過相關的概念，所以他才無意識的，采取了一樣的說法?！?/br>
    “之前有過一次?！?/br>
    降谷零想起他和松田兩個人上次在修理店見面那天晚上，松田陣平忽然用一種陌生的語氣提到了朗姆。

    ”還有我上次提過的……松田對研究的態度，他好像完全不在意那一個月里，組織對他做的事情?！?/br>
    提到這里，兩個人都沉寂了下來。

    這正是他們所擔心的。

    如果說松田陣平始終在被灌輸的內容所影響，那他自以為的安全是真的安全嗎？

    真的就像他說的一樣，僅僅只是參加幾場拍賣會和宴會嗎？

    兩個人懷著憂慮分開，接下來的幾天里，都在暗中搜集著消息。

    而這時候，科涅克和波本再次針鋒相對的消息，也在組織內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