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了笑意，拉過莫歲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像是故意要讓莫歲印象深刻似的放沉語調，緩道：“如果我把莫歲的秘密透露給任何人，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只隔著薄薄的襯衫，莫歲甚至能感覺到褚洄之心臟的跳動，給了他掌控褚洄之心跳似的錯覺。

    最后一個“死”字落下時，掌心正好傳來有力的心跳，莫歲像被灼燙般想要收回手，可手背依舊被褚洄之按著，逃也逃不脫。

    耳朵好像要燒起來了，今天訓練場里的燈怎么開得這么亮，擬溫系統出問題了嗎。

    莫歲亂七八糟地想著。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回去吧，我要睡覺了?！彼麙昝擇忆е?，躍到地面，膝蓋卻一軟，往前緩了幾步才站穩。

    莫歲有些尷尬，卻見褚洄之背朝他半跪在了他身前。

    “上來，我背你回去?！?/br>
    “不要，”莫歲一口回絕，“好丟臉，顯得我很弱?！?/br>
    誰知在他面前一貫好說話的褚洄之一反常態，突然變得固執又霸道，很是不講理地道：“那我抱你回去，反正你現在也沒力氣反抗，打不過我?！?/br>
    莫歲瞪大了眼睛：“你等等！”

    褚洄之以退為進、軟磨硬泡：“是我趁人之危，好不好？這么晚了，不會遇到什么人，不會被認出來的?！?/br>
    見莫歲依舊站在原地，褚洄之先起了身。

    他走近，彎腰撐住膝蓋，放低身形，讓自己微微仰視莫歲：“偶爾依賴別人，沒關系的?！?/br>
    眼底欲念暗涌。褚洄之表情真摯，說著的卻是近乎教唆的話語。

    原先的莫歲遙不可及，可現在的莫歲終于展現出了可被攻破的破綻，褚洄之也因此變得貪心。他想把莫歲拉下云端，想讓莫歲與自己同流合污，想成為被莫歲需要的那一個，這些全都出自他的私心。

    “除了那些暫時難以實現的需要，也關注一下我的需要吧，不可以嗎？”

    褚洄之知道自己自己什么角度看起來最讓人無法拒絕，他微微偏頭，懇切道。

    “你需要，什么？”莫歲猶豫問。

    “莫歲?！瘪忆е?。

    “嗯？”莫歲以為褚洄之是在叫他，茫然應道。

    “我說，我需要莫歲?！?/br>
    褚洄之也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幾分真情幾分做戲，或者說，他還不敢相信，自己會對相識不久的陌生人在意至此。

    他聽到自己在說出完全不出自他理性籌謀的話：“不管什么原因，不要疏遠我，不要擔心我會對你不利，因為我永遠不會那樣做?！?/br>
    “沒有你的話，這片宇宙對我來說，就空蕩到連一個可以信任的人的都沒有了?！?/br>
    你是我和這片宇宙唯一的聯系。

    這句荒唐的真話涌到嘴邊，被褚洄之硬生生咽了回去。太奇怪了，圓滑如他，一時卻也不知道分寸在哪里。

    “……上來吧，我背你回去?！瘪忆еD移話題，他轉回身，再次半蹲，低聲道。

    “那天晚上，你是第一次那樣做嗎？”

    對著褚洄之的脊背，莫歲開口道，聲音一點點小下去：“我說的是，吻手禮?！?/br>
    褚洄之不清楚莫歲為什么會在意這個，隨口答道：“是，怎么？我太冒犯了嗎？”

    片刻沉默后，褚洄之的脊背貼上大片微涼的溫度，在場地內待了太長時間的莫歲體溫有些低，掠過褚洄之后頸的鼻息卻發燙。

    “沒有?！彼犚娔獨q說。

    看上去輕盈的莫歲比褚洄之想象中要重一點，也是，擁有極強爆發力的戰斗天才肌rou密度肯定比常人要大，怎么可能會輕。

    但這樣很好，重量能帶給人切實的存在感，讓褚洄之確定此刻發生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想，莫歲也仿佛不再遙不可及。

    “就這一次，不準讓別人看見我?！蹦獨q垂眸小聲道。

    “遵命，小少爺?！瘪忆еp笑。

    其實完全可以坐懸浮車回去的。

    可莫歲沒提這件事，反而紅著臉，低頭把自己往褚洄之的肩膀藏了藏。

    至少褚洄之需要他。

    這就是當金主的快樂嗎，不用付出努力就可以被關注和需要。他不斷逼迫自己超越極限也沒從父兄那里得到的東西，褚洄之卻主動想給予他。

    可褚洄之完全是因為金錢才這樣做的嗎，莫歲并不因此覺得傷心或不滿。如果投入金錢就能維持這樣的關系，他反而覺得慶幸。

    莫歲看向褚洄之的側臉，在昏暗的路燈燈光下依舊清俊精致，是毫無爭議的賞心悅目。他無端道：“有一臺機甲，送你?！?/br>
    褚洄之眉峰一挑，有些意外：“為什么？”

    “送你你就收著。一臺重型機甲，我用不上，要不也就是吃灰?！蹦獨q自以為在履行金主的義務，卻不好意思明說，找借口道。

    褚洄之確實需要一臺私人機甲來實驗陣法與機械的結合，購入機甲需要相關資質憑證，就算褚洄之能賺到足夠的錢也沒購買資格。

    先收下，以后再還錢給莫歲，應該也不是不可以。褚洄之思忖。

    “那我就先收下了，我會還的，只是可能時間會久一些?！瘪忆е?。

    “……隨便你?！蹦獨q還以為褚洄之在說靠美色抵債之類的事，偏過頭去，紅著臉小聲嘟囔道。

    “你的手沒事嗎，快到了，你放我下來吧?！毖垡娝奚針且呀洸贿h，莫歲道。